有人說.對不起

●有人說,
「咦怎麼你今天穿這樣的衣服…來上班?」
我說,我只是穿一件普通的T恤。週六我就是穿這樣的衣服上班。我就是這樣的。

對不起,我需要為你對我的不了解而負責嗎?

●有人說,
「我讀到你的部落格。但是你這寫這樣的東西不好。」
我說,我只是寫我在新聞上沒有辦法寫的東西。那是我個人的書寫天地。那我需要撤下那篇文章嗎?

對不起,寫部落格就像我穿的衣服一樣,我總可以擁有自由表達的選擇權吧!

●有人說,
「你看起來很靜了。為什麼你近來沒有寫東西?」
我只能對著你微笑。如果你看到那是一份苦笑的笑意的話。
對不起,請你拿別人與別人比較,我不是放在你心裡那副秤上的貨品

●有人說,
「你這樣寫□□□□不好,你這樣做□□□不夠好,你這樣做□□□不對…」

我只能迷糊地望著你,然後對望著自己。我是盡了最大的努力去做拿捏與判斷。但來執行與解決問題的時候,你能提出更好的建議嗎?

我提出了提問。你沒有答案。你只是重覆著同樣的話──「你這樣寫□□□□不好,你這樣做□□□不夠好,你這樣做□□□不對…」

對不起,當問題出現時請大家一起合力解決問題,話多說了,就像倒灌白開水讓人反胃了。

●有人說,
「你知不知道葉子是青色的?…你知不知道海洋是藍色的?…你知不知道前首相就叫做馬哈迪,而我認識馬哈迪,而我們是一起騎馬的?…你知不知道我上過月球?…你又知不知道劉家的金魚缸裡有一隻黃色的金魚與一隻橙色的金魚在打架?」

我愣著地聽著這些問題時,我想問:我可不可以選擇不要作任何回應?

可是類似的問題會重覆幾百遍,我真的不懂得回應,並不表示我什麼都不知道。

●有人說,
「你可不可以給我□□□□?…你幫我拿□□□…你可不可以派人來採訪?你可不可以登這則新聞?你可不可以給處理這件事?」

對不起,如果你知道我的狀況的話,我可以說不可以嗎?

●鏡子對著我說,
「你最近看起來很殘。」

對不起,我 意.興.闌.珊

拿起掃帚當令箭

這一兩天網上最火紅的大馬新聞不是峇東埔補選,而是當紅歌星艾薇兒本月29日的演唱會不獲大馬文物部發批文,原因是艾薇兒「太過性感」,而在國慶期間不應舉辦一些被視為異于大馬文化的演唱會,演唱會必須展期。

更甚的是,文物部長還說,如果是在「非公開」的場合如購物商場內舉行,並一起歡慶國慶日的話就沒問題。而該部也直指主辦單位太遲呈申請。

這則新聞,已成為雞姦指控後,另一個大馬的國際笑話。

艾薇兒只有24歲,其首張專輯在2002年面市時全球狂賣1600萬張,初出道時更是以搖滾歌手形象、一股軟叛逆的青春少艾氣息來征服市場,何來性感?一位創作型的歌手如此旺的人氣,絕對不是一句「太性感」或什麼不良的西方文化入侵就可以推翻抹黑,我甚至懷疑不發批文的官員,是否有真正聽過她的歌曲?是否了解什麼是舞台演繹?

大馬對這些歌手的管制是磬竹難書。美國當紅黑人歌星碧昂絲因為大馬的管制過嚴,拒絕來馬登台直奔去印尼;流行女子組合「小野貓」成功抵馬演唱,卻被指「不體統」而被罰1萬令吉、上回關雲妮(Gwen Stefani)則被訓要覆蓋全身才能上台,「林肯公園」(Linkin Park)2003年來馬時則不準穿短褲、不準在台上蹦跳等。

無獨有偶,每次這些歌手前來登台時,總是以「教壞小孩」、「鼓吹不良道德意識」等的理由遭受抨擊,特別是宗教團體與回教黨,連自家的馬來搖滾歌手也禁足室內體育館演唱會。而當局就以「大馬國情、文化」等下頒禁令或訓誡,但難道大馬人的意識與文化體質,真的是如此不堪一擊而受到影響嗎?

