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製造城市的「怪獸」


在大馬,不少人工作只為了要當購物者。在12月份這大促銷期間,購物廣場或霸級市場成為消費者的朝聖地,精神上的家鄉。只要在假日時到商場,除了可看見物資豐美,就是一大堆無憂的人群,寄生在這個「假天國」。

因為,這是一個付費的塵世天堂,而且是用鉅資打造出來的「購物天堂」。當局打出這句口號以外,但如果你真正發掘這句口號背的意義時,是不會有什麼新發現。就像在大馬的商場逛街一樣,在A、B廣場都可以見到千篇一律的租戶,乏味得沒有驚奇。

當然,購物廣場已不再什麼驚奇。隆雪或市郊一帶新崛起的廣場,近年來是以擴建來加大面積,蓋最大的就是最好的。規模大,設備全,就是要將客流一網打盡,然而販售物品是遠超出一個人的生活所需。

但購物廣場斗大斗華美的潮流就是正確的想法嗎?

一間商場成立,可以帶來經濟效益,但也是對社區生活的一種解體,因為土地與空間私有化、民眾的移動軌跡也受影響,同時割裂居民的生活環境(例如塞車)。

但我們近乎迷信地認為這種大盒子式的建築物是催谷經濟的魔術師。我想起克林頓近期訪馬時笑言:「看到吉隆坡塞車,看來這裡的經濟不錯」。相同的,我們有這麼多的超大型商場,會欣慰地認為這是經濟繁華的象征嗎?

但提到經濟效益,我們是否需要這麼多購物廣場?吉隆坡的零售面積已過剩,樓面租金成長率也緩慢,但商場擴建、加建與膨脹式的增建面積仍勢不可擋。然而別忘記,人們是有喜新厭舊的習性,今天的霸級商場也有被取代的一天,一間購物商場在過時後,就不再是有機體。

僅是吉隆坡有多少如同死城的購物商場?粗略屈指一算,至少有15座,而少人問津、正陷入沒落的更不少。這些半死不活的廣場已達不到經濟效益,產業價值滑落、拖累週邊的商業活動,就形同一個龐然的怪獸蹲在城市裡,當年的菁華,如今成為一顆腫瘤。

當這些廢棄商場在奄奄一息時,我們卻看不到業者或當局如何收拾殘局,當然,主因是沒有財力回生,因為是私人產業,當局也無權過問。但只要我們想想,是否能將這些廣場拆卸回歸為開放空間?或許重新包裝成為開放式的街道,還原傳統的步行街零售模式?又或者改為其他商業用途如酒店等。或許我們是否應修改建築法規,限制日後建設的商場面積?

但是一切改變仍是靜態的,例如當商場的開發案得到地方政府核准後,當地居民是最後才知道。我們明天抬頭時會訝然地看到,又另一座購物商場轟然矗起了,因為發展商與商家在我們的身上看到了買賣商機,我們做為消費者,是否知道賠上了什麼呢?

你們只是疏忽地忘記

國際山莊土崩發生後,一如以往我們陷入了過去慣有、典型的模式。事發後先是一刀切「斬腳趾避沙蟲」的方針,如今是又到了互指矛頭、清算舊帳、獵巫行動。然而在這個時候,任何一造,特別是權高位重的高官們更應該慎言,否則是弄巧反絀。

2006年南馬大水災時,柔佛州務大臣阿都干尼說這是天意。現在我們聽到房屋與地方部長黃家泉說,這場土崩災害不是人為疏忽,因為房屋建峻後2至3年內肇禍,才叫人為疏忽。

這種說法等于是,原來人為疏忽是指特定時限內發生時的後果,那麼目前面臨氣候改變的地球,要在未來不幸地毀滅後,那時才叫人為疏忽?別忘了疏忽可能是一時,但潛因是沒有時限,足以釀成明日的災害。

這也是另一種思想短淺、推諉責任的表現。我們都知道山坡地發生土崩,你肯定不能排除人為誘因,而雨季等造成降雨量龐大是自然誘因。當然,我們也可以將土崩的界分為內因造成,例如土質、岩質條件、地質結構或斷層結構、水(如地下水之動、岩石內的含水量等)。

但是,在外因部份時,人為因素是難辭其咎,只要反問幾句:環境調查是否不實?基址選擇是否不當?排水是否不良?坡面穩定是否處理不當?建築基礎強度是否不足、施工是否不當等,就是一種檢討。同時,我們在技術層面是否有採取即時的因應政策?

但大馬有什麼制度面的因應措施?當局聲稱「全國斜坡大藍圖」已制定,然而這份大藍圖早聞樓梯響,迄今仍沒下文。

我們往往在事發時,才會例常地聽到部長高官撇清權責──這塊不是我管轄的範圍,這是與我的部門無關係的事件云云(「總之你別來煩我」的思維),那為什麼大選時你們需要人民的選票?

我們不知道什麼大藍圖的詳情,因為只是沒有行動,也形同廢紙政策。但其要點應該是,管理當局是否有進行建築管制、山坡地的開發許可、簽批後的審查,以及最後一道關鍵:監督與處分──包括是否有定期去稽查山坡地的適用情形?

另外,1993年淡江高峰塔倒塌,而迄今災害保險、賠償制度仍無法充分建立起來,地方政府更因法令「優待」而獲得「免死金牌」無需問責。

15年前那場悲劇已敲起了喪鐘,現在我們還是在原地打轉聲稱要「研究、研究」。人人都說,山坡土崩的事件一定會重演,只是我們還未吸取到教訓,那麼我們到底知道是什麼教訓嗎?

就在印度




在夜深的時候扭開電視機來看凌晨電影,有時會發生一場美好的邂逅。

例如日前我無意間扭開Star Movie頻道時,就看到一齣戲。起初是不在意,我只是讓電視熒幕停留著──一個在網絡購物公司服務的美國年青人因公司重組,被老板派遣到印度當呼叫中心的經理,順道訓練當地的員工,事實上是一種流放,即使他可以賺到近50萬的盧比,但那年青人叫苦連天。
故事就這樣展開了。這齣戲名就是《Outsourced》,男主角被outsource出去的經歷。他成為整齣戲裡僅有的白人演員,其餘的全是印度演員。鏡頭一轉,就來到了孟買。由于孟買恐襲歷歷在目,但我看著鏡頭拍攝著孟買機場時,我就好奇地繼續看下去了,到底印度是怎樣的一個社會。
不過故事的情節是發生在孟買以外的另一個偏遠城市。

男主角叫做Todd,但每個印度人發音不準,都叫他Mr. Toad。他誤打誤撞、心不甘情不愿地來到印度後,才發覺自己格格不入,包括用手抓飯不能用左手、不懂得印度的聖物是牛,還對著他的下屬形容美國人如何在小牛身上烙火印、還有許多文化震盪的趣事。

這些文化震盪包括,他教導著當地的印度人如何操美語腔調詐騙顧客,特別是一些美式用詞,包括避孕套的別稱是Rubber,而橡膠擦叫Eraser,絕不能叫Rubber等,他說Rubber等于是Condom時,另一個員工就問「Condo?」,趣味盎然。

還有一些是東方與西方的價值觀,譬如其印度下屬問他「既然你都那麼討厭你的老闆,你的工作,為什麼你不找其他工作來做?」、「為什麼你搬出來沒與父母一起住?為什麼只有2小時的車程你卻一年見你父母一兩次?」,還有印度社會的盲婚啞嫁等,全都精彩地濃縮起來,在一部電影裡。
當男主角快要放棄時,他遇到另一個在印度生活已久的老外,那老外說,印度(INDIA)的全名就叫做I'll Never Do It Again,但勸慰他說,當他放棄抗拒印度社會時,就可以怡然自得一些。

看著這部電影時,才發覺自己對印度文化的認識是如此貧乏。為什麼印度女生的額頭上有一個點,看了戲後才知道原來這叫Bindi,意即是第三隻眼,以開拓更大的眼界,看更多重要的東西;還有戲裡那些熟悉的食物、印度式的鮮艷奪目的家居裝飾等種種印度社會特色時,其實在大馬也是唾手可得的人文景觀與畫面。當然這些畫面以外,你得想像一下處于印度街道上的味道與嘈雜聲。

但我們卻是那樣地乍遠還近。即使光顧嘛嘛檔,我們也只會叫Roti Canai而已。我還需要通過這戲才知道那麼多的「原來」。




當然這齣戲比較吸引我的情節是,我記得閱過早年紅透一時的《世界是平的》這本書裡,其中一章的情節是說到印度已成為外判工程的服務業翹楚,除了呼叫中心以外,還有美國人會聘請印度另一端的員工審閱文件、或是充作私人助理等,在這部戲裡統統都有提到了。

其實這一幕我曾經有過貼身的經驗。在2005年我被派到澳洲坎培拉採訪時,抵步時我的手提電腦不知何故熒幕出現全白,我向酒店的員工求助,他們竟然只派一個bell boy上來。我看著那稚嫩的白人時,我問他「你懂得電腦嗎?」他點頭說「ok」,哪料到他束手無策時,他對我說,他只是在中學時修過電腦課。

天啊,我也修過電腦課啊!

後來,我就發瘋地想著對策,我以為是網絡公司的問題,于是再撥電到該酒店的網絡服務供應商(還好是免費熱線),我對著電話述說著我電腦的「症狀」時,就等著另一端操著一口濃郁的印度式英語腔的男聲來「醫治」。他就有條不紊地地對我解釋應該怎樣做,包括啟動什麼menu後會出現什麼,應如何調整等,非常專業。但他的英語的捲音很重,需要專注地傾聽才能了解。

後來我就問他「你現在人在哪裡?」

他說,他人在印度。
那時,我就非常地好奇了,原來印度是如此有威力的。

然而到最後,我的電腦問題還是解決不了,他說,「看來不是我們公司所提供的網絡服務有問題,先生,是你的電腦有問題。」

我才想起將電腦重新開啟,才發覺原來是hang機了,讓我虛驚一場。搞笑地讓我結束這一幕。



說回這齣戲。故事的情節繼續發展到男主角對印度遊刃有餘了,還戀上一個女下屬,然後最終老闆一夕間將呼叫中心再外判到中國上海,因為那兒有更低廉的員工時,男主角也失業了。

他回到美國時,將那女下屬留給他的bindi,貼在林肯總統的肖像紀念盤上的額頭;餘韻十足。然後,手機就傳來那女下屬特為他而設的寶萊塢手機鈴聲,他知道是她撥電話來了…

這部電影的每一場情節與對白都經過精心的舖排,即使是取角也很上道。後來上網查了才知道是一齣得獎電影,難怪如此四平八穩。

無論如何,在偶然間可以看一部好電影,會覺得是行著大運。這將是一齣我會重看回味的電影,下一步就是要搜尋哪兒有DVD了。








當漫畫遇上郵票

誰人不知曉LAT漫畫的典型人物?尖嘴大眼鏡的時髦婦女(常讓我聯想起拉菲達)、刺蝟式髮型的甘榜小子,誇張的照型成為經典的大馬社會人物寫照。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在藝術畫廊中看到LAT將梁山伯祝英台的故事也畫成了漫畫,漫畫的結尾原來是馬來傳統中的皮影戲上映著梁祝的劇本,趣味盎然。當然,LAT針砭時局的幽默漫畫,往往貼近群眾生活,也教人拍案叫絕。

因此,聞名遐邇的大馬漫畫家LAT,終于印成郵票下週一發行上市。印象中,這是大馬郵政公司第一次以漫畫形式來印製發行郵票。這是一件喜事,但深深思索,卻是乍喜還憂。

當LAT的漫畫人物如此經典,化成了不朽的郵票時,你才會發覺有許多失落感湧現而出。看漫畫,是在還未正式數碼化時代降臨時,一般民生主要的文娛活動之一。現在是多媒體動感的娛樂稱霸時代,捧讀平面漫畫已淪為小眾活動,而真正有內涵的漫畫買少見少。

而寄信貼郵票,也是網絡化之前對外聯繫的方法,一張郵票伴著信飄洋過海,盛載著鄉愁與情懷。網絡化帶來了速度,也將郵票迅速地推向沒落。現在即使是寫電郵也因手機興起而少人問津了,更何況要寫信貼郵票?

因此,當郵票與漫畫結合起來時,帶著一種懷舊的情愫,喚回集體記憶與重溫漫畫的舊夢。但除了集郵者會捧場收藏外,是否還有任何的實質意義?我想這只是為大馬集郵文化內涵帶來一個遲來的突破,也沖洗大馬集郵風氣的那種守舊悶氣。

那是怎麼樣的守舊集郵文化?大馬郵政公司多年來推出的郵票,設計拘泥呆板,即使是字樣與圖形也是一成不變,要不是規規矩矩的手工繪圖,就是亂貼幾個徽章交貨,郵票系列主題也不多;與國外多姿多采與創意十足的搶眼郵票相比,是被遠拋于後頭。創意的死亡,才是最可怖的事情。一如我國的政治局勢,仍然感覺不到活力四射。

雖然漫畫只是由線條組成,但線條也足以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LAT的漫畫是跨越種族膚色,也為大馬人找到了新的語言形式,才會引起共鳴。就像羽球與食物一樣,沒有被政治化的漫畫,最能展現出大馬人和平與單純的凝聚力。只是我們現在還未有第二個像LAT般能遊走天下、反映大馬民生的漫畫家了。

到最後漫畫也縮成方寸郵票,沒落加上式微,這也是一種漫畫式的黑色幽默。

霸市天下的背後

大馬立法者、決策者與施政者制定政策時,許多時候都是按時機與場合臨時編定,往往出現一種即興、隨意與斷層的意味,隨即就發生朝令夕改的情況,背後就暴露出欠缺的是經過通盤思考的磨練,經不起質詢與考驗。

更嚴重的是,這種「Ad-hoc」模式,像放火一樣會燒傷自己。

在本月初,大馬政府為了刺激內需,聲稱會開放霸市的開放時間,非週日可營業至晚上11時休業,週日則可到凌晨1時才打烊。這是霸市業者早幾年前已碰釘子的吁求,如今才獲得回應;「越夜越有購興」的背後,就是要你打開錢包去消費,讓更多資金流入市場。

不過,貿消部長沙里爾週三在國會時,聲稱國內霸市林立讓人擔憂,更說該部不會力挺任何海外的霸市成立,特別是面臨當地小商家的反對聲音。

這種冷峻的論調與之前的「開放鬆綁」意味又南轅北轍,而這會否影響之前打著要刺激內需的目標?儘管沙里爾聲稱該部是不反對也不鼓勵,當中已反托出霸市的雙刃劍效果。

事實上,在2002年時政府曾設下諸多限制來阻遏霸市的版圖擴張,包括凍結發出霸市執照,設定霸市的最低面積規模等,為的就是要保護本地零售業者。不過,當時的慕尤丁卸任後,沙菲益阿達上任後又改口風,改為歡迎霸市成立了,即連美國的沃爾瑪霸市的申請也在考慮。

所以,時到今日,我們又看見僅僅是大山腳,就出現了7間霸市。這都拜政策上的變動,政治人物如走馬燈般地換走所賜,但行政單位是否有做通盤思考來簽批、監督這些霸市的成立?

對本地小型業者而言,他們控訴霸市是攻城掠池;然而對消費者而言,霸市是打開了方便之門。1995年家福樂在梳邦再也粉墨登場後,2002年全國的霸市才大興;據一項調查顯示,當時霸市走貨最快的是沐浴露、谷類早餐與凍藏品,就是因為這3樣貨品無法在傳統雜貨店中提供。如今消費者踏足霸市,也不僅是搶購這3種物品了。

當你聽見草根零售業者控訴失飯碗時,其實本地不少霸市也是政府關連公司所持股,森那美集團是英國特易購霸市的股東;而公積金局則在3年前間接收購巨人霸市,邁汀則是本地土著商家持有。這些所謂的「海外」霸市也並非全資外國公司了,那難道是自家人打壓自家人?

而森那美聲稱直接向農民採購蔬菜等供貨給特易購,這些霸市也提供就業機會、提振中小型工業發展與刺激週邊房地產等,這些都成為霸市合理化的要點。

所以,要如何解決類似霸市利與弊的燙手山芋?我們問到攀權附貴的政治人物時,最可怕的答案不是「好,我們去研究」,而是「不關我事,因這是前朝的事。」

舊調重彈,情何以堪?

近日來最大的陰影是美國經濟,還有乍遠還近的大馬經濟蒙塵的壓力。不過大馬長官報喜不報憂的習性,就是要告訴大家:「你們杞人憂天了」,但10年前的金融風暴還歷歷在目。而近日來一連串的事態發展,卻讓人感到舊戲碼還在上演著。

首先是雪州發展機構由劉玉梅暫代總經理,卻引起該機構內部職員的反彈,連回教黨議員也抗議。其二是吉隆坡購物區的亞羅街莫名其妙改名,還有檳城古跡區增設多語路牌也被抗議;其三則是回教訓誡理事會考慮禁止回教徒練瑜伽。

這三件事情看似各不相干,但堆放在一起解讀時就出現大馬社會最常見的幾種通病:種族主義掛帥、行政權過大、一切泛政治化,而這些都是人民最為反感的事情。

這與政府一直崇揚的績效、透明度、先進開明等的良好理念完全背道而馳,最後淪為一句口號而已。但事實上這些爭議都是可以大事化無,而且是不值得花費精力去爭論。

從308政治海嘯後,翻天覆地的選舉結果讓我們以為官民的思維也一樣大逆轉。然而事與愿違。劉玉梅的受委引起反彈,只是因為她是一名華裔女性。

但我們不是講求績效為重嗎?為什麼只因為一名華裔受委高職就眾聲喧嘩?而如果劉氏成功帶動業績加強回酬,對雪州也不是有利?

更甚的是,雪州民聯政府裡的回教黨議員出言反對,而人民公正黨議員祖基菲里早前鬧場改信回教理事會鬧得沸騰後不了了之,還接受已遭杯葛的《馬來西亞前鋒報》專訪,顯示出民聯雖然達成共識來執政,但這些結盟並沒有深厚的基礎。

這些零星的事件雖然還不致于動搖民聯的精誠合作,卻散發出混淆的信息給人民──到底你們與國陣有何分別?

