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勁

前幾天看了2002年一齣非常低俗的chick flick,由Cameron Diaz主演《The Sweetest Thing》,電影裡有一幕對白是Cameron看到新娘子就說:"You look beautiful", 新娘就答"yeah, I do,thank you.",然後對白又重覆。兩人還是作回同樣的表情,很無厘頭的場景,然後就要靠這樣沒有韌勁的情節來博取觀眾一笑。



或許這是美國人講話詞窮的一種表現,當然這只是這齣戲白痴風格的表現,不是美國人都是詞窮的。



然而這種情況也會發生在我身上,然而我是被牽著走。

例如我剛被問:「你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我說:「我不知道啊!」


「你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我就是不知道啊。」我覺得很不對勁,為何對方問兩次同樣的問題,浪費口水, 所以我加多一句答案:「為什麼我會知道?」



但是我又得到對方相同的反應,「咦,怎麼你不知道?」



這時我懷疑對方不知是否是在質疑著我假裝不知道,(因為有些人質疑主義者),又或者是對方是慣性地這樣以提問來作為自己的反應,而且是重覆兩三遍。這就是呢喃了,呢喃是不需要回應的



以提問作答案,這是自然反應,還是不經思辯的表現?



這種對白確實是很無趣。我後來說,「因為我沒上班,所以我不知道這件事吧!」



我終于講出了這個答案,未知是否對方是否就是要聽這個答案。



我突然想起我應該這樣回答:「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不知道。你明白嗎??」(後半句是對方的口頭禪)



東瀛足跡

(這是半年前的日本行腳掠影,登在FACEBOOK好久了,如今再用來轉載,再加補一些資料。時間飛快地過去,原來耗著耗著就這樣將日本變成了回憶。)


走路也是一種藝術。在日本多個地區走走停停,我不時俯視自己的步履,看著地面。然後就發覺在日本不同的地區,連水道蓋板也充滿巧思!而且每個水道蓋板都繪上該地區的特色, 真是街頭驚艷。

拍相時我穿著的球鞋陪我浪跡天涯,然而在上個月時已遭人爆鏡失竊,鞋子也變成很無常。不過,在日本各城市街頭地面上的水道蓋板則是很永恆了。


妙的是這些水道蓋板或是地面鋪磚,全都巧妙地嵌入這地區的歷史背景,一目了然地用圖片說著故事。





地點:長崎市,日本


怎樣善用空間,怎樣傳達訊息,其實這是大眾傳媒的精華。然而我們看到日本人會在地面上的磚塊,善用著那方寸空間將最其強項展項出來。(你以為像大馬,只會將旅遊部長與首相的相片放得老大製成海報四處張貼?)

所以走在長崎士時,低頭找著水道蓋時,並沒甚特別發現,但卻讓我發掘到靠近長崎JR站的行人天橋的磚鋪地面,鋪上一個設計圖,圖中的四眼橋也是長崎的旅遊景點之一。

可惜我沒有去到這座四眼橋去觀禮。



地點:倉敷(Kurashiki)日本

倉敷坐擁日本第一家西洋美術館—大倉美術館,除了有美感的氛圍,最醉人之處是貫穿中心區域的倉敷川,說是川,其實是小溪,但兩旁種了88株楊柳,全場散發出一種淡淡幽幽的步行情懷,原來整個場景是保存著百年前的情懷。

所以連水道蓋,也畫上了楊柳,婀娜而優雅。






地點:姬路,日本

姬路城是一座位於日本兵庫縣姬路市的城堡。由於其白色的外牆,也被稱為白鷺城,白鷺就是整個城市的精神,所以其水道蓋以飛揚的白鷺作主角。

當然,過後去到白鷺城看見那白盈盈的城堡時,那是另一個鬼斧神工的傑作。




地點:日本神戶市

這水道蓋將神戶的異國情調與現代化特色都以四格畫呈現出來了──碼頭、街燈、城堡,讓遊人來通過行色匆匆中去認識這座城市,日本人的匠心,我不得不佩服。





地點:日本神戶市

當然,你也可以感受到神戶的歡樂洋溢氣氛。






地點:日本神戶市

神戶是作為日本的代表性的貿易港口而發展起來的國際化大都市。所以這水道蓋就以大城市的面貌,倒影在地面。





地點:日本神戶市

神戶給我的感覺是一個時尚的城市,還有一種精練的氣質形象,望著地面這塊水道蓋時,我聯想到浪漫。

但其實神戶的地勢陡坡處處,山巒起伏的地勢像一個波浪城市,我無法忘記那晚抵步時在神戶的陡峭街道上迷路了近一小時找那間青年宿舍。所以看著這張水道蓋板時,那種蜿蜒與起伏的地勢,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地點:日本神戶市,靠近異人館(舊大使館區)一帶