如果抨擊者與有關管理單位不是以有色眼鏡去看待這些流行歌手,就不會有這麼神經過敏的聯想,包括什麼夸大其實的性聯想、傷風敗德等。當了道德警察後,大馬當局是以清教徒的做法來「打掃」這些所謂的暴露、不道德意識,其實等于拿著掃帚來趕客。

一場演唱會至多是一兩個小時的集體感情渲洩,一個外國歌手在舞台只是演唱與觀眾交流,難道就會馬上摧毀大馬新一代的道德意識、顛覆大馬獨有的文化?而部長說西方文化不良等的老掉牙借口,那什麼才是大馬的文化?難道應為民表率的政治人物偷腥就值得學習?

艾薇兒8月不能來馬,到最後她是否會「愿意」來馬,這是未知數。但這起事件其實也反映出難以掃除的官方通病:封建保守、行政權凌駕一切致繁文縟節,更甚的是回教化思想抬頭。而這就是大馬的國際形象,我們能還神氣什麼來邀請外賓訪馬?


像活在一座孤島

五年前我去過瑪拉工藝大學訪問一名教授,迷路途中看到校府就矗立在一個小山坡上,巍然卻孤立,但像一座小島。

當時我進到社會科學與文學院去找那名教授,走入該學院時一層層樓去尋訪,舉目所見悉數是友族同胞。然而教我驚訝的是,這些教室還是使用木製桌椅,七零八落,就像小學生的教室設備,是完全不符合一所大學的基本規模。

這是我第一次踏足「神秘」的瑪拉工藝大學。當然這可能只是該學院的一隅,不能一概而論整個大學的情況。硬體設備差勁的話,那軟體方面的教學、學術表現或人才才最重要。然而2006年時,向人力資源部登記失業要覓職的大學生,來自該大學的佔最大比例。

事實上,還有更多失業大軍沒有登記,所以該大學是否如同高教部長所言「瑪拉工藝大學畢業生最吃香」沒人知曉,可能兩年來該大學已突飛猛進。

瑪拉工藝大學就像孤島一樣,但卻非常獨特,我想這是全球唯一的大學只錄取單一種族的大學。先別談非土著不得其門而入,如果海外有不同種族的學生愿意到該大學深造作學術交流,該大學也會下逐客令?那麼該大學的教員或學生等也不必到海外大學留學了,反正已可以「自供自足」。

如果膚色、天生的生理基因等凌駕一切,我反過來想,華小若是禁止錄取友族同胞,這是一件可悲與不可思議的事情。

雪州大臣丹斯里卡立要求開放該大學給非土著入讀,還惹毛該校大學生不務正業地遊街抗議,卡立被炮轟是背叛馬來人、典當馬來人權益,當膚色與種族等標籤套上來時,就是亂扣帽子的時候,而卡立所作的建議內容反而成為次要。這也是大馬人典型的反智、不合邏輯行為──只攻擊信差,卻忽視訊息內容。

上週六律師公會主辦的改信回信論壇,裡頭談論的是法律程序的灰色地帶,卻被牽扯到教義、否定回教地位等爭論,接著就猛攻律師公會,還恫言要採取內安法令云云。這也逃不過這種打錯對象、轉移視線的政治玩法。

玩味的是,這兩宗風波都是人民公正黨的國會議員引起的。或許卡立是秉持著「人民公正」的精神意義來作建議。而作為萬達居林峇魯國會議員的祖基菲里,在律師公會總部前叫囂鬧場說回教徒利益被剝削,雖然如今畏罪不知所蹤,但我也想知道他會怎樣看待開放學額言論?

當然這只是一個黨內個別人物出現的矛盾。我們見到的矛盾也多得是。當我們以為308大選後大家是跨族群與宗教來投票,體現大馬人精神原來是誇大其事的白日夢。

當我們看到兩場大型的遊街示威順利召開,警隊卻費周章在7月初忙設路障檢查可疑的示威者時,我是百思不解的。

現在又是國慶時節了,已立國51年的國家,幾時才解除政黨、種族、宗教的標籤,回到真正的平等與公正?我想這是每個國人在心中的呼聲,然而卻像困在孤島發出的吶喊而已。

Offline!

