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短片下的變貌

學生時代總愛看第二電視台所播映的《美國趣味家庭錄影》。看著掌鏡者顫抖抖地拍著一幕幕爆笑的動作,從小狗等寵物到家人摔跤的丑態,雖然拍攝畫面有些不清晰,但是仍沉浸在視覺的刺激和快感,給觀眾帶來是一陣陣沒有意義的歡笑。

然而這是美國中產階級的無聊文化。如今時空轉移後,掌鏡者不再是富裕國家的中產階級,攝影機也從奢侈品轉移到平民化的手機,從複雜的拍攝技術到簡易的按扭攝錄歷史定格就在股掌間,繼而更通過短片互聯網成為市民新聞,「個人媒體」已凌駕大眾媒體。

香港的「巴士阿叔」手機偷拍短片事件轟動國際,但本地並未真正地感受其效應,直到數宗校園圍毆,甚至博特拉大學校園暴力的短片廣為流傳後,驚動部長等高官才氣急敗壞回應。這已充份顯現個人也可興起滿城風雨,特別是我手寫我心的部落格也起推波助瀾之效。

「短、快、精」的視頻內容,讓大眾可隨時隨地參與,即興地傳播自己,也揭發了真實的社會現象,例如博大學生的流氓舉動,就是千真萬切的影像,更無法經過否認和包裝敘述去詐偽。我想在先進的攝錄功能下,類似事件可能會「取巧」地掩在地氈下。

突破主流媒體壟斷的新聞素材如網上短片等,讓人民有多一項的資訊消費選擇,已是不可抵擋的趨勢,特別是視頻內容除了可在Youtube等的免費分享網站張貼以外,更可以寄生在部落格,資訊渠道在網絡多面化後,這一輪革命已徹底瓦解權威下的資訊保護膜。

縱使真假是非可在印刷文字下操弄,在影像畫面下卻不能硬拗粉飾了,真相始終會還原。

可是,當局已宣示有意修改法令來監控電子媒體,更表示我國人民不及美國人民可分辨資訊真偽,公共論辯也是否因此式微?當手機拍短片自由上網、寫部落格成為大眾文化後,又怎能監控?資訊只能淨化,但歷史污點卻不能漂白。

從一系列的校霸欺凌事件的短片潮開始,揭發惡行風氣只是一個開端,我想這類短片會陸續有來,而且種類繁多。

從傳統的平面媒體在事後才追蹤報導的形勢來看,已失去先發制人的控導議題的強勢。當話語權重回到民間時,人民也是真正的掌鏡者,資訊的紅燈能規訓什麼?

我想「水至清則無魚」這句話,值得借鑒。

自備匙叉的一頓飯

我還記得當年在大學宿命的食堂捧著一盤飯菜時,東張西望哪裡可以找到湯匙與叉來用餐。可是到最後,食堂工人告訴我:食堂沒有湯匙和叉,因為不需要。

當時,我看著食堂各種族的大學生都用手抓飯起來時,我有些狼狽和徬徨,因為用手抓飯不是我的生活文化。後來,我倉皇地折返宿舍房間取出湯匙叉才能用餐。

此後我和其他華裔學生一樣,都是自備匙叉到食堂進餐。我被分配到入住包伙食的第四宿舍,學費裡已包含伙食費,我是無從選擇地入住宿舍一年。

但當年我首次驚覺原來同一個土地版塊上,各種族之間擁有不同的國度,我們需要彼此「包容」地過生活,包括忍受食堂不提供匙叉給非馬來學生使用的淺陋認知,還有強烈的本位主義。

這段細微的往事,其實可寄寓我國真正的種族了解到什麼程度。

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種族關係》科目教材本是促進種族了解為出發點,但敗筆處處,在掀爭議後被收回,以致我們不禁反問:為什麼大學需要開設一堂課,強制學生去上課了解多元種族,去修補各族之間的鴻溝呢?

為什麼需要通過書面、炮製片面的史實當媒介,生硬套用在生活上,然後從象牙塔裡走到民間去接觸了解友族同胞?

但事實上,有時我們連對友族最基本的生活文化與民俗,卻毫無起碼的認識。我國沒有真正的種族融合與共同的生活文化氛圍。社會只有多元文化表象,除了每年的節慶開放門戶活動、雙佳節慶典來促進互動、每晚嘛嘛檔不分種族客朋滿座,或4年一次世界盃時同聲喝采看球,我們在餐飲、歌影視、文學與體育各生活層面,我們也沒有找到粘合劑。

所謂的凝聚、團結,卻在商場和政治裡變成了「合作」與「策略夥伴」型態。

即使天下皆知馬來歌后西蒂諾哈麗莎新婚喜訊,但有多少個華人懂得哼唱她的成名曲旋律?文化、藝術與文物部應該在這方面扮演更重要的角色,長程規划與推動文化政策來讓各族能緊密,以藝文引起各族的共鳴。