這是豎在路邊的防撞欄(我猜),一排列開,趨前一看,原來是刻畫著神戶的異國風情的建築物。的確,這是一座洋溢著傳統歷史和異國情調的古老城市。







地點:日本奈良市

●奈良是非常小的地方,但有獨特的格調,全因有8個世界遺產、街道設形同八世紀的中國。但走在奈良時可感受到古都特有的優雅步調,而其水道蓋板是簡約風采。








地點:白川鄉,日本飛驒地區

這水道蓋板將白川鄉的合掌型屋頂的特色刻繪上來,白川鄉整體看起來就像童話世界一樣,除了仰頭感受著那奇幻的景色,低頭一看,原來呈「人」字形的屋頂也在腳下。
難得來到白川鄉,詎料那時大雨滂沱,我全身打著寒顫在風雨中看著淒迷的合掌型屋舍,相當地迷幻。







地點,日本歧阜縣,飛驒高山市

●這不是水道蓋,而是嵌在地面上的指示標牌。走在高山街區的磚鋪地面時可以看到這指標牌,典雅而別致。



青青子矜

近來回想起許多中學時發生的事情,反照著我現在的處事態度,三歲定八十,這句話是沒有錯的,或許更小的時候已決定了我如今的個性,但那也是太遙遠的事情了。

前陣子家人撿到我一本不知何時何日寥寥寫過幾頁而丟棄了的日記本,還好里面沒有寫些什麼頑皮的東西,不過家人卻複述那些內容給我聽,因為我在日記本裡寫著因為我的成績考到不好,所以很不開心,並要勉勵自己以後要更努力等云云。

聽起來真是肉麻與讓人發笑。我呵呵地笑著,想著當年的自己寫這樣的日記可真是白痴。我想那是小學生的日記習題吧。

但我的姐姐說,她沒有想過我在那麼小的時候就有那種心態。她說,「我完全沒有,功課對我來說不是什麼。」

到底要找怎樣的心態──求好心?攀比心?得失心?競爭態度?上進心?或許都是,詞義的褒貶或中立性都是一個字來形容而已,但我確實有那種一不做二不做的勁,然而這不完全是正面,有時則會讓自己內耗。

預備班的幾件事情讓我烙印很深,就像農場裡的牛隻被打了一個火印,現在回想其實不算是痛苦,但有了疤痕。

小學六年級時只欠一科才考到全科A,所以我無法升級中一而唸預備班,心底裡有一絲絲的失望。不過我想還好我沒有直升中一,因為預備班的中學生涯對我而言簡直是災難。

由華文教育轉入馬來文媒介的教育,我的過渡期花了很久,那時我還記得有一個科目叫做ABM,若無記錯全名該是Amalan Bahasa Melayu,我還記得這科目的內容雜得讓我昏頭轉向,學算術,又學染布,那些新名詞讓我無適所從,我還記得每次讀課本時都翻查字典,不知怎地我還記得當時學染布時有一個字眼叫「Mencelup」,我對這詞有說不上來的感覺,因為我覺得那發音醜怪極了。

我的馬來文與英文是奇差無比,媒介語遽然的轉變是拖垮了學習進程,或許在小學時我真的鮮少閱讀馬來文或英文的圖書,導致完全跟不上步伐。

因此,我的成績直挫,而在上中一時,以成績排名來分班制的學校,讓我安排到中一C班,而原本我是就讀預備班第二班。

那時在預備班年終假期時,我念茲在茲地想著為什麼我會跌班,傷心的我還寫了一篇科幻小說來為自己解困,那時我希望有小叮噹的時間門讓我考好成績,那麼我就不用跌班,不用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重新適應。

因為在預備班的同學大多數都保持在B班,更多學生是升上A班。而那時我在預備班已結交了幾個好友,加上1A與1B班的課室是在校園另一端的新校舍,而C班以下的課室則安置在舊校舍,換言之,我覺得自己像是被遺棄的孤島,而要重新生活。

現在回想起那種傷心,其實全為階級觀念下的羞恥心作怪,因為A班與B班另置教室,那種區隔化就像是另一個priviledge club,而唸C班以下的班級(我的學校每個年級有12班,當時而言是首都的大型國中)全分隔在另一塊。