很久沒有到郵局了。在網絡資訊發達的時代,一切只是電郵或上網繳費,郵政局成了印象中一個很遙遠的名詞,更何況要踏足進內。

我不喜歡去郵政局,就是嫌郵局處理的事務太多、太雜,每次都需要大排長龍,服務效率也不高,除非被逼要買郵票或寄送包裹等,否則那是一個「禁地」,少去為妙。

然而,為了要索取路稅的現金回扣,以及更新駕駛執照,我被逼要找郵政局來辦事。昨日先到谷中城的郵局,但郵局員工告訴我說:無法更新駕照,因為陸路交通局與郵局無法聯線。

原因?不詳。一如以往的服務態度,郵局的馬來同胞說:「Tak tau。」就打發我走了。

我後來再設想哪裡有郵局呢?我在腦海中找著印象中的郵局位置,還要精心設計一下路程,如何驅車前去,看看哪個路程可以方便,盡到最大的時間效能。

我後來再問那員工,傍晚時分是否有可能成功聯線?他說不知道,就叫我嘗試一下。

後來我在谷中城逗留到傍晚,到郵局一逛,仍然是人潮洶湧,仍然沒有聯線。所以我就作罷了。

我想起十年前在博特拉大學唸書時,有一次恰好遇上駕照也屆滿需要更新。我就跑去博大的郵局,然而也是被告知「斷線」。當時還是資訊封閉的時代,我當時深恐駕照逾期更新就會被撤回(但事實上逾期1年才更新,才會被撤回),慌起來馬上曠課,因為要擔心郵局五時就關門無法辦理。

曠課後,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搭巴士,等待幾乎是兩小時才來一趟的Metro Bus17號或18號到吉隆坡市中心,然後去到大地宏圖的吉隆坡郵局總部去更新。之後,再搭巴士回沙登。

10年後,這經歷仍歷歷在目。然而,現在又重演著同樣的戲碼了。人生都是重覆著歷史。只是因為一個敗壞的連線系統…還說我國是要打造什麼多媒體超級走廊,但民生服務的公營機構仍然是落後的。



為了盡早辦好更新駕照,還有索回那625令吉的現金回扣。我今早再光臨報館附近的郵局。當然在10年後的我,不必與別人擠巴士、等巴士浪擲自己的青春,不過要找一個泊車位是特別地艱難。

找到了泊車位,走到郵政局,見到寥寥數人的顧客,我心一喜。啊,終于可以辦到了。

豈料,櫃台的小姐又對說:「Offline!」

「為什麼?」

「不知道,那是陸路交通局的問題。」她冷冷地說。

「我昨天也去谷中城去辦,但被告知是Offline,今天又offline?!」我反問。

「我不知道。剛才還好好的,但一下子就斷線了。」

我心裡就是火了,但再發飆也沒有用,郵政局只是陸路交通局的代理。問題是出自于陸路交通局的電腦伺服器。我就想到應該向陸路交通局問個清楚。

櫃台小姐又說,我的現金回扣也無法發放,因為需要向陸路交通局查核確認,但是斷線了,什麼也查不到。

所以,這意味著我又白跑一趟。一連兩天。

後來,我再撥電到陸路交通局布城總部的熱線,對方又說:「不知道。」

我再三查問,他說,吉隆坡電腦聯線有些問題,而布城的一切安好。

我忍不住在電話中大罵:「我的駕照要過期了,如果我在馬路上被警察截停時查駕照,我應該怎樣對他說──是啊,就是JPJ的線路一直斷線導致我不能更新駕照,所以請你開罰單給我啦?你們會替我繳罰單嗎?你們怎麼可以提供這種不可靠的服務?」

那官員木納地不知回應,我再問他:我第三次去郵局時,我怎樣才知道一切恢復正常?