吉隆坡亞羅街被易名,也掀起路名胡亂更改的舊記憶。2001年時怡保古傳光路被改名,最後惹眾怒也恢復原狀。如今亞羅街的情況更糟,市政局以隻手遮天的方式就大筆一揮改路名,面對施壓後再低頭用回原名,但改名的理由仍是無可奉告。

身為一國之都的吉隆坡市政局,這種不透明、對民怨不敏感與高高在上的官僚態度,是治理上的敗筆,也是大馬官方典型的行政權過大的寫照。

至于回教訓誡理事會要對回教徒練瑜伽作諭令一事,儘管迄至截稿前仍未有最新裁決,然而連練瑜伽也可以被解讀成乖離回教教義,深恐走火入魔會受到興都教影響等,還說只要祈禱就可以保健,這一堆說詞欠科學理據、缺邏輯,最糟糕的是會加劇外界對大馬在詮釋回教時的閉塞印象。

大馬的施政單位、政治人物沒有搞好本份,卻盡是小題大作喧鬧與撈取政治成本,連最新的世界新聞自由排行榜中,大馬也跌至遭非洲兩個落後國家夾攻的132名,我們接下來還會面對多少的舊調重彈?

走過沙登大街

熱心的同事阿霞撥電話給我:「當你穿越沙登大街,直走,看到大眾銀行時,海天酒樓就到了,別跑過頭。」

我重回到沙登大街,為了出席同事的喜酒。驅著車堵塞在沙登拉也的交通樞紐。然後重新走過這條街頭,那種熟悉的感覺就回來了。



在1996年前,我從未聽過沙登大街這地方。我不知道沙登坐落在哪一個位置,那彷彿是一個遙遠的地方,儘管與我以前居住的文良港都是同處于巴生谷。

然而1996年升上當時仍稱為農業大學(現改為博特拉大學),我才第一次接觸到沙登這地方。

接著,我由首都以北的文良港,南遷至首都南境邊陲的沙登,住了4年。在沙登跨過了我的二字頭的年齡。

但是,我對沙登大街其實是乍遠還近的陌生。在大學四年,我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腳車,腳車的輕盈與環保,卻將我鎖死在近校園的距離內找房子居住,因此在大學四年,我都是居住在斯里沙登花園住宅區。

而距離沙登大街,若是騎腳車去的話,恐怕至少要20分鐘?或是30分鐘?我不知道,但是我從未試過。我覺得自己沒有這麼多的精力每天在驕陽下騎腳車。

所以對我來說,沙登大街是一個感覺「遙遠」的地方。但在地理上當然是頗靠近的。這條老街是我只有在放假、有同學載送時,或是自個兒搭美羅巴士回吉隆坡時,才會經過的一個風景線。

因此每次經過沙登大街時,其實就等于我逃離校園的時刻,哪怕是一刻,哪怕是一兩天,總之我就不必呆在沉悶的校園裡。逃離,就是換回了奔放的自由。

以前我搭美羅巴士經過沙登大街時,我就會感到雀躍,因為路線來到這兒,證明就是與吉隆坡再靠近了一些。我彷彿看到一個無形的枷鎖鬆綁下來。



同學們常說,沙登大街有許多美食,有很多廉宜的華人餐館,還有遷就學生經濟能力的雜飯檔等。我當時的同學90%是駕電單車上學,沙登大街成為他們每日祭五臟廟的朝聖之地,因此常聽常聞,我對沙登大街是通過別人的描繪來認識的。

當然我是很羨慕的,因為在斯里沙登花園的華人食肆選擇寥寥無幾,而且我對馬來餐館是厭倦得不得了,我對沙登大街的響往,是出自于內心的一種慾望。

然而那是無法達到的事情。遙遙在望,只因為當年要當一個孝子媽媽說:我不準你學電單車、不準你買電單車,很危險啊!,只因為當年無法買一輛二手車來上學駕我是典型的城市貧戶。用兩條腳、劃兩個輪,成為我移動的最原始的資本。

我什麼都沒有。

由于行動受限制,其實我的大學生涯是蠻苦悶的。當年的我總是有一種不知投奔何處的感覺。找不到歸屬感,感到讀到科系不對勁,感到住的地方不理想,意識到自己總給許多無形的希望束縛著。



在大三或大二時,我的室友維德有一部車子。他當時還擁有一台逾5000令吉的手提電腦。10年前的手提電腦,是一件豪華奢侈品。然而,他卻為了節省汽油,而選擇住在只有步行距離的斯里沙登。他寧愿走路去上學,只是閒置著他的車子。

所以,他就成了我的室友。

維德對錢的價值觀,與他對人與事的價值觀有些相連。他總是不自由主地會有一種錙銖必較的認真與嚴肅。總之一切是劃得清清楚楚的界限。他在我們當時的住家裡,成為一個獨行俠。

但是有一次夜晚,全家的屋友都在家中溫習著功課,他就提議,「不如我們一起去沙登大街吃宵夜了!」

我們全家的屋友都沒有交通工具,平日將自己囚禁在家裡當然想要外出呼吸新鮮空氣,所以我們就浩浩蕩蕩地乘著他的車子,到沙登大街吃宵夜。

那是一個很奇怪的組合,幾個男女來自不同的背景一起租房子,平時無甚交集,即使我們出現在彼此的生活空間裡,甭說一起用餐或聊天。但在那一晚,我們就在沙登大街一起吃著宵夜,我還記得那時我們是吃糖水,大家有說有笑地,氣氛愉快。

但印象中,就只有這麼一次,我們幾個莫名其妙聚合在一起同居的屋友,在沙登大街的一間無名簡陋的小食檔,恰如萍聚。

然而,畢業後至今,就沒有萍水相逢了。我們淡出了彼此的生活。不知道維德是否成功追求到與我同系的那位女同學?我已有8年沒見過他了



雖然遙不可及,然而在4年裡經過沙登大街的頻率多了,我還是熟悉這地方的。街道上的交通燈、哪個銀行與油站的坐落地點等,要轉哪個彎可以抄捷徑到博特拉大學校園等,成為感應能力的一部份。

只是我受不了沙登大街的塞車。街道的車流量是嚴重地淹沒了整條大街,只有2個車行道根本不可能負荷排山倒海的車流量。

每次乘巴士在沙登大街遇上塞車時,看著車龍陣,我整個人的不耐煩會像块堤的洪水般,煩躁淹沒了自己。

我知道這是沙登大街的街區結構的問題,這是不可能改善的情況了,因為大街與新村在當年建造時的結構,根本不是為了今時今日人人有車的情況來設計的。換言之,這是一條無法後天搶救的街道與塞車黑區。

直至後來畢業了,我極少抄沙登大街的捷徑回大學校園。

曾經是一個想望的地區,成為車主後,變成行動上的禁區。



今晚喜宴結束,曲終人散。我驅車離開沙登大街,那種熟悉感將我推回當年的大學生涯。赫然懷想起大學的好朋友與同學,心裡數著他們的名字,一個,兩個、三個、…一個在美國,一個在日本了,一個還在大學執教,其他人,都像在魔法裡,消失了。

但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嗎?是時間改變了我們,還是我們改變了自己?生活的時間沒有什麼魔法,只是一天又一天渡日子時,我們是計算著失去。

我在沙登大街的大眾銀行前等著綠燈亮,摸著自己的肚腩,撐得太飽了,感到不舒服。一個人驅車就有一個好處──不需要顧到醜態會礙人視野。

所以,我解下了褲頭的扣子,將皮帶鬆開,坐著時才覺得舒服一些。但倏地一驚,這不正是「腸肥腦滿」的寫照嗎?

喔,我已年屆30,原來我已失去了2字頭的年紀。我可以列自己為中年漢了吧!

沙登大街綠燈亮了,我呼嘯而去,將我的青澀歲月拋在後頭。

政治人物的精力不應拿來「發洩」

政治人物與平民百姓有何不同?政治人物是表率,你在公共領域鶴立雞群,是因為你從權勢中獲得尊重,包括說起話來要有見解。

然而,馬華前總會長敦林良實為蔡細歷護航時說出「精力過剩論」時,讓人感到匪夷所思與驚駭──這不是一番有內涵的談話,卻是寓意很深的謬理歪論。

一個人精力過剩當然是好事,只是看你將精力放在什麼地方,用在打球運動或工作或是好事,至少是有生產力的事情。然而精力是拿來運用,並非用來「發洩」。

將偷情視為是精力過剩的發洩管道的話,是粗俗鄙劣的男尊女卑的思維,這種強詞奪理的言下之意,也反映出即使是偷香竊玉,也不過是一件等閒事──女性,只是一個發洩的管道?或是一個性工具?

許多強姦犯犯罪後,自辯犯罪原因是精力過剩。難道用此說辭就可以原諒他的罪行嗎?難道精力過剩就可以縱慾享樂、狎邪敗俗?成龍自辯他「犯下全世界男人都會犯錯」的事情有了私生女,是將下流誤作風流的敗筆。如今林良實為蔡細歷喊話的言論,是在渲染著偷情的偉大,還是在誨盜誨淫?

馬華這邊廂出現史上第一位女性副主席職,當黃燕燕喊出人人平等時,現今大馬女性的社會地位在林良實的眼中,又有多尊貴?可笑的是,別忘記黃燕燕在競選前也對蔡細歷勇于承認偷情後,大喊要向蔡細歷「敬禮」。

如今一位過氣馬華領袖,一位當前女性領袖皆有「一脈相通」的思維方式,潛意識裡否認偷情是有失檢點、認同偷腥純為是一種風流艷福,到底馬華女性的尊嚴、自主權放在何處?

蔡細歷的黃碟風波在年初時鬧起時,眾人以「私人醜聞」來避而不談,但私下對一名政治人物的私德已自有分寸去衡量,只是心照不宣,但並不代表是全盤接受,或是原諒。當時並沒有爆發出後續的爭議,主要是攻擊者會被批上「假衛士、假道學」等,再加上政治陷害等的「陰謀論」大盛,就閃開了道德與家庭倫理觀的爭論。

蔡細歷此次中選馬華署理總會長,也是一種原諒嗎?這只是馬華黨員的投選,而不是全民的原諒。別忘記在蔡細歷這場翻身仗中,其強敵是惹來反彈聲浪的「黃氏皇朝」的黃家泉,另兩人是陪跑成份為重。蔡細歷的當選,只反映出在那個境況中其中一項選擇。

馬華的張天賜每天接獲廣大民眾光怪陸離的風月騙局,這包括各種偷腥受騙、包二奶等事件,反映出社會墮落、腐敗與貪婪等的人性陰暗面。你可能從張天賜到最後作循循善誘地勸慰人心向善、驚回春夢。

但另一邊廂馬華的核心領袖卻鼓吹、縱容軋姘頭類似的事情,將婚外情合理化成是「社會習俗」,試問馬華還有什麼道德立場與價值觀?

後記:剛才看到《中國報》夜報刊登追訪林良實兒子林熙隆的看法,還有一則要求匿名的消息指稱,林良實在當天提出精力過剩只是與記者開玩笑,沒料到記者當真「登到大大」。

我心裡又是發笑了起來,說了類似荒誕的話後惹禍了,就怪記者天真?一個縱橫政壇如此多年的政客,你要告訴我你不是油條,你要我相信你不懂得在啥場合慎言,誰會相信這種反智的話呢?

墜天橋

那是極速地往前沖,整個腳是失控地無法踩到油門,我已知道沒有法子再掌控到整輛車子,車子就是以迅雷般的速度往下墜落,我知道我是從天橋俯衝,我的前方是一個拉拔成尖錐形的無底洞…

那種害怕是,你不知道粉身碎骨的那一刻,感覺會是什麼。



今日早上駕著車上班,路經舊巴生路,我如以往地在躦著車與車之間隙縫,赫然才想起,我不是剛剛墜天橋嗎?

我才記起在一兩個小時前,我所發的那個夢境。

墜天橋,我只記得下滑俯衝時那種無助的感覺。你知道自己會粉身碎骨,但不知道是身體先粉碎,還是會聽見震耳欲聾的砰一聲,但是我確實記得我是發了這樣的一個惡夢。so to call,夢見自己墜天橋是一場惡夢吧。

我不知道為何自己會發了這樣的夢。

但是在駕著汽車途中,驀然想起這樣的夢境時,我感覺到自己像活過來了一樣。咦,原來自己還未死去,原來自己還在驅車上班途中。

可是那種感覺很可怖,明明是驚心動魄,然而卻是恍然一夢,但實實在在地呼吸著時,又重來那種千鈞一髮的視覺、畫面與感覺再重構與再洗禮,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真的是撲朔迷離。然而到最後縈繞著自己的是一種無助與失控感,當你失去重心,又知道最後的結果是會變成肉醬時,那種滋味很驚恐。



或許近日來的工作實在太繁重了。我每天都在倒數著週假的到來。我幾時才能放假,然後好好地睡一場覺,然後自然地醒來?

我在昨晚下班回家時經過哥打京那峇魯路的橫架天橋時,看到一場連環撞的汽車,應該有6、7輛汽車因一輛急速煞車的車子,而來不及猛撞上去,全都前後凹陷了貼連在一起。

應該是貼到太近了,所以才會醞起意外。到底是什麼原因那輛肇禍的車子來停車呢?要怎樣的距離才最安全呢?要多少的速度才讓人安心駕駛呢?我在想著想著,又想著要不要撥電給意外組來採訪一下呢?可是這樣的新聞應該也常見吧?也沒有什麼新聞價值吧…

我心裡在盤算著時。我才發覺自己的內心一直無法平息下來。

我的心念像上了發條的小白兔在蹦跳著,一直圍繞著新聞想,還有dateline。我深恐自己錯過了什麼稿件的dateline、又擔心著會遺忘了即將逼近來的稿件截止日期。還有如何改進自己一個人的上稿速度、明日的人手安排是否是最恰當?是否忘了交代某某某做的事情?剛才是否有漏了看馬新社的新聞?剛才寫的新聞是否有引述錯誤的名堂?為什麼某某某這樣辦事的態度?我要怎樣回應一些奇怪的提問?

我都停息不了。播放著的音樂都進不了腦。我覺得那些平日喜愛的歌曲,化成了一顆顆音符,像盤旋在一棵大樹上的烏鴉,吵雜、惱人。

吃了晚餐後已是近晚上十時許了。我扭開電視看,英文台播放著一齣英文戲是假死病人在死裡逃後,所獲得的超能力去監測到快要接近死神的人。那是一齣宗教摻雜驚悚元素的B級電影,那電影裡還將一架鋼琴被推下樓的畫面拍得很唯美。

然後我就昏昏入睡了。

就在夢中將自己推入了如此萬劫不復的局面。



不知道我的惡夢會幾時醒來。我希望墜天橋的夢境會帶給我一些啟示。

掛冠前的經典印象


首相阿都拉終于宣佈不競選,明年3月就退位讓賢了。他在週三的記者會上除了作出這項「遲來的宣佈」,你會對這名從事公共服務45年的卸任首相有什麼印象?

如果你能從阿都拉身上的裝扮來解讀,或許可抓摸到一些潛在的訊息。

阿都拉週三所穿的西裝與領呔,看來有些不同。他是身穿淺灰色、寬直線暗紋的外套與西褲,給人的感覺是不尋常的花俏;領呔則是相當奪目的粉紅色底襯藍斜紋,含蘊著一股年輕、奔放的味道。這套西服的搭配,更不似他往日一般所穿著的暗沉色西裝般散發出莊重體面、乾脆俐落的感覺,而阿都拉身襲這套西服時,看起來是相當鬆垮。然而整體上看起來相當亮眼的裝扮,對一個國家領導人來說,是不太吻合一般預期的印象分。

當然我們不知道阿都拉心裡想著什麼,但從阿都拉在記者會上比手划腳擺姿勢讓攝影拍照、還有笑臉盈盈的肢體語言來看,他對這場形同道別的記者會,是相當地歡愉、輕鬆,但不是那麼莊重。而他此次不似上回宣佈押後黨選時,那種身穿尼魯裝拘泥的姿勢;週三他已自備稿件,更能從容地告白退位心聲,也不需納吉頻頻在旁解圍。

一個國家領導人的衣著,其實與其言辭、動作一樣,是一種對外的公共形象,是一種政治工具。在國外,一個領導人的衣著,都可被解讀為顯示經濟前景的跡象,更是深藏玄機。例如英國前首相布朗上任後領呔的風格千變萬化,當時他施政時就是力求革新;而他以不同顏色的領呔亮相時,總有潛台詞。

因此,外在形象是表達體莊重與否、拿捏得恰如其分,儼如施政成績的展現,是否切合時宜。但裝扮與政績究其底就是一個外在包裝。衣著的形象可對選民起誘導、投其所好的成份,更可藉此推銷、塑造政治身份,如果衣裝被指是小枝節的事情,那麼施政時是否有注重枝節?有時眼高手低、信口雌黃,卻連細微末節的本份也搞不好,往往就是累事的敗因。

阿都拉週三宣佈交棒時,其衣著裝扮也是在說話,但是否有說服力,則是另一回事。他上回宣佈提前退位,但沒明確表明期限時說,他要留任就是要撲滅貧窮等;然則這是何等漫長的任務啊!
此次他說要短短半年內,要提呈法案成立3個委員會;但這些委員會遲早要執行是週所眾知,阿都拉要提呈法案只是一個象征式的順手推舟手勢,或許確實說是一個下台階的舖排。從他上任時的反貪倡廉口號、現代化回教、經濟走廊等「政績」歷歷在目,再呼應著他在週三時這襲看似華而不實的西裝,真的是一個經典的印象記。

「結石」僵化的危機處理思維

毒奶遺禍是否延燒到大馬?僅看國際新聞各國的應對措施,以及公佈有毒、超標的三聚氰胺食品名單時,甚至是牽連到大馬出口的餅乾肇禍,我們會感到那種心驚膽跳。然而在大馬,我們卻是云淡風輕,似乎沒有感覺到嚴重性。

我向一位物流與報關行的朋友查詢,因為當局說已展開第5級、第6級等的檢驗措施,在港口檢查來自中國的食品,他問我:「這些不是我們一直在做著的嗎?這是普通的報關檢疫作業方式啊!」我也茫然,那么當局是在進行著什么因應措施?

大馬衛生部是在新加坡檢驗出中國的大白免奶糖含有高量的三聚氰胺後,9月23日時以一刀切的方式禁止所有中國的糖果、甜點或乳製品入口。同時會保證登陸大馬的食品是安全,因為大馬沒有自中國入口牛奶,之後該局也發放首批逾10家乳製品生廠商的安全食品的名單。

我們當時疑惑不已,只有逾10家、300來種乳製品安全食用,那其他食品是否含毒,或是可疑有毒?迄至28日時,名單才增加至994種乳製品。

當局這種做法讓人滿腹疑問。第一,衛生部沒有檢驗這些食品,皆因這些生產商只是作宣佈表明安全食用,換言之衛生部發放名單是為這些企業「背書」,單方面為涉及公眾利益寫安全「保單」,這是否過于粗糙輕率、簡化工作,又或是經濟利益牽制著公眾利益?