這些「看不見的工程」背後,需要真正通透的文化愿景。多元文化不應只淪為國家形象,更不能只粗糙地任由一本教材去強加團結意識,這形同強逼每個人都需要用手抓飯一樣。

我在回想,為什麼當年食堂沒有準備匙叉餐具給各族學生使用呢?非土著學生也不必各攜匙叉,就像各族都攜帶一套自己的意識型態去看待國民團結問題。

自備匙叉的一頓飯

我還記得當年在大學宿命的食堂捧著一盤飯菜時,東張西望哪裡可以找到湯匙與叉來用餐。

可是到最後,食堂工人告訴我:食堂沒有湯匙和叉,因為不需要。當時,我看著食堂各種族的大學生都用手抓飯起來時,我有些狼狽和徬徨,因為用手抓飯不是我的生活文化。

後來,我倉皇地折返宿舍房間取出湯匙叉才能用餐。此後我和其他華裔學生一樣,都是自備匙叉到食堂進餐。我被分配到入住包伙食的第四宿舍,學費裡已包含伙食費,我是無從選擇地入住宿舍一年。

但當年我首次驚覺原來同一個土地版塊上,各種族之間擁有不同的國度,我們需要彼此「包容」地過生活,包括忍受食堂不提供匙叉給非馬來學生使用的淺陋認知,還有強烈的本位主義。


這段細微的往事,其實可寄寓我國真正的種族了解到什麼程度。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種族關係》科目教材本是促進種族了解為出發點,但敗筆處處,在掀爭議後被收回,以致我們不禁反問:為什麼大學需要開設一堂課,強制學生去上課了解多元種族,去修補各族之間的鴻溝呢?

為什麼需要通過書面、炮製片面的史實當媒介,生硬套用在生活上,然後從象牙塔裡走到民間去接觸了解友族同胞?但事實上,有時我們連對友族最基本的生活文化與民俗,卻毫無起碼的認識。

我國沒有真正的種族融合與共同的生活文化氛圍。社會只有多元文化表象,除了每年的節慶開放門戶活動、雙佳節慶典來促進互動、每晚嘛嘛檔不分種族客朋滿座,或4年一次世界盃時同聲喝采看球,我們在餐飲、歌影視、文學與體育各生活層面,我們也沒有找到粘合劑。所謂的凝聚、團結,卻在商場和政治裡變成了「合作」與「策略夥伴」型態。

即使天下皆知馬來歌后西蒂諾哈麗莎新婚喜訊,但有多少個華人懂得哼唱她的成名曲旋律?文化、藝術與文物部應該在這方面扮演更重要的角色,長程規划與推動文化政策來讓各族能緊密,以藝文引起各族的共鳴。這些「看不見的工程」背後,需要真正通透的文化愿景。

多元文化不應只淪為國家形象,更不能只粗糙地任由一本教材去強加團結意識,這形同強逼每個人都需要用手抓飯一樣。

我在回想,為什麼當年食堂沒有準備匙叉餐具給各族學生使用呢?非土著學生也不必各攜匙叉,就像各族都攜帶一套自己的意識型態去看待國民團結問題。

公主也愁嫁!

我國的失業大學生有多少人?誰也說不清。

連政府部門也還在建立著資料庫來搜集真正的數據,但初步概念是說大馬有6萬名大學生失業,大學畢業就是失業的寫照,怎麼也不是國內多家國立私立大學在積極招生授課後,所愿意見到的局面。

但事實上,大學生失業在至少10年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現在卻成了無可厚非的無奈,皇帝的女兒也愁嫁,這是絕對的諷刺。

如果理性看待其後果,除了削薄生產力,更浪費國家資源、人力荒廢,更是增加社會成本,也說明了高等教育質量有問題,教育收益更是不高。

大學生失業早已成為一種現象,但是否演變成一種常態,這才是值得關注的地方。同時,是自愿性失業,還是真正地沒有能力找到一份工作也有差別。

前者是有所而不為,後者是無能而不為。但我不相信需要調整學科綱要來遷就就業市場,因為大專學府本來就是需要培訓全人的就業人才,每個學科與知識的洗禮下,行行都可出狀元。然而我國的勞動市場真的已屆飽和點嗎?

這些大學生無法安頓在工廠生產線上,反而國家要引入不計其數的外勞來填位,卻成為社會治安的計時炸彈。

政府過去叫嚷要求生產線自動化,推動智慧型經濟,以拔尖人才的人本經濟發展,但我們又到了怎樣的階段?

大學普及化後,雨露均霑是好事,但只有齊頭,拔尖計劃和重點培植都沒有在盡善的資源進行。一批批保送生除了拖欠學費,也有者樂不思蜀而不返國,沒有歸國的學人,這也是資源上的浪費。

近幾天來一連追讀國際知名物理學家楊振寧的傳記,雖然他在美國揚名,但走在動盪時代,在物資短缺的西南聯大修完碩士,負笈美國後繼而在1957年獲得諾貝爾獎成為全球首位華裔得主。

相比之下,當年我國還剛獨立,如果以我國一個年輕的獨立國家來看大學生失業問題,我們應該怎樣自圓其說?

一位部長說,「我們快要送一名大馬人上太空了!我們希望未來可生產出一個諾貝爾獎得主,即使他不像楊振寧35歲獲獎時那麼年輕,但至少他是大馬人。」


可是,大馬人的競爭力在哪裡?我們還未遇到成長的極限,就已遇到自己局束自己的枷鎖。在「本土全球化」(glocalization)的視野和口號下,我們沒有格局,只有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