「你就打電郵到那郵局去查問。」他說。

他的答案超白痴。這情況就像我要搭巴士的話,在車站等巴士時打電話去巴士公司問:到底巴士有沒有來到。

我就反問他:「你們提供可靠的服務是應份的,你叫我每天打電話去郵政局查問,這合邏輯嗎?」

後來這名又是馬來同胞的官員叫我留下手機,他會查詢後告訴我情況。

在幾小時後這陸路交通局的官員回電給我說,聯邦直轄區的陸路交通局與郵局的聯線有問題,在中午12時許有可能會恢復。不過,吉隆坡的陸路交通局的網絡服務則安好,他建議我到旺沙瑪珠的陸路交通局總部去更新我的駕照。

天啊。我再次昏倒。旺沙瑪珠是塞車黑區,那兒陸路交通局總部又是人潮洶湧,即使親自去可能也要花老半天。

我也有想到上網更新駕照,然而需要另外付費5令吉來寄送更新收據。我覺得這未免過于昂貴了吧?況且還需動用到郵政服務來寄送,我已嘗試過要件寄失的郵誤了,真的是不敢領教了。



現在我在盤算著幾時才到郵局更新我的駕照以及索取現金。我得冒著浪費時間與金錢的錢去辦一件雞毛蒜皮的事情。就像買萬字票一樣──我要臆測著我「成功辦理」的機率,如果我可以順利辦得成,那麼我真的是像中了萬字票一樣的幸運了。

只管政治.不管政事

前首相敦馬哈迪在10年前,安華首次被控雞姦罪時,他援引納粹德國時期的宣傳部長約瑟夫.戈培爾的名言說:「如果你將謊言重複得次數多了,人民最後就相信。」

當時馬哈迪是用此話指責西方媒體興風作浪,誤導蒼生。諷刺的是,這也是大馬政治生態的寫照,這是謊話當真話、歪理當真理的年代。就是因為一切泛政治化,糾纏在權謀、爭權奪利政治亂象中,而「走後門」等的人格抹黑背後插刀等的政治手段更是彌久不衰,連走後門的生理活動也祭成了罪名。

雞姦案未審先轟動,安華辯稱這是捏造的謊言。疑案鬧了一個月後終于上庭,我們只有寄望在法庭內有人說真話,或至少拿出真憑實據。接下來的數週,預料除了雞姦案外,峇東埔補選會騎劫整個輿論焦點,大家的話題又是圍繞在政治、陰謀論。

事實上,大馬的行政、警隊司法等體制都過度傾斜政治,最終其正當性也因泛政治化而面臨考驗,無法取信于民。在近十年來,就是因為種族政治製造不平衡,黨政之間角力,以致發生不公事件時國人普遍上只以揣測性的陰謀論來談論是非,或是攻擊吹哨者,而不是實質性、理智地議政,或是探討公共政策。

安華言之鑿鑿聲稱會在9月16日奪權執政,如今再控雞姦前男助理,將如同打開另一個黑洞,像萬物都捲吸進去,那又是另一個政治化的無底深淵。然而,許多重大課題又擱在一旁,政治人物繼續以駝鳥心態應對燙手山芋的課題,逃避開放式的討論。

例如本週六律師公會舉行的改信回教研討會,就遭部長以「玩火」來抨擊,更以「引發種族、宗教敏感」等慣見理由等作空洞回應,但這種反應無助于促進種族之間互相諒解。

倒數10年前,我們對安華案記得清清楚楚。那麼今年發生的多項矚目課題,我們可能又束之高閣了。本月29日是明年度財政預算案,攸關人民的荷包生計,至今還未看到任何實體討論。國際原油價格浮沉難定、26年來最高的通脹率已發生,而早前大鬧的糧食供應是否獲得解決?國家經濟實力如何?經濟管理是否得當等國家大事,都成為次要問題。

當然還少不了老生常談的治安惡化、外勞氾濫、貪污舞弊等課題,然而在政治辭令滿天,詭辭滿地的情況下,謊言聽得多了大家也麻木,我們咆哮後又啞忍,之後慣常地將問題掃進地毯,相信問題已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