中國毒奶爆發的症結,也是因為人民與政府過于信任三鹿集團,但在風波過后,消費者對大企業所謂的保障、商譽信用,這種信任度已開始削弱了。

第二,衛生部選擇「報喜不報憂」來公佈檢驗成果,是一種不透明化的作法。為什么只公佈安全食用,那麼沒有列入黑名單的食品?為什麼鄰國不斷地檢驗出含超標三聚氰胺的乳製品,我們卻是一副慢郎中、一切處于被動與靜態中?

即使是充公了866樣乳製品送檢,但迄今只有26種乳製品(相等于3%)檢驗出含有符合標準的三聚氰胺,但含量是多少ppm?沒人告知。為什么只有3%的檢驗結果出爐?為什麼檢驗速度如此呆滯緩慢?當局辯稱是實驗室能力不足。

我們抱著問題去詢問衛生部的食品品質與安全組,但每次撥電是官員在開會,而即使是有文告,也得經過繁文縟節后才在當天晚上發放。如今你可以上網查閱文告,但只是迄至上週日(28日),當然因為是兩天公假,卻因此有了拖宕藉口。

乳製品是消費者膳食鏈中牽連甚廣的一環,當中潛伏著許多不可知的不確定性,但有關當局似乎都低估了這些風險,甚至不知風險可能是「凶險」的先兆?每次攸關民眾衛生、健康的事發時皆無可奉告、慢三拍、西瓜倚大邊,到底我國在監測國家威脅、應急突發事的機制是什么?

最近基肯孔雅症肆虐整條村子成為疫區,當局說情況「受控」。2年前豬肉出現長肉劑時,相關部長說「就別吃豬肉吧,罷市更好!」。2003年SARS肆虐大馬時,一個SARS病人在逝世7天後當局才公諸于世,還有高官要報館低調處理,勿打擊旅遊業。2000年煙霾滿佈時,當局也拒絕公佈空氣污染指數,還有1999年立百病毒時逾百人命斷送時,先是誤診亂投藥,最后也刻意低調處理。

現在乳製品「彷如」有毒,我們能做什么?長官說,「就讀讀食品包裝背后的標籤」。但接下來呢?

收筆

有很多人看過我的中文字體,他們都評說,我的字體太潦草了,也有人會讚揚說那是很好看的字體。那其實美與不美,是主觀性很重的事情。而美與醜是一線之差,所以我覺得只要一個人的字體,只要能讀得明白,看得舒服,不是那種東歪西倒或潦草的,就是一手好字。

事實上,我的書法也不錯,至少在中學時期都有得過獎,只是參加全國書法比賽時是屢戰屢敗的。我知道我還未到專家的地步。

以前是糊里糊塗地跑去寫書法,沒有章法,也沒有刻意地去拜師學藝。我知道我執毛筆的手法是錯誤的,然而還是可以寫出規規矩矩的書法來,我想這可能與我是左撇子有關,筆鋒取勢是誤打誤撞的。

中學時期我還是學校的藝苑書法學會的主席。然而我是這學會的末代主席,因為當我卸任時,該學會就被華文學會併納了起來。當時我還教了一班初中學生每週學書法。

不過,我只擅于楷書。隸書、草書,甚至行書等我都不行。隸書的筆法過于圓潤,我無法運轉,草書更是需要大起大落,亂中有序,那是更高層次的筆法,我領略不到。

我不知道當時為何我會無師自通寫楷書。今天,我駕著車回家時,突然間想起很久沒有寫書法,但我連毛筆都不知放在哪兒去了。



用一筆一劃地寫書法,寫得好看,除了是要有一些些天份以外,其實要懂得如何計算。落書之前的想像力與描摹能力是非常重要的。

怎樣計算?就是在空間、留白、距離上作一些計算,才能有一個平穩的結構。而漢字是圖形文字,下筆前需要設想整個字樣的形象,如何拿捏恰如其分的留白,要想像到一個字顯現出來的格局。

這只是一個字。如果是一行字如對聯、春聯的,更需兼顧到字與字之間的距離、整體的結構感覺,講求全體的呼應、吻合、對稱。對聯的第一個字或第二個字是最關鍵,皆因那是一子錯,全盤皆落索的「押注」,如何沒有好好地掌握到對聯的字首呈現,接下來的字就需要作調整來達到一致的風格了。

每年寫揮春時,總得要把紅紙摺疊成兩行14個字,才能下筆寫字,依著摺疊線紋來作框架,限制著自己不會寫到逾越範疇。到現在,我還是無法掌握到真正的空間預留,而像一個學生般需依據這些隱形的框架。

寫楷書是一種體會,要顧及其形態,也要參悟著其寫法。下筆時的運力與筆鋒的轉折。僅是寫一個永字八個筆劃,已是一大學問。

揮毫落筆時含蓄有力,先勢猛漸收、又或是提按、頓挫、轉折、徐緩、順逆,都是動態的變衍,但力道的輕重、筆勢的速度,卻產生線條尖鈍、方圓、肥瘦、柔剛、乾溼的變化,影響到字體的美感,以及感覺。所以,書法除了是一種意念表達,及練氣的運動,但也是物理性的計算與動作,然則字完成後,卻是藝術的成果。

我覺得觀摩楷書,可以感悟到一個筆勢曲折多姿的力度運轉,下筆時的韻致與節奏。楷書可以有那種方正剛直、遒勁有力的視覺沖擊感,一板一眼,但筆劃分明,是那種干脆與俐落,明快而潔淨的。

而我喜歡楷書,我也希望我能像一幅楷書體般給人一種清朗感覺。



一副墨寶,並非是描寫點畫般如此簡單,那是功力的深度、線條的律動以外,還是一種經過高度機智算計後的科學化結晶。

然而在大馬,能寫一手書法,到底有什麼出路?做專業的書法家嗎?沒有聽聞。我想連大學中文系裡也沒有書法這一堂課,書法成為應考科目的附庸,或是中文科目的點綴品。

在中學畢業後,我就極少寫書法了,只是一年一度揮筆寫春聯。不是「福」、就是「春」,或是「富貴」等的字眼,以前所認知的字帖與字形,統統都給忘光了。寫書法,只成為一種消遣,似是一種故作風雅的嗜好,或是給人視為是才藝。

到現在我看到有人寫起中文字時,我才知道並不是每個人寫字會寫出那份用功出來。連硬筆字都寫得像塗鴉、隨筆那樣,你可以知道他寫起書法來,會是如何地亂七八糟。

現在我想起來,寫書法時的技術、心情與領悟,是一種對人、處事的態度,或者可運用在工作之上。在未開始做一件事前,就像拿起毛筆對著一張白紙時,應預設應有的空間、留位,摹擬整個格局的大小與輕重。

竅門是于那一份對分寸的拿捏。

執筆起來時,就是一種不折不扣的執行力。運力需重的時候,需要加筆力,該輕放時就燕子點水,急緩輕重的筆力,則視情況而空間而定,若是一筆差錯,馬上就得轉筆鋒來修補,就像做一番Damage control。

總之,辦一件事情,未執行之前就得有預設景象。當然之前要做許多準備功夫,需要多思、多想、多做,還對抱著一種審戒、專注的心態去應對。

這與用毛筆寫好一個字是沒有差別的。裡頭是包含了一種自律的管理,一種自我的要求。

我不知道這是否是書法帶給我的一種修為,或是一種人生觀。以怎樣的力道辦事,以怎樣的速度完事、以怎樣的距離來保持平穩。



然而,涉足職場多年後,我見識到許多一塌糊塗的人,又或是辦事淺嘗輒止,又或是不注重細節的人,還有其他數之不盡的性格缺陷的人,我會納罕著怎麼一個人會如此顯眼的缺點,卻無法自知?

但有時候當我看到他們的字體時,就覺得字與性格是有關連的,當然這是另一篇章的故事。

還有一些還未真正了解我的人、一些不得不接觸的無知之輩時,或許以為我是輕重不分,沒有擔當,又或是以他們自己的價值觀與行事要求加諸在我身上時,我真的無法告訴他們:我懂得怎樣在我應有的方格塊裡拿捏下筆,我知道如何提煉與觀摩。

說到底,書法是能發抒個人性情為最高原則,而涵養、陶冶性情,那也是一種修練。

只是今天面對一件令我火光,卻超出我控制範圍的事情,我在回家的途中飆著車高速行駛,越想就越壓緊油車超飆。

心浮氣躁之間,驀然間懷念起當年練字時的那種情懷,懷念著的,是失去的一顆靜心、一份沉著。

我想,我現在已無法揮毫,寫出一手好字了。

政治超載找不到出路

首先是過半江山的選票,接著是三個屬意副部長人選,再後來是一個巫統元老退黨(現在又要回巢了)、接著是素有內閣良心的部長請辭,現在是一個成員黨離去,到底在短短半年內,國陣這艘船突然間失去了多少的重心?

這些只是政治方面的得失。然而還有更多的失去,卻是隱然的消失,例如民心、信心與愿景。

安華的916變天已成為濕水炮仗響不起了,然而變天陰影猶存,只是卡在技術問題,主要是憲法方面。

大馬在近20年來的政治生態,是處于「政治超載」的情況,以致立國之本的聯邦憲法即使存在,也成為政治化的人為解讀文本,又或是過于熟悉憲法,就操之為掌控工具。

而一個民選政府、一國的行政首長是否能一夕推翻,還需以憲法為依據,以國家元首的首肯,更要通過國會程序才能過關。

然而獨立近半世紀,大馬不曾發生過任何彈劾首長的程序,可見強人政治與一黨獨大已到了壟斷、隻手遮天的局面。

根據憲法專家賽沙林教授的介紹,只有在國會會議一致通過對首相的不信任動議,首相才需下台辭職。不過現在國會仍未復會,這也是為何國會反對黨領袖安華週四吁請必須最遲在下週二前緊急復會。

沙巴進步黨發起提出不信任首相的動議的頭響炮後,卻不了了之。如今該黨也退出國陣了,首相又有斟酌權來展延國會復會的日期。因此,這項所謂的「彈劾」,並不是那麼容易進行,更何況即使是不信任動議沖破困境提了出來,是否會得到下議院的通過?

即然國會「逼宮」之計可能陷入死胡同,那麼12月份的巫統代表大會就更顯得關鍵。

隨著昨日納吉「公開又委婉」地表示,「交由黨代表決定是否會提名他競選黨主席」,他也沒有公開拒絕「提名」的美意,那全國巫統區部是否會提名納吉競選巫統主席?納吉是否會遵照阿都拉定下的交棒時間表,提早接位?

但說來說去,人民是通過國會代議與發聲,但行政權過大又凌駕于國會;我們可以通過選票來選政府,然而要等下一個5年大選時才來另作選擇。

大馬也無法發起似台灣「天下為公」般的大遊行來示威,否則又面對水炮車的招呼。如今大家寄望年杪的巫統代表大會,間接為大馬人發表聲音來「肯定」首相人選;但巫統是代表馬來社會,還是大馬全體民間社會?

當一個國家的治理,卻牽扯到政商利益集團的掛鉤,就充滿政治算計,人民利益放在第幾位?現在誰當財長是否重要?阿都拉接管國防部長是好又是壞?那只是個人的權謀算計了。

民聯與國陣的對決與抗衡,是大馬政局的巨大投影,而外圍經濟環境如此地不明朗,社會治安也面對崩壞、惡化的危機,人民每日閱報翻閱到戲劇化的時事時,是另一種精神凌遲吧!

只是,我們不知道人民的信心,何時才會跌到最低的臨界點。


此為《東方雄起》專欄不經刪改的原文

是黨權,不是黨籍

雖然現在有些過時,但還是有朋友問我,為什麼貴報用寄居論的肇禍者阿末依斯邁的懲罰是寫「黨權」,而其他中文報都是用「黨籍」,而之前貴報用的又是「黨職」。

這問題其實早在上週就應該解答了。現在作答似乎有些過時,不過大馬的政局生態可在一週就翻天覆地了,接下來的日子可能大家都不會討論阿末的懲處了。然而阿末真正被對付的是「黨籍」還是「黨權」,仍然可以討論的。

我們在開會時討論該用「黨籍」,還是「黨職」。如果說「凍結黨籍」,就等于說阿末暫時不是黨員,至少在3年內不是黨員。然而上週巫統作裁定時,巫統總秘書東姑安南有說明阿末還是黨員。

那麼,使用黨籍就很不通了,在邏輯上是相互抵觸的。即然還是黨員,怎麼說失去了黨籍呢?而黨籍還是帶著依附、隸屬關係的。而若是說凍結黨籍,推衍而成說他不能享有黨員的權利,那這樣的指涉過于籠統、牽強了。

事實上,巫統是使用黨章第20(9)條文懲戒阿末,其中「Digantung hak-hak」是關鍵字眼,該條文完全沒有提及黨籍(Keahlian),阿末真正失去的是黨裡頭所享有的權利。

而做為一名巫統黨員,除了有權利以外,根據第6條文,黨員還得肩負黨員的責任(tanggungjawab),但第20(9)條文並沒有說明被處分者,可以忘卻黨員的責任。

因此,黨員的權利被剝去,不意味著他不必盡黨員責任,因為他還是黨員。

本來本報是使用「凍結黨職」,然而阿末是馬上被撤除巫統升旗山區部的黨職,而且在3年內不準擔任任何黨職,因此使用「凍結黨職」這詞,看起來卻過于含義狹隘,而且無法概述到實況。

後來,我上網查了是否可使用「黨權」,特別是中港台的政黨是否有這樣的用法。中國共產黨的處分等級最嚴重是可以開除黨籍,即是驅逐出黨外。但沒有黨權這回事。後來再谷歌一下,發現台灣國民黨是有「凍結黨權」這回事。

黨權,對于大馬來說是比較陌生的吧!我們通用的只是「黨籍」而已,黨權似乎是第一次聽聞。然而在阿末的案件中,他確是被撤除所有黨員的權利,因此使用「黨權」這字眼是最直接、簡潔的陳述了。

我有查看其他英文報章如何形容阿末所面對的處分,都是使用「suspended」來帶過,「凍結」看起來與聽起來相當嚴重,然而再仔細地看,原來失去的只是黨權,那種情況就等于你在圖書館裡不能借書,但你還可以在圖書館裡看書與活動。

所以搞清楚「黨權」與「黨籍」,會更讓人明白到底巫統對阿末開刀到什麼程度。用凍結黨籍確是十分誤導了。

寫給白色的烏云

以後我們還能相信什麼?

我覺得,經過迷你茅草行動後,我們似乎都失去了對「以後」的想像。對工作的信念,對專業的執著,對生活的信仰,或是對體制的尊崇,完全是瓦解至崩散離析。

昨晚聽見 [Press Ctrl-A]星洲日報的記者陳雲清被套上抵觸內安法令被扣捕後,除了愣了,就是慌了。因為沒有料想到會如此荒謬,沒有預料到如此地齷齪不堪,我們也是記者啊,聽到這樣的消息,作為同行的我們會推想到自己的命運──有朝一日你也會那樣中招地。那種心靈沖擊是如此地龐巨,我第一個感覺就是:我們的國家政府真的完了,完了,像站在高樓邊沿快要自殺的人在呢喃──我們完了,我們就站在墜落的邊緣而已。

之後陸續收到許多短訊與來電,到晚上11時郭素沁被捉走的消息傳出來後,心情依然是墜落到谷底。然而政治人物與內安法令扯上邊,不是頭一遭發生,但是作為記者的遭到內安法令的惡法這隻大手的覆蓋下,我第一次如此逼近地感到震撼。

平時常收到一些要求廢除內安法令聯盟的電郵文告,由于類似的文告太多了,我只是讀了一遍,就丟掉了,根本不會想到會處理成新聞。每次我的心裡就想,「哎,就是醬的啦…」你放棄了斗爭的信念,你屈服在威權之下只是囁嚅著。

然而昨天的事件卻讓我知道,內安法令是多麼地可怖。幾時會輪到你?幾時會輪到你會得到這樣的橫禍?那麼地莫名其妙,那麼地不可理喻。

21年前的茅草行動也沒有扣捕記者啊!怎麼出手這樣地狠?

晚上時還是睡不著,擔心著一連串的逮捕行動會陸續發生。我們站在新聞崗位上就開始吊頸了。今早回到報館前,就依著流傳的手機短訊穿上黑T恤來哀悼媒體自由告終的一刻。



今日下午時吃午餐買茶喝,那位沖茶安娣說:「今早醒來讀報紙嚇了我一跳,為什麼會去捉記者?為什麼不捉那個說錯話的人?」

她氣沖沖地,又疑惑地沖著茶。我感受到那種情緒,這種怒氣的情緒在每個人的心裡熊熊地燒著。

一個沖茶安娣都有這樣的反應。這種憤慨是人之常理的。然後我想起在離開報館去吃午餐前讀到的各重要人物、各領袖的文告與新聞時,他們堆砌了許許多多雅氣的字眼、舞文弄墨了一番也不過是譴責、抨擊、炮轟等,也不過是講著同樣的話:為什麼不捉那個說錯話的人?

為什麼?

那又如何?我們選出來的民選代議士、我們口中呼喚著的「尊貴的」達官顯要,他們能做什麼?他們最後能爭取到什麼?他們只是競相地說:「在我們的爭取下,我們XXX」來邀功,來表達出自己悲天憫人、自己如此厥功甚偉地作了拯救大俠。

然而在這樣不合理的對待下,你們當官當權地,為何在威權壓制下只是啞吠?吠了一棵樹,又吠了一座森林,然而都是聽不到的怒吼。為何身在體制中,沒有去糾正惡法,沒有在國會下議院裡以國會手段來為民打抱不平?為什麼要在別人蒙受痛苦時就找劇場作秀?

吃完午餐,回到報館時,查收電郵信箱時就發覺整個信箱的文告已如浪潮一樣地蓋了進來,凡是有名字的阿貓阿狗,凡是充其量有個政治身份的,紛紛發出了譴責的聲音。你要有多悲情地有多悲情、要多憤慨地有多憤慨…

我開了一封又一封,讀了一遍又一遍,眼睛發麻,心裡也麻木了,像是灌水了一樣。一份報紙能盛裝多少則這樣千篇一律的新聞文告?一張紙又能抵擋多少的憤慨怒濤?