所以,悔不當初自己不夠努力,自己沒有用心唸好書而被「丟棄」在C班,讓我憤憤不平。



我的二姐說,她對中學歲月完全都不記得了。或許她是選擇性遺忘,但我卻記得一些小細節,包括哪個同學是同坐等。

唸到1C班當然讓我認識到更多的同學了,那時班上來了幾個插班生,包括1個小六直升中一的女生、另兩個從其他學校轉校而來的男生與女生。

中一時還是很快樂地渡過,然而我卻暗中進行著一個小小的秘密,當時我知道功課上的對手是誰,即是兩位插班生,我在每次派發成績單時,總會注意著她們的各科目考卷分數,然後記下來,我還制成一個圖表,將我們的成績一一列出來作對比。這是知己知彼,但也讓我知道自己在體育、繪畫或音樂這些科目是完全被扳倒。

其實是很感謝這兩名女生,她們的出現雖然成為我的假想敵,可是至少她們成為鞭策我自己的對象。但我愚昧地有意無意將她們視為我的「絆腳石」而起了一些仇視心,因為我的目的是要在班上拿到第一名。而若不是她們插班來唸的話,我就是1C班的第一名了。

可是,唸完中一後,我只是拿第三名,而那兩個女生則分別獲第一與第二名。但那時我也認命了,因為我的各科成績總分數遠遠地被拋離,我那時羨慕著她們,終于認命天資是那麼地關鍵,儘管那時我已盡了努力去考好成績。

不過,升上中二時,我們三人分配到升級到A班了。我覺得一切畸形的競爭都值得了。因為,我終于擠進了A班,我覺得我回流到「精英階級」。其實現在回想,若沒有競爭對手,即使我考獲全班第一名,積分也無法考入A班。



升上A班,又是另一種優勢。那時中二A班與B班是唸早上班,2C班以下是唸下午班。所以中二又似中一般被切割了,我不知道同年級的學生是否感受到這種被區隔、分化階級的意識,但那時我一直有一種錯覺,唸早上班可由較資深、教學經驗較豐富的教師來教學,因為我們的學校中三以上的學生都是早上班,教師會「兼職」教導低年級如中二的學生,那麼教學素質會比較好。

當然,現在回想起來,這是迷思也是誤區。我現在才發覺我的中學是如此地鼓吹分裂與成績歧視

不過那時我喜歡唸早上班,因為我一直覺得唸早上班下課後有更多的時間,而不是如同唸下午班似的回到家已天黑。

可是不見高山不顯平地,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因為在這三年的A班生涯,讓我覺得自己更不如人,我的成績除了中文以外,整體成績排名是墊底,幾乎是敬陪末座。

在A班裡只有競爭沒有人情,還有許多趨炎附勢之徒。或許那時我是那麼地anti social,我有許多想法,但不知道如何表達出來,脾氣不是很好,在班上沒有多少個好朋友,我只知道不少人只會這邊廂向我借作文簿來看,轉頭我跑去討教數學時,他們嗤之以鼻。因為每個人都是競爭者,這是物競天擇的江湖。

那年我們的數學老師是一個剛畢業師訓的男教師。他知道我的數學成績特別弱,有一次督學來到班上來評核其教學表現時,督學就坐在課室後座,靜靜地看著他怎樣教課。而我察覺到數學老師教起課來時有些不同,特別地細緻,反襯出更加不自然。

那時我就有不祥預告。果然,當數學老師將一題kordinat(coordination)的習題畫在黑板上時,我看著習題發愣了,因為我不明白。

然後,老師就點出我的名字來,叫我上前在黑板上解答習題。我當時就窘急了,因為我知道我一定給錯答案。我不會得到嘉許,我只是會自取其辱。

但老師命令就是權威。我在「淫威」之下,就寫下了一個答案,當然,我答錯了。

數學老師讓我站在全班同學面前,然後曉以大義式地,非常有耐心地「教導」我怎樣找出正確的答案。我無法回到座位上,然後我瞄向後座的督學,發覺他很專注地看著數學老師如何講解。

換言之,數學老師在我面前「演戲」,我成為一個道具。

道具是沒有生命與沒有思想的工具,我就這樣被物化,但這老師沒有顧及我的感受──在全班同學面前「罰站」式地揚出你的弱點,這是歧視,這也形同羞辱。在A班裡。連老師也會利用學生來做戲,這是什麼世界?