接著,我們接到了上司一輪又一輪的「指示」。基本上,都是教我們重新認識責任這一回事。

與責任相伴相隨的,就是後果。你不依著單向道跑,你就會墜入山崖,你逆道而行,就是自尋死路,你不屏著氣息來望前路,下一刻就踩到地雷被炸死。好像我們是舉步維艱,好像每個腳步都是污印。

你能怎樣做?就是小心把關了。你能有多小心?就是取巧與拿捏。怎樣拿捏到分寸得宜?就看功力與技巧了。怎樣有功力與經驗?就看專業了。你能有多專業?那就是專業地聽命了、認命了──將一切所認識的操守、將一切認為是絕對的東西扭曲掉,將黑白、方圓、長短都顛倒起來。

你失去的是真理。

我們成功地被馴化成沒有力量的一堆單元細胞,我們成功被折損成一個行屍走肉的從業員。這樣就印證了白色恐怖下的統懾。我們被征服了。

你能抗議嗎?人家說「你不顧全大局」。你能反問嗎?人家會說「你不夠世故,經驗不足」。你能不順從嗎?人家說「你天真爛漫」。你不可以用另一個角度去思考嗎?人家會說「你見識面不廣,你只是井底之蛙」。你可以不寫真相嗎?人家說「對,我就是要你說謊!」

我們有太多家長式的管教──我教你怎樣做就怎樣做。我們有太多的心理設限──你不聽你就死得難看

自由、信念、民主、法治、邏輯。我們都剝奪了。



後來內政部長有記者會。我知道這位達官硬拗瞎掰的本事,因此讓採訪的同事以對答錄將他那種蠻纏胡扯的說話技巧呈獻出來。如果要學習怎樣高超的說話技巧,讀這些政客的說話就是最好的習本。

每句話你都可以有一萬個反問號,然而讀起來時只覺得被人愚化。

偏偏,這些新聞就是要刊登出來的。

我記得7月時我去國會採訪,那時是很久很久沒有出來採訪後,重回採訪線的那種感覺很怪異,因為太陌生了。當時就是警方聲稱有大遊行而全城封鎖導致大塞車,眾記者一起追著賽哈密來訪問。

我聽著他在辯解時,整個人覺得很火燒般地,我詫異于一個人可以將話頭說得如此耍賴,但你無從抗拒地要記錄,要用心去聽。當時我就別過耳朵,只擠出錄音機去錄下,連筆都要扔下。

到底我們要忍受多久這樣的政客呢?



916變天與否,日期已不是重點。我想整個國陣政府崩塌下來的政黨機制,已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第一大華基政黨與巫統還要爭黨職斗得死去活來,人民不要你的話,黨代表們還爭什麼?

只是看著國陣目前所說的一切,都是給予民聯的政治紅利。你說916變天嘛,就讓軟禁國陣後座議員到台灣,民聯有籍口說議員綁樁到台灣而無法達成目標的;你要鎮壓異議聲音嘛,就讓民眾求變求生的呼聲更大了。

308大選時告訴我們,棄投國陣是一項正確的抉擇。現在人人的心裡不是在想跳槽奪權是否合理、合道義,而是只要找到逃出國陣的出路,都是全盤照收了。

祝福我們能及早找到出路。

為何只是凍結黨權?

還記得敦馬哈迪退出巫統后仍砲聲隆隆轟巫統時,他遭一名昔日下屬諷刺道:「敦馬已不是黨員,他憑什么批評巫統?」

不是黨員的話,就失去批評資格嗎?未必。

大馬憲法賦予言論自由的權利,當然還有權在合法理的範疇下發言。不過以巫統領袖這般邏輯來推理的話,那麼寄居論風波的肇禍者阿末依斯邁,雖然被撤黨職、喪失黨選競選資格,不能出席巫統常年代表大會3年,但最終他還是巫統黨員,與巫統同在。

阿末也不是聲稱他可以擔任巫統區部顧問嗎?

阿末在大鬧一番后獲得的處分,竟然只是凍結黨權3年,未免叫人感到過輕,這只是行政手段上取巧、折衷的懲戒,還留下餘地給阿末。

然而在象征意義上,巫統並沒有與阿末劃清界線、阿末的精神仍「寄居」在巫統。當年被控貪污的前聯邦直轄區部長依薩,被控後就遭凍結黨籍6年,其意義就在于依薩暫不代表巫統,巫統也沒必要為依薩承擔責任。

黨籍是一個政治身分,當然也是黨員代表政黨,兩者之間存有統一、歸屬的意涵,更含著一份共同承擔責任的意義。

一個黨員或黨要領袖的政見,能顯露出其黨性與黨意志,也是一個測量的標準。如今阿末已聲言會全國走透透,他還是以巫統一份子、繼續黨的路線來發言,那麼阿末與巫統存在的無形的紐帶,依然讓外界芒刺在背。

儘管首相阿都拉已言明國陣全面否決阿末的寄居論,但阿都拉在公開場合上隻字未提阿末抵觸黨紀政紀,只是講述阿末的言論引起的後果、其他受傷害的成員黨的反應,那么巫統是否認為阿末有錯?阿末是否有真正地被「判決」?

即使國陣矢言全面否決阿末的言論,那為什麼阿末沒被諭令抽回言論,甚至道歉等?而現在各造要求阿末道歉,但他連抽回言論的動機都沒有,就別談什麼道歉、代道歉了。而我覺得道歉若淪為一種政治辭令的話,也沒有實質意義。

如果阿末還是巫統黨員,代表著巫統的政見,那黨籍在身,巫統是否還能對他起著約束力?

但從阿都拉坦言,阿末在受勸後仍一意孤行來看,這約束力已作廢了。但如此逾級行事、影響巫統黨形象仍「相安無事」,看來阿末以戰士形象發出寄居論,已幽微迂迴地引發了巫統若干人士的共鳴;巫統最高領導未敢開除阿末,恐怕也會引發起黨內反彈。

阿末已鐵定不會道歉了,但不足以為奇。2006年首相女婿凱里發出種族輸贏論後,也堅持不道歉,或許阿末是以這位新權貴作表率。

既然阿都拉都說否決阿末的言論,我也呼籲同業們以抵制行動否決阿末的採訪節目,因為搞不好被怪報導錯誤就會被「槍斃」。

頂尖大學是否是人才拔尖?

理科大學扳倒百年歷史的馬大,成為「頂尖大學」,並要矢言成為大馬版本的常春籐大學,還要在5年內躋身到全球100佳大學。如今的輿論是:為什麼馬大落選?我們搞不清,上週四賽果公佈前,馬大大學校長拉菲雅更玩味地說,連她也不知道這項大學的遴選準則。

當然,馬大落選而理大獲選,是相對性的爭論,而不是絕對性的對與錯。但以實質的問題來看,成為頂尖大學在字面上卻享有不少的「優待」,至少可以掌握自主權,在財務、大學管理及學生錄取方面,同時還可以出高薪聘請外籍教授。

矛盾的是,雖然學生錄取可享有自主權,但頂尖大學另一個箝制條件是學生的錄取必須反映出國家的人口比例與績效。這與自主權不是相互抵觸嗎?誰都知道大馬人口是巫裔佔了逾60%。

那要按照比例收生,還是要以績效掛帥?

一間大學成為頂尖大學不是什麼值得慶賀的事情,這只是自家人自選的「安慰獎」。如果只是吹捧一間大學放大來聊以自慰,與推助大馬高等學府的困境沒甚助益。

我們目前有近20家的國立大專,還有數以百間的私立大學,當中不少是與國外大學合作的雙聯課程。各大專除了面對最佳師資的競爭以外,還要搶奪最佳的學生來就讀。

國立大專面對私立大專的收生競爭,因為成績不錯,家境不會太差的學生紛紛湧向私立大專深造。而國立大專收生時,則面對大學收生單位(UPU)這隻無形大手操盤來錄取學生。別忘了每年大馬政府還將一大票的精英中學生、政考成績的優秀生送到國外深造,傑出學生所剩無幾。

我想問,日後全科A的學生會不會安置在理大就讀來催谷良好學術成績?

沒有良好的種籽是無法開花結果。在面對先天性的限制下,我國的大專更面對教學品質監控的崩落、大學生失業、大學研發活動無法與企業工業接軌的問題。更重要的是其他息息相關的遠因是,大馬的從小學到大學的教育制度並非全人教育,無法培育出完善的認知能力(溝通技巧、解決問題、辨析力等)。

順帶一提,今年7月份的出口貿易表現連續129個月達到貿易順差。主要的出口貢獻是來自電子電器、棕油、石油。細究下只有電子出口業多年來對經濟獻力不少,棕油與石油都是天然品。

然而,我國的電子電器業,都是技術含量低、研發機能不足的代工製造業,而不是大馬真正的人力資本實力的寫照,我們甚至比不上台灣可以自行研發生產電腦。

2002年時我們高談打造「知識經濟體」,2008年時我們又挑出了一所頂尖大學,似乎所有政策都是長遠的美好宏愿,最後落得泛泛之談的短期口號而已。

學英文的二三事

小學時最怕上的是哪一堂課?對我來說,就是英文課。

當時的華校生,是在小學三年級時才接觸英文。我還記得英文課本的第一章等是以幾個cube的組合,來教我們唸「一、二、三」。那時已是九歲了。我們才第一次去唸One two three,或是說一些問候語。

但是小學時超愛看卡通片,當然是聽不明白那些卡通人物的對白,只是看著那些色彩斑斕的畫面時,其實不懂得英文就等于看卡通畫面而已。

我記得大約四年級時我看到電視新聞,電視新聞說到六年級的UPSR(小六檢定考試)有新的格式推出來應考,包括英文科有新的考試方式,我當時擔心得不得了,我心暗念「糟糕了,我的英文這麼差,我怎樣去考試?」

當時我已經擔心考試了,也奠下了讀書,是為考試而讀的扭由觀念。在小學六年級時,我的英文水平還是一般水準之下,平時不讀英文書本,沒聽週遭的人說英文,只是靠一週裡兩三堂的英文課,其實怎樣能進步呢?

有時讀到幾段英文時,已頭大如斗,怎麼辦,我消化不了,我覺得我是被英文消化了。作課文理解的作業時,當然可以查字典來明白一些陌生詞匯的含義,然而在考試時就無法用得上場了。

後來六年級的UPSR逼得我們急了,當時執教我們那一班的英文老師Mr See出了一招,他要我們背讀所有英語動詞的past tense, present tense與Past participle tense。他會在上課時唸出一個英語動詞,然後就點人頭,被點名者要說出什麼tense,不懂得答案的同學要站起來,第二次機會仍答不出,就站椅子;第三次機會的話,就站桌子。

後來一部份的同學都因為不會作答,都站了起來。我是其中一位。我當時恐慌得不得了,只覺得非常地丟臉,當大部份同學都是安然坐下來,而你是鶴立雞群時,其實是一種恥辱,因為這種懲罰是要別人知道,你是特別地差勁,你是被排外的學生。

我是在又羞又怕的情況下,一直站著,也擔心給老師點名作答。我的自信心在當下是完全一點一滴地被消耗掉。

到最後怎樣收場?我記得我只是站著,沒有屆臨到罰站椅子的地步,就下課了。

我現在還記得那位英文老師的外貌,是一個魁梧的大漢,然而當時他一句華語也不會說,他只是用英語對我們說話。然而在我心目中,他就像外星人一樣,因為我們完全沒有辦法溝通。

後來小六檢定考試出爐了,我的英語拿到了一個A。我不知道我怎樣可以考A的,因為我覺得自己的基礎完全是架空的。

直至現在,我對這些動詞的語狀變化仍然摸不清楚,更遑論要我逐一準確地背讀出來。




中學時升到了國中就讀。唸著預備班時,全部課文都改成了馬來文。當時我的成績一落千丈。英文仍是馬馬虎虎的,以華文與英文比較,我的英文水平簡直是微不足道的。

上英文課時不知道老師在說些什麼,作英文作業時是如臨大敵,作答英文考試時我才去找那些語法書去硬背,囫圇吞棗。

即使是觀賞著當時火紅的《Beverly Hills 90210》或《The X-Files》時,都是靠馬來文的字幕過關明白劇情。

我也有去補習,英文課是其中一堂課。但是卻是非常地痛苦。因為一篇文章,有90%的內容是無法理解的,晦澀的字眼接踵而來,即使查了字典旁注含義,也覺得不知所謂。到最後,作答時就以猜謎般地胡亂作答。

英文課讓我挫敗感很深,也讓我自責得不得了。

有一次老師給我作英語詞匯造句,作業終于作完,我隨手將練習簿放在桌上時,父親無意間翻閱到,他還大讚我做得不錯。

事實上,那是我從字典上抄回來的句子。

那次是父親唯一一次去檢閱我的功課作業,然而我得到的讚美,不是我應得的肯定與認同。直至他病故,我依然沒有將這件小事告訴他,我那次是作弊抄句子的。

除了補習,我還試過其他「藥方」來修補英文。人家說,就多看英文報吧!我試過讀英文報,但看不明白,就丟了。有人說,就讀一些英語故事書,我在書局翻了第一頁,就放回書架了。有人說,將晦澀的英文詞匯記錄下來,得空拿出來翻閱,但是做到一半時,我就忘了那本記事本放在何處了。又有人說,就買一些圖文字典(pictionary) 吧,我只對那些精緻的畫功著迷,那些英文字,只是一堆符號。

所以只是亂投藥地惡補英文。在中三時,我竟然為了趕上同學的英文,跑去Kasturi補習中心去補習英文考試1119,因為我就是打算要去應考這項考試。

然則當我進到那補習班時,每次那位英文老師派發練習題給我們練習,整份習題猶如天書般,我藉靠著字典去解密碼,將注解寫滿了整張習題。而在上課時,我也完全無法聽得明白整個課程到底是在說著些什麼。

後來上了幾堂課後,我就打退堂鼓了。由26個的拉丁字母組成的英文,成為我的死穴。不過,在中三的PMR考試中,我的英文又奇跡式的過關,還拿到了一個A。

只是這是一個假象。我的英文拿A,到現在我仍然覺得是名不符其實的。

到中四有一次在考英文試時,我看不明白其中一個環節的作答指示,那是一個客觀格式的試題,只要挑出正確的答案。到底要怎樣作答呢?若用錯方式我是否會被扣分?我去詢問守考場的一位巫裔老師。

她當時還說,「Circle the correct answer--- maksudnya, bulatkan。」她過後還露出那種空姐式的笑容給我看,那種笑容是生硬,又是帶著睥睨意味的不屑。

我不明白的字眼,就是Circle。

後來,有一次上英文課時我對許多字眼還是不明白。我最記得有兩個字我是前所未聞的,bread與 broom。我跑去問我的同學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她們說,「哎喲,那是麵包、掃帚啦!」

當時我們的班主任是一位透透徹徹的「香蕉人」,是一位看來起嬌滴滴的家庭主婦。然而也是純英語教育背景,她說起英語笑話時,只有一位英文好同學聽得明白而笑得嘻嘻哈哈。當時我應該就神遊太虛,只是陪笑的份兒。

我們當時被逼要唸一本福爾摩斯的偵探小說,美其名是培養我們的文學修養,但每週要捧讀是一項苦差。我們那一班所謂的精英班還要全班一起參加什麼英語詩歌朗誦比賽,我就像鸚鵡一樣,只是學著那種矯飾的英語腔十分肉麻,而那些詩歌內容我壓根兒也記不起。

在中四年終派發成績單時,我那位班主任逐一喚上名字,她當時看到我的高級數字出現紅字,她就問我為什麼?她說我的其他科目成績不錯,怎麼數學如此低?

我支支吾吾地,像個啞吧一樣說不出來,因為我想對她說,「我是粗心作答,而犯錯了。」但我就是無法用一句完整的英文說完出來,而我就是抓不到「粗心」這字眼怎樣用英語說出來,我就是一直說「Because I... I...I...」

後來我被逼用華語道出「粗心」,她「哦」了一聲,再說,「Careless」。原來她聽得明白華文的。

到現在,我對Careless這字的記憶,就是這樣承載著這糗事。我似乎是在16歲時,才知道粗心是英文怎麼說。

在中五畢業後,我為了上大學的事宜煩惱不已。當時的升學輔導老師也是一名英文背景的數理科老師,我跑去詢問她的意見,我是否應接納博大寄來給我的學額,去升讀文憑文課。

但是,我們整段對白都是用馬來文來對談的。她是一名馬來文與英文都很流利的「香蕉人」,只是那種怪異感,到現在仍然縈迴著記憶,我有些遺憾著,我現在沒有機會用英語與這位老師說話。





直至在大學時,我才覺得那才是對我搞好英語有些幫助的環境,儘管博大還是「國家意識」十分濃重的校園,舉目只見友族同胞。在那時,我的英語理解能力大大地提升,只是在會話與口述方面仍然不靈光。

在當時,我才第一次見識到全馬大部份的華校生,原來都與我一樣,有著同樣的困境,不少華校生的同學功課不錯,偏偏英文就是不流利,構成表達障礙,也成為較為內向的通病。

當時班上幾百名同學,幾十個華裔學生都是成群一起,當中就分成了華文圈與英文圈的學生。英文圈的華裔學生是少數群體,若是他們不懂得華文或任何中文方言,他們完全是格格不入的。

我面對著這些同學時,就是用上粵語或華語,但那些純英文的華裔學生,只能用支離破碎的英文來對談,完全無法深交。到最後,這批英文圈的同學,反過來學會說華語,在快大學畢業時,他們已能用一般的中文交談了,只是我們的英文會話仍然原地踏步。

大學上課時,課文全是馬來文譯本的課文,教授為了要符合大學的馬來文教學守則,將那些課文全都翻成四不像的馬來文,一個好的教授不代表他就是一個好的翻譯者,那時我讀著馬來文的課文時,覺得離奇得不得了,因為我竟然無法明白。

到後來我從附錄中找到英文的課本,才啃得下課文內容。我像發覺了新天地般地找到原來許多英文課文,對理解更有幫助。

譬如當時我們有上到初級數學(內容竟然是中四與中五的高數內容),重新學習到什麼是Pembezaan、Penjamilan。我在圖書館找到英文的數學課本,才知道Pembezaan=Differentiation、Penjamilan= Summarization,對于整個概念的操作模式,才有更貼切的了解。我到現在還不明白什麼是Jamil的原意是什麼,為什麼要叫做Penjamilan。

當時我們也有上到「商業法律」、「社會學與人文學」、「電腦與互聯網」、「營養學」等的科目。這些學科的理論性很強,用馬來文來詳解的話,是到喉不到肺,表達不到該有的味道。

第一,馬來文字眼範圍不廣,加了幾個imbuhan以外,詞義的表達不精準,名詞化就加上「P」或「K」開頭的詞綴,動詞化就點上「M」的詞綴。

第二,也因如此造成馬來文外借詞太多,反映出馬來文無法承載更多的技術含量的弱點,表達不到更深、更廣的意涵。這也導致馬來文需要長篇大論來表達,而英文則能更省字。

在大三時我在撰寫畢業論文,就翻讀了不少外國的畢業論文,當時我是寫的題目是單親家庭的孩子,與母親與同儕朋友的關係如何影響其學術表現。不少英語撰述的論文可謂寫得五花八門,字眼選擇眼花繚亂,比如說學校成績時,可用上attainment, academic achievement /peformance來配詞,但用馬來文寫時,我只想到Pencapaian akademik這字,變化不大,表達蒼白。

然而當時我對英文書寫沒信心,選擇以馬來文書寫畢業論文,導致這種翻譯卡位的情況頻頻發生。

有一次,其中一堂課需要做一個class presentation,那是有關于社會變化的課程,我們當時是以多元種族的組合來作團隊作業,寫成了作文後,還需站出來在班上用英文陳述,我們當時怕得不得了,因為要以英文來與教授對談,還得當眾表達論點、高談闊論。我的英文不行,一些馬來同學更是怯了起來。

後來,我們推了一位英文教育出身的華裔女生來作presentation,才勉強過關。

然而在大學時,是情勢所逼,導致我深深地感悟到英文的威力。英文辭彙量的龐大、運用的靈活性,讓它成為做學問時功能性十分高的語言工具,應用起來時可以澎湃,也可以靈巧。

當時我不再是那種硬啃般地囫圇吞棗去消化,只是以一個使用者的心態去接觸,漸漸地吸納到更多不同的字眼辭彙後,加強了理解能力。不必像考究語言學般、或是以考試般的心態地去讀英語內容,反而成了一種解放的自在。

可是,在大學時所接觸到的英文都是正式、規範的英文文體,我是在出來當記者時,才發覺我的英文,原來還是不及格…

(下回待解)


有人說.對不起

●有人說,
「咦怎麼你今天穿這樣的衣服…來上班?」
我說,我只是穿一件普通的T恤。週六我就是穿這樣的衣服上班。我就是這樣的。

對不起,我需要為你對我的不了解而負責嗎?

●有人說,
「我讀到你的部落格。但是你這寫這樣的東西不好。」
我說,我只是寫我在新聞上沒有辦法寫的東西。那是我個人的書寫天地。那我需要撤下那篇文章嗎?

對不起,寫部落格就像我穿的衣服一樣,我總可以擁有自由表達的選擇權吧!

●有人說,
「你看起來很靜了。為什麼你近來沒有寫東西?」
我只能對著你微笑。如果你看到那是一份苦笑的笑意的話。
對不起,請你拿別人與別人比較,我不是放在你心裡那副秤上的貨品

●有人說,
「你這樣寫□□□□不好,你這樣做□□□不夠好,你這樣做□□□不對…」

我只能迷糊地望著你,然後對望著自己。我是盡了最大的努力去做拿捏與判斷。但來執行與解決問題的時候,你能提出更好的建議嗎?

我提出了提問。你沒有答案。你只是重覆著同樣的話──「你這樣寫□□□□不好,你這樣做□□□不夠好,你這樣做□□□不對…」

對不起,當問題出現時請大家一起合力解決問題,話多說了,就像倒灌白開水讓人反胃了。

●有人說,
「你知不知道葉子是青色的?…你知不知道海洋是藍色的?…你知不知道前首相就叫做馬哈迪,而我認識馬哈迪,而我們是一起騎馬的?…你知不知道我上過月球?…你又知不知道劉家的金魚缸裡有一隻黃色的金魚與一隻橙色的金魚在打架?」

我愣著地聽著這些問題時,我想問:我可不可以選擇不要作任何回應?

可是類似的問題會重覆幾百遍,我真的不懂得回應,並不表示我什麼都不知道。

●有人說,
「你可不可以給我□□□□?…你幫我拿□□□…你可不可以派人來採訪?你可不可以登這則新聞?你可不可以給處理這件事?」

對不起,如果你知道我的狀況的話,我可以說不可以嗎?

●鏡子對著我說,
「你最近看起來很殘。」

對不起,我 意.興.闌.珊

拿起掃帚當令箭

這一兩天網上最火紅的大馬新聞不是峇東埔補選,而是當紅歌星艾薇兒本月29日的演唱會不獲大馬文物部發批文,原因是艾薇兒「太過性感」,而在國慶期間不應舉辦一些被視為異于大馬文化的演唱會,演唱會必須展期。

更甚的是,文物部長還說,如果是在「非公開」的場合如購物商場內舉行,並一起歡慶國慶日的話就沒問題。而該部也直指主辦單位太遲呈申請。

這則新聞,已成為雞姦指控後,另一個大馬的國際笑話。

艾薇兒只有24歲,其首張專輯在2002年面市時全球狂賣1600萬張,初出道時更是以搖滾歌手形象、一股軟叛逆的青春少艾氣息來征服市場,何來性感?一位創作型的歌手如此旺的人氣,絕對不是一句「太性感」或什麼不良的西方文化入侵就可以推翻抹黑,我甚至懷疑不發批文的官員,是否有真正聽過她的歌曲?是否了解什麼是舞台演繹?

大馬對這些歌手的管制是磬竹難書。美國當紅黑人歌星碧昂絲因為大馬的管制過嚴,拒絕來馬登台直奔去印尼;流行女子組合「小野貓」成功抵馬演唱,卻被指「不體統」而被罰1萬令吉、上回關雲妮(Gwen Stefani)則被訓要覆蓋全身才能上台,「林肯公園」(Linkin Park)2003年來馬時則不準穿短褲、不準在台上蹦跳等。

無獨有偶,每次這些歌手前來登台時,總是以「教壞小孩」、「鼓吹不良道德意識」等的理由遭受抨擊,特別是宗教團體與回教黨,連自家的馬來搖滾歌手也禁足室內體育館演唱會。而當局就以「大馬國情、文化」等下頒禁令或訓誡,但難道大馬人的意識與文化體質,真的是如此不堪一擊而受到影響嗎?

如果抨擊者與有關管理單位不是以有色眼鏡去看待這些流行歌手,就不會有這麼神經過敏的聯想,包括什麼夸大其實的性聯想、傷風敗德等。當了道德警察後,大馬當局是以清教徒的做法來「打掃」這些所謂的暴露、不道德意識,其實等于拿著掃帚來趕客。

一場演唱會至多是一兩個小時的集體感情渲洩,一個外國歌手在舞台只是演唱與觀眾交流,難道就會馬上摧毀大馬新一代的道德意識、顛覆大馬獨有的文化?而部長說西方文化不良等的老掉牙借口,那什麼才是大馬的文化?難道應為民表率的政治人物偷腥就值得學習?

艾薇兒8月不能來馬,到最後她是否會「愿意」來馬,這是未知數。但這起事件其實也反映出難以掃除的官方通病:封建保守、行政權凌駕一切致繁文縟節,更甚的是回教化思想抬頭。而這就是大馬的國際形象,我們能還神氣什麼來邀請外賓訪馬?


像活在一座孤島

五年前我去過瑪拉工藝大學訪問一名教授,迷路途中看到校府就矗立在一個小山坡上,巍然卻孤立,但像一座小島。

當時我進到社會科學與文學院去找那名教授,走入該學院時一層層樓去尋訪,舉目所見悉數是友族同胞。然而教我驚訝的是,這些教室還是使用木製桌椅,七零八落,就像小學生的教室設備,是完全不符合一所大學的基本規模。

這是我第一次踏足「神秘」的瑪拉工藝大學。當然這可能只是該學院的一隅,不能一概而論整個大學的情況。硬體設備差勁的話,那軟體方面的教學、學術表現或人才才最重要。然而2006年時,向人力資源部登記失業要覓職的大學生,來自該大學的佔最大比例。

事實上,還有更多失業大軍沒有登記,所以該大學是否如同高教部長所言「瑪拉工藝大學畢業生最吃香」沒人知曉,可能兩年來該大學已突飛猛進。

瑪拉工藝大學就像孤島一樣,但卻非常獨特,我想這是全球唯一的大學只錄取單一種族的大學。先別談非土著不得其門而入,如果海外有不同種族的學生愿意到該大學深造作學術交流,該大學也會下逐客令?那麼該大學的教員或學生等也不必到海外大學留學了,反正已可以「自供自足」。

如果膚色、天生的生理基因等凌駕一切,我反過來想,華小若是禁止錄取友族同胞,這是一件可悲與不可思議的事情。

雪州大臣丹斯里卡立要求開放該大學給非土著入讀,還惹毛該校大學生不務正業地遊街抗議,卡立被炮轟是背叛馬來人、典當馬來人權益,當膚色與種族等標籤套上來時,就是亂扣帽子的時候,而卡立所作的建議內容反而成為次要。這也是大馬人典型的反智、不合邏輯行為──只攻擊信差,卻忽視訊息內容。

上週六律師公會主辦的改信回信論壇,裡頭談論的是法律程序的灰色地帶,卻被牽扯到教義、否定回教地位等爭論,接著就猛攻律師公會,還恫言要採取內安法令云云。這也逃不過這種打錯對象、轉移視線的政治玩法。

玩味的是,這兩宗風波都是人民公正黨的國會議員引起的。或許卡立是秉持著「人民公正」的精神意義來作建議。而作為萬達居林峇魯國會議員的祖基菲里,在律師公會總部前叫囂鬧場說回教徒利益被剝削,雖然如今畏罪不知所蹤,但我也想知道他會怎樣看待開放學額言論?

當然這只是一個黨內個別人物出現的矛盾。我們見到的矛盾也多得是。當我們以為308大選後大家是跨族群與宗教來投票,體現大馬人精神原來是誇大其事的白日夢。

當我們看到兩場大型的遊街示威順利召開,警隊卻費周章在7月初忙設路障檢查可疑的示威者時,我是百思不解的。

現在又是國慶時節了,已立國51年的國家,幾時才解除政黨、種族、宗教的標籤,回到真正的平等與公正?我想這是每個國人在心中的呼聲,然而卻像困在孤島發出的吶喊而已。

Offline!

很久沒有到郵局了。在網絡資訊發達的時代,一切只是電郵或上網繳費,郵政局成了印象中一個很遙遠的名詞,更何況要踏足進內。

我不喜歡去郵政局,就是嫌郵局處理的事務太多、太雜,每次都需要大排長龍,服務效率也不高,除非被逼要買郵票或寄送包裹等,否則那是一個「禁地」,少去為妙。

然而,為了要索取路稅的現金回扣,以及更新駕駛執照,我被逼要找郵政局來辦事。昨日先到谷中城的郵局,但郵局員工告訴我說:無法更新駕照,因為陸路交通局與郵局無法聯線。

原因?不詳。一如以往的服務態度,郵局的馬來同胞說:「Tak tau。」就打發我走了。

我後來再設想哪裡有郵局呢?我在腦海中找著印象中的郵局位置,還要精心設計一下路程,如何驅車前去,看看哪個路程可以方便,盡到最大的時間效能。

我後來再問那員工,傍晚時分是否有可能成功聯線?他說不知道,就叫我嘗試一下。

後來我在谷中城逗留到傍晚,到郵局一逛,仍然是人潮洶湧,仍然沒有聯線。所以我就作罷了。

我想起十年前在博特拉大學唸書時,有一次恰好遇上駕照也屆滿需要更新。我就跑去博大的郵局,然而也是被告知「斷線」。當時還是資訊封閉的時代,我當時深恐駕照逾期更新就會被撤回(但事實上逾期1年才更新,才會被撤回),慌起來馬上曠課,因為要擔心郵局五時就關門無法辦理。

曠課後,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搭巴士,等待幾乎是兩小時才來一趟的Metro Bus17號或18號到吉隆坡市中心,然後去到大地宏圖的吉隆坡郵局總部去更新。之後,再搭巴士回沙登。

10年後,這經歷仍歷歷在目。然而,現在又重演著同樣的戲碼了。人生都是重覆著歷史。只是因為一個敗壞的連線系統…還說我國是要打造什麼多媒體超級走廊,但民生服務的公營機構仍然是落後的。



為了盡早辦好更新駕照,還有索回那625令吉的現金回扣。我今早再光臨報館附近的郵局。當然在10年後的我,不必與別人擠巴士、等巴士浪擲自己的青春,不過要找一個泊車位是特別地艱難。

找到了泊車位,走到郵政局,見到寥寥數人的顧客,我心一喜。啊,終于可以辦到了。

豈料,櫃台的小姐又對說:「Offline!」

「為什麼?」

「不知道,那是陸路交通局的問題。」她冷冷地說。

「我昨天也去谷中城去辦,但被告知是Offline,今天又offline?!」我反問。

「我不知道。剛才還好好的,但一下子就斷線了。」

我心裡就是火了,但再發飆也沒有用,郵政局只是陸路交通局的代理。問題是出自于陸路交通局的電腦伺服器。我就想到應該向陸路交通局問個清楚。

櫃台小姐又說,我的現金回扣也無法發放,因為需要向陸路交通局查核確認,但是斷線了,什麼也查不到。

所以,這意味著我又白跑一趟。一連兩天。

後來,我再撥電到陸路交通局布城總部的熱線,對方又說:「不知道。」

我再三查問,他說,吉隆坡電腦聯線有些問題,而布城的一切安好。

我忍不住在電話中大罵:「我的駕照要過期了,如果我在馬路上被警察截停時查駕照,我應該怎樣對他說──是啊,就是JPJ的線路一直斷線導致我不能更新駕照,所以請你開罰單給我啦?你們會替我繳罰單嗎?你們怎麼可以提供這種不可靠的服務?」

那官員木納地不知回應,我再問他:我第三次去郵局時,我怎樣才知道一切恢復正常?

「你就打電郵到那郵局去查問。」他說。

他的答案超白痴。這情況就像我要搭巴士的話,在車站等巴士時打電話去巴士公司問:到底巴士有沒有來到。

我就反問他:「你們提供可靠的服務是應份的,你叫我每天打電話去郵政局查問,這合邏輯嗎?」

後來這名又是馬來同胞的官員叫我留下手機,他會查詢後告訴我情況。

在幾小時後這陸路交通局的官員回電給我說,聯邦直轄區的陸路交通局與郵局的聯線有問題,在中午12時許有可能會恢復。不過,吉隆坡的陸路交通局的網絡服務則安好,他建議我到旺沙瑪珠的陸路交通局總部去更新我的駕照。

天啊。我再次昏倒。旺沙瑪珠是塞車黑區,那兒陸路交通局總部又是人潮洶湧,即使親自去可能也要花老半天。

我也有想到上網更新駕照,然而需要另外付費5令吉來寄送更新收據。我覺得這未免過于昂貴了吧?況且還需動用到郵政服務來寄送,我已嘗試過要件寄失的郵誤了,真的是不敢領教了。



現在我在盤算著幾時才到郵局更新我的駕照以及索取現金。我得冒著浪費時間與金錢的錢去辦一件雞毛蒜皮的事情。就像買萬字票一樣──我要臆測著我「成功辦理」的機率,如果我可以順利辦得成,那麼我真的是像中了萬字票一樣的幸運了。

只管政治.不管政事

前首相敦馬哈迪在10年前,安華首次被控雞姦罪時,他援引納粹德國時期的宣傳部長約瑟夫.戈培爾的名言說:「如果你將謊言重複得次數多了,人民最後就相信。」

當時馬哈迪是用此話指責西方媒體興風作浪,誤導蒼生。諷刺的是,這也是大馬政治生態的寫照,這是謊話當真話、歪理當真理的年代。就是因為一切泛政治化,糾纏在權謀、爭權奪利政治亂象中,而「走後門」等的人格抹黑背後插刀等的政治手段更是彌久不衰,連走後門的生理活動也祭成了罪名。

雞姦案未審先轟動,安華辯稱這是捏造的謊言。疑案鬧了一個月後終于上庭,我們只有寄望在法庭內有人說真話,或至少拿出真憑實據。接下來的數週,預料除了雞姦案外,峇東埔補選會騎劫整個輿論焦點,大家的話題又是圍繞在政治、陰謀論。

事實上,大馬的行政、警隊司法等體制都過度傾斜政治,最終其正當性也因泛政治化而面臨考驗,無法取信于民。在近十年來,就是因為種族政治製造不平衡,黨政之間角力,以致發生不公事件時國人普遍上只以揣測性的陰謀論來談論是非,或是攻擊吹哨者,而不是實質性、理智地議政,或是探討公共政策。

安華言之鑿鑿聲稱會在9月16日奪權執政,如今再控雞姦前男助理,將如同打開另一個黑洞,像萬物都捲吸進去,那又是另一個政治化的無底深淵。然而,許多重大課題又擱在一旁,政治人物繼續以駝鳥心態應對燙手山芋的課題,逃避開放式的討論。

例如本週六律師公會舉行的改信回教研討會,就遭部長以「玩火」來抨擊,更以「引發種族、宗教敏感」等慣見理由等作空洞回應,但這種反應無助于促進種族之間互相諒解。

倒數10年前,我們對安華案記得清清楚楚。那麼今年發生的多項矚目課題,我們可能又束之高閣了。本月29日是明年度財政預算案,攸關人民的荷包生計,至今還未看到任何實體討論。國際原油價格浮沉難定、26年來最高的通脹率已發生,而早前大鬧的糧食供應是否獲得解決?國家經濟實力如何?經濟管理是否得當等國家大事,都成為次要問題。

當然還少不了老生常談的治安惡化、外勞氾濫、貪污舞弊等課題,然而在政治辭令滿天,詭辭滿地的情況下,謊言聽得多了大家也麻木,我們咆哮後又啞忍,之後慣常地將問題掃進地毯,相信問題已解決了。

豈止是一場幻覺記憶




安華的雞姦疑案迄今只能說是「戲劇性」,與10年前驚天動地的境遇是煙火相望。即然是戲劇性,事態的本質是誇張、大起大落與荒謬,形同大馬惡質政治的表象。荒謬到出動蒙臉特警、荷槍實彈來扣捕、押送安華,你不禁會想怎麼安華犯了罪大惡極的罪行嗎?難道他危害到公眾安全嗎?


究其實,個人性行為有損及公眾利益嗎?十年前安華入獄,內情猶如一場空難後的黑盒子,怎樣也打不開;但大馬的司法、執法制度確是陷入一場災難。同時,十年前「雞姦」、「肛交」等的字眼從禁忌成為無處不見的報章標題,10年後我國的政治遊戲還是要與「肛門」扯上關係,附含著大馬政治仍然走不上正道的寓意。然而,我們對法理的了解是否有加深?特別是10年光景裡纏繞著安華的377條文?



賽夫也該有罪嗎?