這件事讓我歷歷在目,以致我至今對該些虛偽與演戲者特別痛恨,特別是我也要成為演戲道具之一。每個人都有一個利用價值時,那與貨沒有分別。

而這位數學老師,現在我還記得他的名字。而我的數學成績依然考到很差。



但這是精英班,我沒甚本錢與他人拚斗。或許是除了作文與寫大楷以外。但接下來幾年,我在敬陪末座的情況下,還是一直讀A班到中四,包括中三時出乎意料地也是欠一科就考獲全A。

中四時我當校刊主編與幾個學會的要職,那時搞學會是多麼地興奮,至少不必一直坐在課室上課,而可以趁機開溜。

可是那時還是選錯了理科班,在考畢中三時我連物理、化學與生物是什麼也搞不清。可是有人說,成績好的學生要讀理科,而且中四起要轉文科,意味著我需要與低班同學一起唸書,心底裡那種精英主義又在我腦袋裡作祟,我又唸起了4A班。

當然,4A班又有另一種待遇。每年的4A班學校指定是校刊編委,這是多年另一項怪異的學校傳統;因為中三與中五生都要考政府考試,中四就是蜜月年。而校方皆認為,A班學生是最行,所以編校刊就交由A班學生去處理。

我對校刊持有一種熱愛,我覺得能編一本學校的年度校刊是一件非常榮譽的事情,所以,那時即使我對理科班有所忌憚,但為了校刊,我卻是如此地不顧一切。

後來更意外的是,我獲選為校刊主編,我還需要安排編委去處理不同的編務,儘管那時覺得何德何能,特別是我並非班上的特優生,但換了另一個主編身份,就有了指揮官的感覺。

我們的學校也指定每年的4A學生,需要參加校際的英語集體詩歌朗誦比賽,全班同學需進行密集訓練,以說故事的方式將一首詩七情上臉地演繹出來,我覺得那也是另一個很錯誤的學校傳統,因為他們認為A班學生英文最好,但事實上要挑學生來演繹詩歌,應該找些發音準確,音質不錯、儀表堂堂的學生。

可是我那時連那首詩說些什麼,全都不明白。我的發音更是破爛

當然,那一次的朗誦比賽我們全班都沒入圍,在英校生面前,都輸了一個馬鼻。

中四年終時,我的成績更差了,連普通數學考到紅字,高級數學更別提了。那時我才發覺身邊的同學,特別是男同學,個個脫胎換骨似地都變成了計算機器,我不明白為什麼要計算一粒球撞擊另一粒球的速度與沖力的用意,也不明白身邊的人為何連化學元素表也背得滾瓜爛熟。

我知道我選理科是一入豪門深似海,因為那是無法回頭了。即使我還是去補習學院補習,但是仍然無法開竅。

到了中五時學校另有一套編班制,不再以成績分配,反之是以大混雜的方式將所有的學生都融入一班教學。打破了這樣的傳統,有利也有弊,但那時我們全都集中火力在應考決定前程的大馬教育文憑了。

我在那時遇到一批肯于助教的同學,我每天做高數習題不明白時,大家就一起研究,而其中一人的高級數學竟然可以考獲滿分,的確是神奇。在那時我的高數掌握能力才真正地躍升,而我後來細查之下,才發覺過往我的高數考試成績大扣分,全因在推衍方程式時,竟會將數字寫錯。

這種粗心與疏忽讓我心痛不已,因為就是我沒有細細地在作完習題後重新檢查、核對就就交卷,所以才有一大堆失分。但事實上不是我不明白習題,只是作答時不專心、完事不細心。

(所以現在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記者寫稿會錯字連篇?那些錯別字離譜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全因交稿前沒細心校對)



現在回想起來,讀中學時的苦與樂點滴在心頭,而中學時期碰撞到青春期,還是讓人回味。除了知識是填鴨式地倒灌與強餵給我們以外,只是讀書時的際遇,全都塑造與磨鍊著我們的個性、思想與人格。當初上學的動機很簡單,只是要交功課,考好成績,贏得嘉許,那是非常直線的思維,但也是包含著一種純粹、單純的動機,因為目標就只是考到好成績。

但人生的目標實在是太多了,在不同的階段有不同的目標。

但最可惜的是,我錯過了真正享受學習的樂趣,因為上學的目的不只是考試,而是學習。考試只是一種參考,分數只是一個標籤。或許那時如果我更加放寬自己,不執著于分數的高低與個人成績的比較,我或許會更快活,至少會到現在也會有不偏執的快活。