刑事法典第377條文其實是指「獸交」。而經過修訂後,已增添A至E的條款,整個條文就是圍繞著「異常的性交行為」,如口交與肛交就是犯法,要挨鞭坐牢,也是刑罪化。不過,377條文B條款有注明「自愿性」進行這種性交行為,而C條款則闡明「脅迫」發生口交或肛交。所以,前部長口交引爆的黃碟風波其實已觸犯377B條文,但沒人要追究;反而現在只有一個23歲的小伙子宣稱被安華雞姦,則是片面之詞,但證據是否確鑿?


如果肛交行為確實發生了,那麼賽夫布卡里是否會被控?如果他是自愿性肛交,他也觸犯法律,理應要繩之以法。別忘記十年前被指「自愿性」與安華肛交的「受害者」,包括其幕僚慕納瓦、義弟蘇瑪也在肛交罪名下被控定罪(後來兩人皆披露是屈打成招),而安華前司機阿茲占則沒被入罪,因為他聲稱是被逼的。


迄今賽夫的報案書內情不詳,警方的調查也神秘兮兮。我們只從媒體繪聲繪影的報導中被告知,賽夫被雞姦8次,還一度想要輕生;這只讓我們猜想到賽夫可能是被脅迫而逼于無奈就範,那他就可以逃過377B條文指控。只是當他以勝利者的姿勢高姿態亮相,你很想像他就是被姦8次的「受害者」。人民就聯想:即使肛交是煞有其事,那是否是你情我愿?


警方已言明是援引377C條文來調查安華,那如何蒐證指證「8次」都是非自愿的雞姦?如果到最後賽夫是捏造指控,他也更應被控。其實這宗疑案還未訴諸法庭,已落在民間法庭中經過一輪又一輪的臆測與審判,因為眼睛就是證據,記憶就是判例。許多人都說如今的翻版指控儼然是「幻覺記憶」,但怎麼說十年前的枉法濫權、社會失序的陰影還是烙印太深、讓人驚懼萬分,否則為何安華週三被捕時,坊間成了驚弓之鳥擔心示威又再發生?


十年前後的差別


只是十年前後是否有差別?十年前安華身陷囹圄讓馬來社會反彈太大,登州政權在翌年大選變天,整個大馬政治生態也因烈火莫熄與公正黨的誕生而改寫。十年後如果這種隻手遮天、濫用法紀的舊事重演,恐怕是另一輪大馬社會的撕裂,對司法、警隊等機關的信仰再度崩潰。


安華被扣一天後又暫時釋放,其實滲透出無比懸念,也反映出有關當局再也不能粗線條對付,而改用懷柔的政治手段來應付,是顧忌到安華風波引起的負面效應,特別是政治沖擊、社會的穩定、政府司法與執法機構的考驗。這也是今非昔比的一個對照。


十年後人民還會輕易相信、順從有關當局聲稱「雞姦」有發生嗎?網絡、手機短訊等無遠弗屆的傳播效應,已將話語權重歸民眾,現在應是理性抬頭的時刻。在認真地思辯、關注著安華事件的演變,會比街頭聚集示威來得好。但是,我會更擔心這種形似惡質的政治人物明爭暗斗,會挾著民眾權益當「人質」。試想如果有關當局以「聽說有大集會」之由動輒就封路而大塞車,那麼除了咆哮以外,我們可真望天打掛了。


注:這是加長版的專欄文章

羅國本的馬來文演講

以「林甘短片」一炮而紅的羅國本,意外中選為格拉那再也國會議員後,身形「熊腰虎背」、卻又長著一張娃娃臉的他往往成為注目焦點。週二下午辯論時,他有機會參與辯論,開腔討論大馬的司法問題,卻是趣味連連。

他甫出場即吸引傳媒室的記者的注意。只見羅國本一手拿著講稿,以生硬的馬來語照紙宣讀,一如同小學生上台演講,另一隻手則忙著比手勢,甚至又撫著麥克風,又捂住肚子般地,忐忑不安之心情盡顯無遺。

這是羅國本第二次開腔,只有在第一季國會下議院時,他及時提問一道問題,之後就成為議席上的「乖乖牌」,從未聽見他雄辯,即使他是一名法學碩士,又曾放洋英國,但馬來文不靈光,在下議院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讀著讀著,羅國本提到「在我看來」(Pada pendapat saya),他竟說成「…pendapatan…」(意即「收入」),整個句子的意思扭曲成「在我的收入」,但他還不自覺,然而已惹來哄堂大笑,羅國本尷尬地連聲道歉。

隨後,羅國本如履薄冰地唸讀講稿,他看來對馬來文的拼音無法充足掌握,以致每個詞的音節在不適當的地方停頓,聽起來時卡著卡著的拼字。同時,音調平鋪,節奏緩慢,大家都必須認真地聆聽,才能理解他的內容。我更聽到「punggung」(屁股)一字爆出來,就感到莫名其妙。

所以,羅的「處女演講」內容被他的演講表現完全遮蓋了。到最後他提到艾琳案多番展延時被「踢來踢去」,就用幾句英文說「到底這是審案還是足球賽呢?」,說得就特別流利。

羅國本提到司法症結問題時作結論時說,又語驚四座:「我認同壞蘋果論,但是就像你在家裡看到有一隻蟑螂,其實家裡可能有幾千隻蟑螂。」

他的「蟑螂論」,再度引來全場哄笑,結束了幾分鐘娛樂效果十足的演說。




16-7-2008 拉闊國會─「當天人物」欄

Interview with Professor William Case


對于大馬人的政治,許多人會納悶得不知如何解說,是一種難以啟齒的羞辱,也是一種無從說起的無奈。

現在我喜歡看一些新鮮的聲音來評述大本地當然有許多文人可以評論,但多以咖啡店的噴口水方式,使用形容詞一連串,到最後的結尾就是「讓我們拭目以待」類的文章,根本沒有自己的論點。

我找到在香港城市大學任教的Professor William Case來作一個電郵訪問。他是該大學亞洲與國際學系東南亞研究中心主任。




我是從一篇國際新聞報導讀到他的見解後,就嘗試聯絡他來評述308大選後的100天。那時是爆發安華雞姦疑云之前,不過由于他忙著許久,所以時隔好久,才收到他的答覆。


然而,當時已錯過了最佳的出街時機,因為一切已遭到雞姦案、宣誓書等的迭起風波鬧得天翻地覆。


我是在昨日(13日)才有機會將專訪整理成《時事人物》,由于要調適成更符合時宜,所以取角有些不一樣了,便從回教黨的回教化議程纏繞民聯來切入。


後來就接到公正黨的電話,認為該專訪稿的角度與《馬來西亞前鋒報》的論調大同小異,就是那種炒作民聯裡失和的情況來渲染。

一個海外執教的學者對大馬政局有興趣,他們都是通過閱讀媒體報導或是相識的本地朋友來取得材料去認識,他們的認知可能有所偏頗,但主調也是走不遠的。而民聯在執政100天來還未塵埃未落定,其實大家都看得到問題在哪裡,包括安華過去一直喊稱會有人跳槽、會奪權政府等,已成功佈下疑云滿天。


我將訪問的對答錄完完整整地張貼出來,作為一個採訪後的附筆。


It's always a good thing to read a comprehensive and insightful comments on Malaysia political landscape via academic perspective. I appreciate Professor William Case's effort to share with us his insight


Here are the interview's full Q & A transcript.


Q: Chan Foo Hoong

A: Professor William Case

Date: 29 June 2008


1. Q:How do you see Malaysia has changed since 8 March?


The political landscape has changed much, with the UMNO-led government losing its 2/3 parliamentary majority for the first time in 40 years. It has also lost control over an unprecedented five states.


The country’s authoritarian politics, variously understood as a hybrid, semi-authoritarian, or electoral authoritarian regime are shown now to be much more competitive, to the extent that a democratic transition may be under way.

2. What do you think of the multi-pronged attack suffering by UMNO now? Basically what are the thorny issues?


The ruling coalition was gravely weakened because of protest votes that were cast in such expected numbers that much more than protest was registered. As disaffected members of the ruling coalition consider defecting, the government may actually fall. The prime minister, Abdullah Badawi, suffers a real dilemma.


On the one hand, voters demand that he reduce government corruption. But for him to do this in any serious way, would alienate many top politicians inside UMNO who demand patronage, which is after all the main motivation even for involvement in UMNO. It thus much more the fault of UMNO’s faction leaders, the so-called warlords, than it is Abdullah’s (though his family too seems to have engaged in corrupt practices) that the government fared so poorly in the last election.

3. The call for Malaysian Prime Minister Abdullah Badawi to step down is overwhelming and people getting impatience for it, the question is how and when. Do you think Abdullah still able to buy time to stay?
What do you think of the transition plan without spelling out timeframe?


As the nature of grievances within Malaysia changes from discontents over corruption to economic hardship, it may be that attitudes toward Abdullah will change—and that pressure on him to resign will subside.


People will be less concerned about corruption; more concerned with sound economic management. The ruling coalition is viewed as a better economic manager than the opposition.


So, Abdullah may be able to delay or even ward off the forces that seek to oust him, particularly when those who would succeed him in the party themselves suffer so many weaknesses. It is not obvious that Najib, Razaleigh, or Muyideen would be any more effective than Abdullah in reducing rates of corruption or restoring economic growth.

4. What would be the scenario assuming Abdullah still cling to power after year-end UMNO election and retain for years? And how would his departure time benefits opposition party?

Abdullah looks increasingly likely to last in office until the year end, possibly longer. Much will change over the next six months. Public criticism will shift increasingly away from the ruling coalition to the opposition’s inability to make significant improvements in the states that they control. Further, if finally Abdullah is pushed out, it is very unclear whether this would be to the opposition’s benefit. Abdullah has been more liberal in his approach toward parliament and the media than Najib, for example, would be expected to be.

5. Former premier Dr Mahathir quit UMNO and critically attack Abdullah through blogging or giving speeches, is the former premier still staying on the high level of political relevance? Is he making any impact to UMNO?


Mahathir still has some capacity to embarrass the government, but first his denunciations, then his resignation from the party has significantly diminished his standing. Very few party members have heeded his call to leave UMNO, a good indicator that they see no political life or more specifically, opportunities for patronage outside the party.


6. Mahathir has just predicted that UMNO will be destroyed totally as long as Abdullah still in the office, if there's any worse-case scenario for that, how much it will cost UMNO?


Mahathir’s predictions are no longer taken seriously, I don’t think. His marginalization is made clear by the fact that while he now ostracized by UMNO, he would certainly not be welcome in the opposition.


So, he really has nowhere to go, except his blog, which will continue to have "entertainment" value, but little substantive impact. It must also be remembered that Mahathir himself is vulnerable, given his many transgressions while in power.

7. Has UMNO taking sufficient and effective initiatives to re-marketing or revive itself after political tsunami?


UMNO is showing signs of trying to reinvent itself as a reformist party—and has begun to take a few substantive, if disjointed, steps in this direction. It’s reconsidering media licensing, the ban on student participation in politics, the politicization of the judiciary, and possibly even preventive detention under the ISA will enhance UMNO’s standing.


So too will any serious efforts to rein in corruption. Khir Toyo appears to be shaping up as an effective opposition leader in the Selangor state assembly. Increasingly, scrutiny will shift from the government’s record of corruption to the Pakatan Rakyat’s ineffectiveness.

8. Do you agree that Abdullah and his son-in-law Khairy becoming the liability of the party now following the accusation of nepotism?


Though an intelligent and forceful character, Khairy further diminishes the standing of Abdullah and UMNO. Khairy is too deeply linked to business activities and conflicts of interest. His attacks at the last UMNO general assembly on the leaders of social protests and movements also contributed to his image of intolerance—which is exactly the image that UMNO must change if it is to reenergize support among non-Malay communities.


9. Do you think Sabah and Sarawak has been mistreated by the BN government while they ensure the final victory of BN?

Sarawak has not been mistreated so much by the federal government as it has by its own state leadership. In serving essentially as the government’s proxy in Sarawak, Taib has been given free reign. The scale of his family’s corruption has been extraordinary, with adverse impact on indigenous communities—which seem unable to mount meaningful political resistance—and the environment.


In Sarawak, indigenous communities have been better able to organize, but remain divided by religion and weakened by the influx of migrants. It is true that BN leaders in the two states have delivered crucial support to the government at the federal level, especially in this last election, when BN won less than half the popular vote on the peninsula.


But I am not one of those who believe that the states in which gas and mineral reserves happen to be located necessarily deserve a vastly disproportionate share of this wealth. Rather, I think it should be shared out more equitably across all states and citizens in pursuit of development aims. The challenge lies in preventing this wealth from reinforcing the government’s authoritarian politics and corrupt practices—as happens routinely in oil producing countries.

10. What are the impact of the political uncertainty towards Malaysia economically and socially?


Malaysia’s economy, like the economies of most countries just now, is under threat, especially from weakening investment and rising inflation. This has little to do with the political uncertainties that have grown out of the last election.


Indeed, the government has responded bravely by removing at one fell swoop the petroleum subsidy. This too may gradually be understood as a liberalizing reform, especially as the government devises rebate systems with which to compensate persons who are hit hardest or make efforts to consume least (e.g. owners of small vehicles). Meanwhile, the PR’s pledge to reintroduce subsidies will be seen as populist posturing.

11. Any comments on the flip-flop way of the Federal government handling issue of fuel hike and inflation?

Again, see above. The flip-flopping has been resolved. The government has taken a strong position. It is a measure of its persistent strength, I think, that while demonstrations have taken place, there has been no rioting on the scale seen in other countries through which national leaders and even governments have sometimes been brought down.

12. "Crossover" issue has been haunted Barisan Nasional, particularly Anwar claiming that he'll be forming new government by 16 September, do you think this is a strategic bluff by Anwar?


It is hard to know whether Anwar really has the numbers with which to replace the government. But increasingly, he is viewed as preoccupied with bringing about this outcome, to the detriment of effective policy making in the states that the PR already controls.


As many analysts have noted, the PR would probably do better at this stage to consolidate its position than to win the doubtful loyalties of defectors and party-hoppers in search of personal rewards. But these alliances of convenience do sometimes form in Malaysia. We recall the Wawasan team led in the early 1990s by Anwar that included the likes of Mat Taib and Rahim Thamby Chik.

13. Observer claiming that Anwar manipulating crossover issue just for short term strategy to divert the attention on the PR newly-founded yet weak state government, would you agree with that?


I don’t fully understand this question, but it seems to imply that Anwar is bluffing. I don’t believe that he is. As mentioned above, he may not yet have the numbers to bring about government turnover. But he is trying through negotiations to get them.


14. We know that UMNO-dominated BN and it has been playing racial card all the way long, what's the best formula for BN to survive after 12th General Election?


UMNO did not fare as badly among Malay voters as many people seem to think that it did. More than two-thirds of its candidates were successful in winning election. And where its candidates lost, majorities were often very close. UMNO still has much appeal in the heartland.


But while retaining its ethnic Malay support, it must find ways too of reenergizing non-Malay constituents. This might happen in two ways:


first, by toning down the chauvinist expressions of Malay dominance at the general assembly meetings, which under Abdullah have been allowed to resurface (after having long been suppressed by Mahathir) and, rather foolishly, have even been publicized through state-owned and party-affiliated media outlets.


Second, it was certainly not the intention of non-Malay voters in Perak, for example, to cast protest votes in such numbers that a PAS-led MB was brought to power. In three states, now, non-Malays will be able to see how concertedly PAS pursues its Islamist agendas. Many of these voters may well calculate that in the next election, whatever its corruption, they had better ‘swing’ back to BN.


15. What are your thoughts on Pakatan Rakyat? How would you sum it up so far?


The PR was at first stunned by its own success. It lacks the personnel, the resources, the experience, and the developed policy positions with which effectively to use the power that it so unexpectedly attained (only Anwar was predicting such an outcome—as he did at a press conference here in Hong Kong).


My sense is that the opposition is doing best in Penang, where Guan Eng may shape up as an able administrator. He is also incorruptible, which goes down well with Penangites. But his attempting to dismantle some elements of the NEP, while popular among non-Malay communities in Penang, illustrates some of the challenges that the PR will face as it tries also to reach out to the Malays. Its effectiveness will be constrained too by the fact that it can expect little cooperation from the federal government and its administrative apparatus.


In Kelantan, Kedah, and increasingly Perak, PAS’s pursuit of Islamist aims will, of course, strain its relations with the DAP. The PKR is evidently ‘exhausted’ in trying to mediate between its partners.


Finally, the PKR-led government in Selangor is mired in a different set of problems (Khalid was himself, of course, a player in the ancien regime, and so carries some baggage), and, as mentioned above, will be harassed at every turn by a potent opposition.


16. Democratic Action Party, Parti Islam SeMalaysia and Parti Keadilan Rakyat has been labeled as "pact of convenience" or "shotgun marriage", do you see anything interesting inside their synergy?


More “progressive” or “professional” elements within PAS will be able to work with the PKR and the DAP. But after PAS has put on a moderate face and made electoral gains, ulama elements tend to reassert themselves, then restore the party to its Islamicizing agendas.


The very success of the PR, then, tests the “synergies” between its partners that had begun to develop while in oppostion.


17. Do you see now Malaysia is having a genuine two-party (or two-coalition) system, a salutary effect of political tsunami?


There has certainly been a dramatic increase in the competitiveness of Malaysian politics. And while many UMNO members were reportedly “enraged” by the setback that the UMNO-led coalition suffered, it will perhaps become clearer to them that their own corruption and rising communalism, unchecked by Abdullah, were responsible for this outcome. Equally encouraging is that UMNO appears to have accepted its setback, rather than trying to undermine the results—as once was so customary for it to do in Sabah, for example.


The party is also holding together, its members refusing to heed Mahathir’s call to resign in order forcefully to change the leadership. It has begun to canvass a wide range of reforms, while engaging in healthy self-criticism. And it is serving as an effective opposition in the critical state of Selangor.


On the other side, if PAS’s Islamist elements can be kept in check, the PR will be able to speak with a multitude of voices that are relevant to the very different states that it controls, while at the same retaining enough common ground (i.e. commitments to clean politics and redistributive justice) that it will persist as a coalition.


There is, then, the possibility of a competitive two-party system emerging in Malaysia. But it is not there yet, and efforts to bring the PR to power soon, if too forcefully undertaken, may keep such a system from ever forming.


Another danger is that, while much is made in this last election of the apparent willingness of many persons to vote across ethnic lines, this is easily exaggerated. Ethnic affiliations and tensions will long remain a feature of Malaysia’s political life—though it is gratifying to see that some “maturing” has taken place.


-end-

到底我們還能相信什麼?