在A班上學,其實就像推入了火爐裡燒鋼,然後還得忍受打錘要打出一口薄刃,但成了利劍又怎樣?是傷人還是自保?後來我聽一些朋友提起獨中的求學生涯,一些比起國中生更為扭曲與顛覆,這種對學生的破壞性,要到了一個世代在成長後才能領悟到,那麼我們只能怪整個大環境與教育制度了。

然而現在不再上考場,沒有競爭的同學,沒有人為你打分數了,成績單就是每年有人問你「換車了嗎?」等之類的物質評估,現在的職場生活確是讓人易于怠懶,是否有假想敵,也沒有人管你了。而人生的目標又更多,更複雜了,不再是當時在學校的那種純粹考獲好成績高分數就足夠了。

而在學校裡可以有精英,可以有個人主義,但現在在職場裡是一個團隊在工作,即使有人鶴立雞群,你也不過是隻雞,而不是鳳凰。所以別人的事情管不著了,只能管好自己不再受到他人影響與侵蝕。

現在有時在檢視自己時,會問「你到底做了什麼?」,才發覺原來最大的敵人是自己,悚然心驚。年齡與健康已在為你打折扣分,而你再也沒有享有青春的折扣了。



PS:

我剛對一個人講了一句比較重語氣的話:「你要自暴自棄,也不要給別人看到。」若有冒犯之處,就別見怪。

只是同檯吃飯,各自修行。

另外將文章獻起閱讀此文的中學朋友,才發覺現在好懷念大家。

永遠在後悔的工作

剛讀到張孝全的訪談,他說,「張复健大哥跟我說過,拍戲的人,不管是演員、導演、燈光師,都是一個永遠在後悔的工作。」

「當你完成一部戲回頭看,總覺得可以再更好,可是那是不可能,只要當下盡了你的全力就好了。」

「永遠在後悔的工作」這句話讓我感到很震撼。

因為這就是我每晚放工回來後的感受,悵然若失的心情,一下子找到詞句包裹起來了。

每晚回到家都是患得患失,在驅車回家時想著,其實新聞可以怎樣怎樣組稿、如何拈詞行文會更佳,那個英文詞其實可以這樣翻譯…可是,都錯過了當下。又或許突然想起沒有譯到某一篇新聞…

而新聞,都是明日的歷史。

連自己也忘了一個月前的頭條是什麼,現在的新聞的壽命比一夕露水更短命。當下做得不夠好,就錯過了那個時機,過時的代價不是分文不值,最淒慘的是被遺忘。

新聞都被遺忘,怎樣做好新聞,這種心血其實也不會有人體恤吧。

這陣子我一直在想怎樣抽身新聞,特別是政治新聞。在回家後讓腦袋放空,但發覺像被吐出來的口香糖一樣怎樣撇也扔不開。那天馬華的1015中委會議後,我的心情沉重,很多話要說,但又不想再去想,但千絲萬縷的思緒已糾結在一起。

所以我開了youtube來看一些來自全球的爆笑商業廣告,讓自己放鬆下來。原來youtube有這樣的調劑作用。

但今天馬華的新事態發展又讓人覺得,這也是一場鬧劇,發噱效果不亞于那些商業廣告。

在facebook看到很多非報界朋友都很快活地過活著,我知道他們平時鮮少看報紙,即使我的家人也是如此,大家看到我時總會問新聞──「到底是怎樣怎樣的?」類似的話。

其實這情況真的很怪異,照理做報紙的就像一個郵差一樣,你只負責傳達資訊,等于送信出去就是完成了工作。現在身邊的人問起我新聞時,就等于叫一個郵差替他們將送來的信件順便拆開來唸給他們聽,而且還有富有感情地宣讀。

看來我這些朋友等也很無憂,少看一些政府與政治新聞,是否真的開心些?

為什麼當年我會擠入普通組做這些污染腦袋的新聞?陰差陽錯還是冥冥注定,也摸不清了。但這種念頭時時會讓我後悔著。以前知道的東西不多,就是那樣的單純而什麼都無所謂,現在知道的東西越多似乎擔心與畏懼的事情也更多。

我以前也是一個寫小說與寫散文的,當時拿起筆來是風花雪月虛擬場景,當然也是為賦新詞強說愁,但至少像是用一張畫紙繪描景畫圖起來,那是一種創造。可是現在的工作像是像死人化妝,粉飾醜象與掩飾傷口,每天歷經審稿的過程後,不是為了紀念,而是為了遺忘,但埋葬的是真相。

所以這是永遠都在後悔的工作。

(但希望不會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