如果你還記得阿都拉政府在2003年初上台時,最值得回味的肅貪動作就是雷厲風行提控柏華惹鋼鐵廠前董事經理丹斯里謝英福及前土地與合作社發展部長卡西達貪污。這兩宗案件成為阿都拉最具指標性的新政展現,在接下來于2004年舉行的大選時他更被包裝為「包青天」的肅貪形象。自此人民相信政府肅貪的承諾,但我們不再看到有何重量級人物被控。

謝英福已在不久前病逝,但他在去年中因控方無法舉證早被判表罪不成立,柏華惹案為何大虧損嚴格來說是無頭公案。至于卡西達案件,開審迄今4年還未審結,最近鬧上報端是恰好有證人揭露沙巴進步黨楊德利「指示移交500萬令吉」的風波,其餘的就乏善可陳了。

如果這兩宗大魚案被視為是阿都拉政府整頓舊機制、革新的象徵性動作,但認真來說只有意愿,沒有執行意志,一切不了了之。

近兩週來安華被指雞姦疑案,到峰迴路轉的驚人內幕宣誓書抖出又撤回,兩宗事件政治含量高、又涉及性、金錢與權謀纏斗,更關鍵是政府領導人牽連其中。若要一了百了,其實是需要回到檢警單位依法偵辦、交代真相,最後回歸司法單位法治定讞,才能平息天下洶洶的議論。否則群眾一片迷茫時通過網上以訛傳訛,又被責難成「叛國」行為。

事實上,安華雞姦疑云與蒙古女郎命案種種,都關乎我國整個司法與檢控機制的獨立性,放大來看是制度、結構與文化的問題。

偏偏在權謀與金錢的掛鉤、官官相護,還有安華十年前的雞姦、瀆職案蒙塵記憶,已導致人民無法相信政府機關或當權者的自我表述。

私家偵探巴拉撤回所有不利副首相納吉的宣誓書內容,是似曾相識的故事。遠的不說,近的是今年4月發生的酒店女待應向警方投報遭一名前部長兼現任國會議員非禮時,報案後卻改口聲稱自己「反應過敏」而錯認被揩油,也是靠一張法定宣誓書來推翻。

我現在在國會看到這位後座議員時,就不禁在想到底誰在說謊。

蒙古女郎炸屍案未審已轟動,大家或許只對膻色腥的內容情節有印象,但又有多少人記得主控官之一沙烈胡丁臨陣遭撤換,總檢察署給的理由是這位副檢察司自愿要提前退休?

但如今沙烈胡丁卻成為執業律師。相比與什麼「可接受肛交」等的勁爆內幕,這些枝節小事都是阿旦杜雅命案開審時添上的其他神秘色彩,可是檢控單位的總檢察署並沒有給公眾作出滿意的交代。

體制要革新是關卡重重。但公眾對一件課題只記得大標題、不理內容的通病,是一種集體遺忘的文化。

謝英福案與卡西達案的肅貪努力讓我想起阿都拉在308大選後,4月份時就「果敢」地宣佈將反貪局在今年杪轉型成為反貪委員會。其實當時他還說過要立法保護吹哨者、也宣佈會成立法官遴選委員會來擢升、安排法官。

然而聲稱受人強迫的巴拉人間蒸發近1週,在「吹哨」後亡命天涯的意味濃重,警方又神秘兮兮,那保護告密者、證人的法令在哪裡?

阿都拉也剛放話宣稱法官遴選委員會將「擱置」,但沒有詳解內情也不交代擱置何時,證明司法改革又剎車了。

如果將這些當初讓人為之一振的措施列下清單後,還有哪幾項承諾是快到期兌現的支票?我們唯有拭目以待12月份時,我們的反貪局是否會從ACA轉為MCAC。

如今安華與指控者賽夫紛紛以宗教之名發誓,彼此詭辭滿地對罵,連神聖的可蘭經也操弄成為工具。在濁世滔滔中,人民對肅貪、司法與執法檢控的素質、改進程度,已跌破了最起碼的心理底線,就因為一切與政治掛鉤,以致社會秩序與價值顛倒。

1988年司法危機爆發時我只是童騃的小學生,重溫只能看泛黃的舊報紙,1998年安華天雷勾地火被提控,我卻是一名蒙昧無知的大學生,對法理認識與一般通識也不強。2008年現在的我又目擊著一連串的疑案謎團浮現,我隱隱地相信大馬的政治歷史是有週期性的,而政府體制的舊患卻常規性地發作。

司法危機發生20年、安華浮沉也10年了,經歷了世代的沖突,我們對一個體制的信念,只看到飄渺與虛妄。到底我們還能相信什麼?像對著一片曠野,相隔幾個時空,跨越一個世代,還聽不到遠方的回應。


只是一個週日的早上

早上七時半。媽進房來問:「你是否要載我到巴剎去買菜的?」

我揉著惺忪的眼睛。驀然間驚醒起來。于是我拖著一幅還在睡夢中的身子驅車到巴剎,沒有咖啡,沒有早餐,只為了速戰速決地去巴剎。在離家到巴剎短短的路程還遇到警察設路障來檢查車子,先發制人來杜絕公眾赴趕去百萬人反油漲大集會。真是他媽的。我不明白為什麼警方要製造這些白色恐怖。可是我們這些子市民就得捱塞車。

所以一個早上的心情就這樣被破壞了。

我討厭到巴剎買菜,其實事實上我只是一個會拖著菜籃的司機而已。那個巴剎是露天、無屋瓦遮蓋沿路擺售的,如果在早上八時抵達時,東昇的太陽一定潑著陽光白花花地照射下來,以我的身高走著時,陽光是直射著我的眼睛,反之以媽媽較為嬌小的體型,可以躲在攤販的遮陽傘下。

我視每隔一週日早上去巴剎買菜是苦差。特別是週日是雙週休假日,往往無法酣睡享甜夢。

媽媽是打點一切的主人。今早她走到一個販售急凍肉類與魚丸的攤口,就問我:「你要不要買些急凍肉片吃。」

我搖頭說不要。

媽還是說,「你真的不要?你可以買來夾在麵包當早餐吃…」

我說不要。媽還是問那小販售價是多少錢,還開始討價還價般地要求只買一半云云。然後媽再問我第二遍,「你真的不要吃?」看到媽如此婆婆媽媽的狀態,我就惱怒起來,為什麼一直要我的首肯才要買一包急凍肉片?我再一次重申說「不」時,看來媽已知道我變臉了。

我告訴媽,因為我不知道這些肉片是否真正地由所謂的肉類所製造而成,我們不知道裡頭是否放了什麼含料進去,媽似乎充耳不聞。她知道我面有難色,之後就急急忙忙地選購菜色。我不知道為何媽在買菜時總是心神恍惚,行色匆匆,她可以這一攤販徘徊一陣,然後離去又折返回頭,我拖著菜籃車尾隨著她時,總是跟不上她那飄忽的步伐。

我們走著走著。到了一個賣魚攤位。魚販是一個四十餘歲的漢子,很殷切地推銷著他的魚肉,我看著他的攤位,另有妻女與一名印尼籍勞工一起幫忙。妻子就在搓著碎魚肉,女兒則是剛剛進入青春期的少女,一臉青澀。然而,那女兒非常賣力地也在推銷著,她學著超越她生理年齡的口吻說著一般家庭主婦的話:「這些魚很好吃的,這條很新鮮,安娣,就買這條啦…」

我看著這一家三口,老實說是長相平凡,五官並不端正,衣著也是泛著魚腥味的,還沾著顯而易見的污跡。我再打量一下那少女,一幅老氣橫秋的樣子,牙齒長得不工整,披肩的長髮是叉絲滿頭,不能說是標青。

然而,她看起來是真誠的。

她替媽媽拿了一條魚,秤了後,說出價格來,然後再拿去給她的父親去處理切割。再用筆在一份臨時作記錄簿的報紙記錄下來,我想應該是記帳,就用那些報紙的空白處記下。之後,她又轉身去招徠其他客人了,相當機伶。

總之她的身影,看起來她是非常投入這份工作。我可以感覺到她有著一股熱誠在裡頭。

她應該只是一名初中生。在週日假期時,就來協助父母親看守攤位。

難道她不怕髒嗎?如果是我要浸淫在腥臊的魚攤內一整天,還要去觸摸血淋淋的魚肉等,我可能干不下去。

她已做到一個我做不到的事情,那是一項成就。

接著我繼續觀察其他攤位。都是一家大小出動來幫手。賣菜的、砍豬肉的、賣糕點的、賣熟食的,都是輪廓相似的臉孔周旋在客人的身邊。不少都是年輕的孩子,似是繼承祖業般地呆在那兒。我看到其中一個年輕的豬肉屠手,如果他稍微裝扮下可當成一個斯文的上班族。但我看著他熟稔地拿著屠刀拿起一塊塊豬肉,再觀察到他的手臂是遒勁粗大時,我知道他一定是投入這一行有一段時間。

如果這是他們的生計的話,那麼為了家庭與祖業,那麼他們是否會從此將青春都奉獻在這些小販生涯中?為什麼他們肯幫忙父母親看檔呢?為了孝順,他們是否喜歡正在做的事情?

當然,我不知道。我只是將自己擺放到他們的位置上去設想我的心情。

然後,我再轉頭看著在選購水果的媽,陽光已是白花花地照下來,我走過去媽的身旁,就一起看她買水果。我此生不吃水果,對一些水果的認識不深。我指著一顆黃澄澄的水果問:到底這是什麼呢?

媽說,這叫做哈蜜瓜。

那一剎那我覺得自己有些白痴。連哈蜜瓜也不知道?我在巴剎站在媽媽的身旁時,覺得自己像一個受著保護的小孩,而我能做些什麼來奉獻我的力量?

所以,我就靜靜地平和自己的心情。告訴自己,只是兩週一次的巴剎載送,不應有何埋怨了。然後看著菜籃裡一大堆肉菜蔬果,我知道媽媽也在做著一項我無法做到的成就。

送你上神檯



週五的晚上駕著汽車駛出停車場,整條Asian Heritage街已鬧起了喧囂的音樂,你可以感受到強勁音樂的鑼鼓撼動著脈博,這應是狂歡的週末晚上。有人將車子停泊在這塊爛泥巴的曠地上,讓自己的身體投入在歌舞昇平中。我看到三個美媚挺著高拔的高跟鞋,一搖一晃地走出停車場正要越過馬路到酒吧去,其中一名還在整著她露肩的連身吊裙,似乎裙子都要從酥胸滑跌下來了。

紅男綠女,酒紅燈綠,我看到這三名婀娜多姿的身影,才發覺我很久沒有去夜店去蒲了。即使報館對面就是那一條夜店街,然而這是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世界。

回到家時,已是晚上11時,然後我吃晚餐。



時間感覺依然是錯亂。我在週六的晚上回到家時,家人在看著「超級無敵獎門人」了,我看著電視,啊,原來電視台又播著最新一季的獎門人了。

我捧著饑餓的肚子貼在餐桌上吃著我的晚餐,恍然記起我很久都沒有看這節目了。最後一次看是幾時?我聽到家人嘻嘻哈哈的笑聲,就覺得很陌生。

是否是十年前的事情?那時我應該是準時守候在電視機前狩獵著這節目。我一邊吃著飯,有些緬懷當年的自己如此白痴,會如此痴迷這些綜藝節目。

但那應該是一份幸福。至少現在我已喪失這種情懷了。



我在今午時有一股沖動就想灌一杯濃濃的朱古力咖啡,就是要那種有忌廉繞纏的那種,我想起我很久很久沒有如此奢侈地享受一杯這樣的飲料。多得HL的陪伴,與我一起到報館後的星巴克去買一杯Dark Mocha,掏錢時才發覺原來是16令吉一杯。

這等于我4天的午餐開支。不過,在壓抑與窒悶的氛圍下,花一筆這樣的錢來讓自己愜意一番是值得的。

然後與HL聊著近來煩心的工事。我才發覺這是第一次在下午茶時間這樣溜出來偷渡一些時光。就為了讓自己鬆懈下來,逃離硬梆梆、理性加客觀的文字世界所捆綁。

回到報館時在開著4時的編輯部會議,大家才談到說難怪感到有些郁悶,因為報館的冷氣似乎溫度太高了。

而樓下的裝修工程似是沒完沒有,除了煙塵,還有黏著耳膜的鑽地板聲音是揮之不去的夢魘。

就像
安華的雞姦案一樣,到底幾時才會了結?



週四的早上,我出現在國會走廊做一個專訪,見到許多昔日常見的舊戰友。

除了寒暄,他們最慣有的開場白是:「你上了『神檯』還要出來行走江湖?」

「神檯」是報館一個很特殊的術語,就是指該些所謂上位,而理應收山的升級記者,現在是坐在桌子上當編輯審稿,就像坐上神檯一樣「高高在上」,要人供奉。其實也帶著一股貶損的意味,就是說只像是神主牌拿來擺放,沒甚功用。

我望著他們,不知如何回答。與其說newsdesk是神檯,不如說是一個祭壇,我們就是祭品。為什麼有人以為坐上神檯就是做了老佛爺,萬人朝拜?

所以,這種開場白的問候語,不知是真心,還是挖苦。我無法一一道個清楚。其中最重與最繁瑣的事情是──審稿。

如果每天有14個版的話,我最多要負責審與編輯其中10個版面,每個版面若是平均有4則新聞的話,就會有40則大大小小的零散稿件要審,另加至少10張圖片的說明。

再加上不少稿件隨著事態的演變,在一天內或會有幾個層次的變化而需要重新改寫、或是拆成不同的篇幅處理,一篇稿可以變身、動刀幾次。到最後才能將稿件送到發稿主任處。

有些稿件甚至是改到最完美後,到了截稿時間後突然間變得無關痛痒,整篇稿件就扔掉,意味著之前所做的一切全是白費。

因此,每一天我們負責審閱的稿量,其實是可以到100篇次的。

除了要讀、審重寫稿件,還得要每15分鐘去翻看《馬新社》新聞網,電子郵箱的文告或採訪通知、各大名人部落格的最新的更新文章、網絡媒體、世界各地在谷歌新聞站隨時翻新的大馬新聞,還有我身後的傳真機是否無端端卡住了紙張。

這不包括要接聽電話來查詢「你們報館會派人採訪我們的節目嗎?」、「你們有收到我的傳真嗎?」,還有編輯詢問「那新聞是否有相片?」

還有一些讀者會打來分享意見,我盯著熒幕時一邊聽著他們在高談闊論。又或者,就是上司一聲令下開會──就是為了要做新聞策劃,或是要浸浴在一些即興而起的口水戰中。

許多時候,我望著收稿軟件上源源不絕的稿件時,我怔忡得不知所措。我打開稿件要審閱時,我的思緒會像晃得厲害的香檳酒瓶一樣沖開瓶塞,四處迸散。

這還不包括與其他前線同事採訪時的溝通,得聆聽他們匯報採訪回來的新聞材料,然後協助他們釐清新聞重點、前後排序要點,這包括隨著口齒不清摸不清楚狀況的同事一起遊花園。

然後上網抓一些新聞讓他們翻譯。很多時候報館完全人手真空時,就自己著手翻譯。

安排了採訪工作,分配了新聞翻譯時,新聞從記者手中送上來時,我才發覺一些新聞的處理完全是不符合新聞價值的排序。

有時記者的稿件甚至是錯別字連篇、語句不通、主旨不分、字裡行間不邏輯、不知所云,這叫人最頭痛;又或是平鋪直敘、資料不齊全,許多時候我讀著這些稿件時,就如同被人灌入白開水一樣到肚子裡,你只會覺得飽漲,但一點味道也沒有。

于是,我一直將腦袋中的句子與字眼搬來覆去,造句,又造句,釐清脈絡,又掏空著記憶,那種審稿的過程像是在堆砌又拆牆,那是一種摧毀又重建的工程,不停地搬演著。

我啟動鍵盤打字,舞動著cut and paste搬動重要的段落,加插字眼增刪語氣後,到最後同事投訴我:怎麼將我的稿件改得面目全非?

難道之前我給的指示不夠清晰嗎?難道他們不懂得怎樣去拿捏新聞重點,不知道如何控制篇幅的字數嗎?難道他們沒有去思考他們下筆時的新聞訊息不明確嗎?

每次我讀著這些稿件,「為她人作嫁衣」的念頭就油然浮上,你只能為她人縫製著一件件漂亮的嫁衣,但新娘永遠不會是你。

有時,我真的就有一種沖動在想,我是否就這樣輕易地將稿件過關,不必多番動筆來修改,只修改一些錯別字,那麼他們的稿件就不會面目全非?那麼我可以省下多些力氣,不必如此操勞。

可是當你想起報章編印出來後,就是白紙黑字的一份歷史記錄,那是不容許一絲疏忽的專業操守,那是對讀者與自己專業的一種交代。

難道就為了得過且過輕鬆一些,就讓自己妥協了文稿的質量?那就會影響整份報紙的素質啊。

我將新聞寫作視為一種創作,那是一項文字與脈絡在梳理後的表達,至少在揀選字眼、在呈獻要點時花些心思、多一些自我審核的工作如翻查字典或對證資料等,那是一項繡花般精細的工作,但是有人寫稿就像灌水般交行貨。

我應該將這股理念宣揚出去?我是否是將自己要的100分加諸在同事身上?又或者他們其實已卯足了氣力但只是我看不到100分?

我真的不知道。我問著自己時,發覺腦袋就糾結起來了。

當我想到女上司即將拿產假,我將孑然一身要連續兩個月獨撐大旗時,我的腦袋更是沉重起來。我不知道自己能負荷多久這樣的週而複始的工作量。



但我還是喜歡書寫的。

在報館時讀著一些外報新聞時,總是一邊檢討著自己其實在呈獻同樣的新聞時可以做得更好。同時,也會湧現出千軍萬馬般的意見與看法想要抒洩出來,我就告訴著自己:回家慢慢blogging吧。

但許多時候這些看法就即時消耗在新聞跟進的題裁上,又或者到最後回到家時我發覺自己的腦袋是處于停電狀況,我就說,下次才寫吧。

然後就將這部落格晾曬著了。

之前有撰寫報章
《太陽底下》無稿費的專欄,當時我要撰寫也是要過一過手癮,但我發覺似乎沒有引起什麼共鳴,我有試過兩週沒有交稿竟然沒人過問,更無人察覺,似乎這專欄是可有可無的窗口。所以我就停寫了。

所以,我就一個人呆著,回到閱讀、網遊的世界,只有自己獨處能找到一些能量與養份。

只是要很用心書寫,寫一篇專題,寫一篇文章,似乎已是離我很遙遠,卻又很奢侈的事情。




所以,這就是所謂的「神檯」?這就是所謂的高薪人士?I wonder。只是我覺得當別人以為我們似是高人一等時,我們也是夾心餅。

或許別人會搬出激勵書式的話對我說:有得必有失,或是懂得取捨等的,是啊,你升職加薪,當然也伴隨著應得的責任、職務等。

剛讀了于丹的《論語心得》,她提到一個小故事:「一座佛寺裡供著一個花崗岩雕刻的佛像,這佛像的台階也是采自同一座山體的花崗石砌成的。

有一天這些台階不服氣,就對佛像抗議說:來自同一個山體,憑什麼人們都著我們去膜拜你啊?你有什麼了不起?

那佛像說:因為你們只經過四刀就走上了今天這個崗位,而我是經過千刀萬剐才得以成佛的。」

那麼,我就視現在的情況是千錘百煉的一部份吧。細想之下,當別人對我說:你上了神檯,我應該自豪地告訴他:「因為我值得」。

但我已失去了自由與社交生活

安華雞姦案速讀



安華遭男助理指控雞姦疑雲讓我們霧裡看花。陰謀論、爆內幕等的新聞處理讓我們有些疲累。前天我用電郵專訪了新加坡東南亞研究院院士,黃基明博士來談談當今的時勢,看看學者們如何用理性的角度去解讀這課題。

現在焦點都兜轉在安華身上,早前阿都拉受促下台的呼聲又過眼雲煙了。那麼,阿都拉幾時會下台呢?黃基明認為首相阿都拉可能會繼續呆在位子上,甚至留任1年至2年。

而隨著欽點接班人副首相納吉又再次陷入蒙古女郎案的旋渦中,看起來阿都拉將是繼續在位的最佳人選,即使大馬面對著外圍世界的外患時顯得有些欲振乏力,但政治演變將騎劫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安華的雞姦疑云已開始掀起滾雪球效應,那幾時會掀起骨牌效應?我們還有很多疑問,包括逼在眼前的9月16日,安華早前已宣稱排隊當首相了。但如今是否成行?

1. How do you feel when you first heard of the latest sodomy accusation again?

My reaction to the news was: Oh no, not again. When I wrote that the system is bankrupt of ideas in an article last year, I didn't realise how right I was.

2. Would your think that the sodomy charge is politically motivated and persecute Anwar politically?

The thing is, we will never know. The way politics is played in MAlaysia, all the institutions command very little credibility, so how are we to believe anything that is said about the subject.

3. Now we see emerging conspiracy theory and who is behind this getting more speculations. What do you see this accusation would affect Abdullah’s weakening government, Najib and Anwar personally?

The thing is, this will not hurt the government more than the elections had done. Voters showed that there was a crisis of confidence in the government, and that power had gone to the heads of BN's leadership.

For the voters, this is further proof that they were right in voting so strongly to teach the government a lesson. It also shows the government has not learned its lesson.It will instead hurt Anwar and PR.

PKR is unlike DAP and PAS in the sense that the latter two gained more than they ever hoped was possible, so they are happy to merely consolidate their power for the time being, and watch UMNO disintegrate.

PKR and Anwar, despite winning so much, have ambitions of taking over the federal government. DAP and PAS feel that PKR is moving too fast, and wanting too much too soon, and that, in their minds, would be why BN and UMNO, who are still in power -- let us not forget that -- are hitting back at Anwar now.

4. Do you think it would giving any impact on Abdullah “retiring” plan which seemingly will be last in office till year end?

No, no impact. I suspect that his retirement plan will be to stay as president even after December, and then, in a year or two, he will retire. This will hurt UMNO least, the supreme council would be thinking.

5. Police force has promised to conduct investigation, while the gossip story coming around the society. What would be the best way for the BN government to do, to minimize its impact?

The government should keep out of it, and if anything, they should make it clear to the police, who are used to looking for hints from their political masters, that they should merely follow the law.

6. Do you think this sort of dissatifaction sense from DAP and PAS, would affect PR's synergy and co-operation? Is this serve as a acid test for PR since it has been labelled as "pact of convenience" or shotgun Marriage"?

What has happened has caught DAP and PAS by surprise. Apparently, Anwar was planning to move against the govt when the report against him was mad. at the same time, he was warned that he was to be attacked.

The DAP and PAS think it best to say as little as possible. the dissatisfaction with the speed of things is not strong enough for PR to break apart, especially if they think that BN is resorting to unconstitutional and illegal means to get what its wants. They will read it as BN becoming desperate, and that PR must stick together now more than ever.

DAP and PAS know that without Anwar, PR may very well disappear, so they will support him for as long as possible.

7. By the way, don't you think Anwar's sodomy charge will adding to his popularity & appeal to the masses? He surely can gains some political mileage and get some sympathy votes while defending himself..

For the Malaysian public, the sodomy case will just be one more example of the decadent style of governance that UMNO is now associated with, so yes, Anwar will gain sympathy and support because of it.』



安華又被指雞姦人?

近凌晨時分接獲人民公正黨秀凌的短訊通知說,安華的特別助理Saiful Bahari今午遭警方扣留強逼招供聲稱遭安華雞姦,這是一個非常教人感到駭然的消息。

如今當然還不知道最新的時態發展,現在已是凌晨了,而明午安華等人將會有一場記者會。然而,下班後的我再上網查看各大電子報的新聞報導時,才知道略知一二。

公正黨的消息是說賽夫是被逼招供的,而警方則三緘其口,不愿透露詳情,官方新聞站《馬新社》則報導警方證實是接獲這投報。

姑且不論事實的真偽。肯定的警方這項倉促與「神秘」的動作,會掀起政局的震盪。而接下來短短幾小時將是另一番驚濤駭浪。

對我而言,或是一般上來說,第一個反應就是:「安華又雞姦?」那接下來幾時又來搬床褥了?

十年前已動用了這一招,為何十年後還是出動同樣的罪名?難道要「砌」政敵就沒有其他陰招了嗎?

我不知道為何警方還會使出這一招,這是真實還是捏造,但政治意圖推動是昭然若揭。就是將一直宣稱將在9月16日時要推翻中央政府執政的安華先發制人。

現在的消息說安華即將會被捕,下週一就會遭提控。或許在幾小時後安華就會被緝拿「落網」了,以防他在明天下午1時開記者會大開炮口。真相或是偽相將讓我們這些局外人混淆不已。

接下來會怎樣?──動用內安法令?動用刑事程序法典扣留安華,再重演黑眼圈事件?

如果安華的助理不獲釋放,而安華會繼續面對提控行動的話,再次印證國家司法制度的法治崩潰,警隊的執法無法無天,還有政黨是隻手遮天。

其實,這件事情看起來是對安華、民聯政府是十分有利,而且對阿都拉政府的形象是掃到了谷底,因為10年前的黑眼圈、雞姦案、精液床褥搬運的事情太過驚心動魄了!如今重蹈覆轍的話,烈火莫熄的風將再席捲而起。這次將是阿都拉政府的「龍捲風」。

如今安華從雞姦案、凟職案中走出囹圄,加深了大家對十年前那場驚變提控是一種經過策劃的政治鎮壓手段,這次重唱舊戲碼,民間會有多少人相信安華又涉雞姦案?

而且,警隊如果以為這樣做是可以鎮壓安華奪權政變,那可就對阿都拉幫倒忙了。因為這已為安華累積了更大的政治籌碼,國際媒體一定會吵翻天,全球都會恥笑馬來西亞將一個政治人物「梅開兩度」來訴諸雞姦罪──而且在兩個不同的首相掌權時代之下。

這樣說來,馬哈迪的鐵腕與阿都拉這位「好好先生」,竟然會有共通點。

但我也在推想,警隊此舉既然是最終讓安華得利,那也可以說向安華開刀,其實也是將安華借用成為棋子,存心將已是滿身蟻的阿都拉逼入一個政治死胡同裡──讓他糾纏在敗壞枉法的形象裡。

同時,阿都拉政府若是以為此舉是可以鏟除安華的話,看來他們再一次忽略了網絡的重要性,因為網絡與部落格的擴展將會掀起另一股鋪天蓋地的輿論效應。這股效應將會狠狠地刮國陣政府幾個耳光。

這樣一來,不知道會否加速了阿都拉落台的時間表,但肯定地會讓阿都拉在最後在位的幾個月多了一個踉蹌腳步。

我是在想,安華身邊的助理或員工等真的似是會遭受橫禍似的,這裡不是要挖苦還是什麼,只是上回是陳仁毅,這次是一個之前報界沒聽過的年輕特別助理涉及被雞姦的事件裡,到底警方或其他高階人物接下來會怎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來加罪安華身邊的員工。

另外,本來對于今天一位堂堂正正的馬華總會長宣佈引退終于知情識趣落荒逃了!鬼鬼祟祟地召開聯訪後又腰斬、左閃右避的情況是絕對看不過眼的,想要下筆抒泄一番,但看來還是省一下力氣,反正接下來的新聞主流還是會被安華主導、騎劫了,馬華真的越來越不relevant,而馬華換班還是否會再受到政壇的關注?如果連殘餘的輿論價值也沒有了,馬華的沉淪可真悲哀。


最新消息:蔡添強和阿茲敏將在1.30am在莎阿南的Quality Hotel有緊急記者會。不知道他們會怎樣講呢?

從四到三

報館前的兩塊「爛泥地」,開闢成為停車場後,成為我們停車的首選。兩地都是全天候泊車收費制,不以鐘點算,然而價格卻浮動起落。



今早才發覺其中一個停車場將原是4令吉的入門收費,降至3令吉了。我駭然得難以接受,現在是通脹風哩,竟然有人會降價?



事實上,這家停車場在兩年前的收費是3令吉,後來起價至4令吉,我們一伙人就將車子轉移到隔壁的停車場B,因B停車場只收費3令吉50仙──能省50仙就省50仙嘛。但也導致B停車場已是狹窄不已的空間擠得水洩不通,日日爆滿。



後來,B停車場又趁起價風將收費抬高至3令吉70仙,那時我還問那收費員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她說,現在樣樣都起價啊!



在6月5日燃油暴漲後,第二天停車場B將收費又抬高到4令吉50仙,漲幅達21.6%!我內心忿忿不平──憑什麼起價呢?我見不到該停車場有作任何修繕工作,爛地沒有舖地劃格子,晚上亮起燈來也是用回同樣的照明燈,成本根本沒起漲,怎麼就坐地起價呢?



所以,我就杯葛停車場B了,轉到去4令吉收費的停車場,我慶幸這家停車場還是從一而終,將入門收費保留在4令吉。



今早我抵達時,發覺4令吉收費竟然降至3令吉了!我還是忍不住追問那位平日起來很兇悍的馬來女同胞:「為什麼你們降價呢?」



她似乎有些難言之隱。她只是說,「現在樣樣東西都起價,電費起,有上學孩子的媽媽也投訴什麼都起價。許多客戶都要求我們降價,所以我們就降價了。」



她露出牙齒地微笑說:「這次收費是固定了,就是3令吉。」態度非常篤定。



我第一次看到她笑。突然間感到世上很美好。

為何普騰又要策略夥伴了?

半年,其實不是長時間,但是滄海可變桑田。國家汽車工業控股(普騰)在極力爭取「獨我行」而不要任何策略夥伴後,現在已隨著國庫控股董事經理的一番談話而引來懸念。

作為普騰的最大股東,國庫控股董經理丹斯里阿茲曼莫達在上週五放話,聲稱普騰需要在5年內尋求與外國車商組成策略性的合作。

這次阿茲曼的口風是「平等的股權與夥伴關係、合作夥伴的規模、銷售網絡更重要,而前提合作架構與條件」,他還說,普騰現在的處境比起半年前與1年前更為強穩,言下之意普騰現在擁有更大的談判籌碼,而非早前奄奄一息的情況。

事實上,在去年11月普騰宣佈終止與德國名車商福士偉根合作時,是鐵牙銅齒聲稱可以「孤身走我路」。而當時對外的理據是9月份剛推出的柏桑娜走俏,因此日後可以輕身上裝,以小而美的市場策略來打江山,包括加強出口來催谷業績云云。

為什麼現在普騰又需要策略夥伴了?

我們先檢視普騰目前的狀況,儘管迄至今年3月杪的最新財政業務報告是達到淨收入2364萬令吉,不過利潤方面是包括高達1億9400萬令吉,源自政府資助的研發基金。如果說普騰已轉虧為盈,這顯然是失真的說法。

●新車要等半年以上

再說,目前普騰是憑著柏桑娜與今年1月時推出的新賽佳來打江山。普騰經銷商公會主席旺阿末對本報說,目前新賽佳的訂單已高疊5萬6000輛而無法及時應市,而候車期甚至6至7個月,這也顯示出普騰過去老調重彈的問題:無訂單時產能荒置,訂單多時卻無法消化,這是生產線上的紕漏,還是生產線能力不充足?

普騰出車慢以外,也面對車種斷層的窘境。例如要待至明年才能推出普騰首款多元用途休旅車,更視以為市場核心產品。但姍姍來遲的多元用途休旅車一般是高排量與高耗油性,在高油價時代或會失去市場號召力,恐怕讓普騰出師不利。

而普騰目前所有汽車是否為節油相信市場心裡有數,而普騰只是在強攻Savvy號稱能省油而已,這也是普騰在要在市場立足時失去競爭力。

雖然普騰常以具備製車科技實力而沾沾自喜,然而欠缺龐大資金、更高超的技術搭檔來研發新車款,已反映在普騰車種不足的現象,這也導致普騰的市場行銷蒙塵。如今普騰只是以兩款走紅的車款來衝鋒,甚至「吃老本」用舊車盤來改裝易容、甚至是加強引擎等稍微潤飾特色來救市,顯然是守舊、短期性的權宜盤算。

●羅盤擺向何方?

但更關鍵的是普騰的羅盤方向不定。例如普騰與德國福士偉根、美國通用汽車談判曠日廢時,過程像霧又像花到最終觸礁收場,作為最大股東的國庫控股被視為無法作出穩健、週全性的企業決定。

然而事實上,否決福士偉根的搭檔計劃,是由大馬汽車政策內閣委員會所作的決定,皆因政府認為普騰涉及的是國家大事,而不僅是一家企業。這也造成普騰夾身在國企與國家之間,難以找出最得利的定位,因為需要兩邊討好企業的股東,又要對得起國家使命。

如果從過去的訪談中解讀國庫對普騰的未來方向,董事經理阿茲曼顯然是察覺到普騰需要尋找新夥伴才能生存。他還曾經以「無機」(inorganic)來貼切形容這種局面──的確,要向外求助而無法自力更生,是普騰的無機成長。但普騰領導層去年杪卻成功說服政府來獨自經營,又顯得國庫控股與普騰管理層之間有分歧。

既然首相兼財長拿督斯里阿都拉多次強調不會再「打救」普騰,那就應該名副其實讓普騰走出一條生路。

●再看國家汽車政策

從更大的方向是檢討「國家汽車政策」是否到位,或發揮到效益,其一是我們迄今看不到任何著名車商宣佈進馬投資,即使大馬設立那麼多獎掖豐富的經濟特區,但都是交著白卷。

但回眼一看,揮別普騰的福士偉根,已去到泰國積極洽談進駐投資,而泰國已藉著其獎掖配套也成功招攬到本田、鈴木、泰國日產、豐田、三菱及達達汽車6大車商進駐。

如果普騰是國家汽車政策的座標與標準尺,普騰迄今仍是乏善可陳、乍似回春的表現,讓人不禁對這項已面世2年的政策心生懷疑,而政府反覆無定的立場,更讓外界摸不著頭緒。

然而,回到最原點,普騰作為製車商,到底她要怎樣走,或是國家要她怎樣上路,卻行走20年哩程後都找不到答案。


原文刊于《東方日報》16-6-2008

高油價時代談什麼對策?

讀報紙真的會有很多趣味。昨天才讀到首相阿都拉的撙節措施,其中兩項聲稱部長的應酬津貼削減10%,而此後只能到東盟國家去享用有薪假期。

換言之,那今年年杪時我們就讀不到類似眾部長因到歐美國家等渡假,而內閣會議召開不成的新聞了。

另一邊廂,不經民意票選洗禮就當上首相署部長阿米爾山,則在另一個場合上聲稱隨著人民的生活壓力提升,公務員被允許兼職,即使是夜間或是週末,包括頂替一些臨時工等,而且政府是「鼓勵」公務員如此做,以作為一種長期方案。

如果兩件事聯想起來,在高油價時代所謂的撙節措施時,這根本不是什麼對策了。

因為大家高減節約時,部長高官們只是削減一丁點的娛興消閒的經費,與此同時還在為生計打拼的公務員,特別是低薪階級的公僕,則受鼓勵去兼職來養活餬口。這是階級的大落差,還是薪資水平分野懸殊不均?

這兩項宣佈前後讀來時,給民間的感覺就是正副首相及正副部長還是「舞照跳、馬照跑」,只是歌舞昇平時少一些花費;而百萬大軍的公僕則是「自生自滅」。

經過這項宣佈後,我們才知道原來部長是享有幾乎比一名中下階層受薪族月薪還高的應酬津貼,那10%只是那數百令吉的削減。

而一名部長到底月薪是多少?儘管透明化是時代的呼聲,阿都拉政府矢呼要廉正,但官方沒有正面地公佈過首相至副部長等高官的薪資。

但我們都知道除了應酬津貼,部長的其他津貼名目「包羅萬象」,包括國會議員津貼、閣員津貼、佣人津貼、房屋津貼等,另加基薪等。

而在上個月我們也知道,只出任首相特別顧問的莎麗扎,敗選後當不成部長而獲部長級待遇,也享有每月薪水3萬3000令吉,但其職責是什麼?至今我們沒有看到莎麗扎有何「作為」,但她的一個月的月薪可以買一輛百姓要供5年的靈鹿私人轎車。

說到公務員兼職,事實上這是違反公務員守則,這是一項違規罪行。而且更擔心的是這會影響工作生產力,因為副業耗神耗力,而致他們在上班時會無精打采等。去年中民事雇員職工會已發聲反對。

但現在大家似乎沒有法子之下,不合法、不正確的事情又合法化了。這是應付高油價時代的良策?

事實上這可以看得出幾項基本的結構性問題:第一是生活成本與薪資不相符,以致要兼職才能維持生計,第二是120萬公務員過多已是冗員。假設一人可以早晚兼職,為何不將一人多工化兼任多一些業務?那麼就不必浪費那麼高的人事成本而無事生產,也不必加重每年財政預算的經常性開銷。

公務員的體制改革,已是老調常彈的呼聲,但不了了之,只是以加薪撫平不滿情緒。

政府高官領高薪是否在其位在其事,擬好對策解決國家大事?然而在近日來反覆無常的政策下,我們似乎感到官方也束手無策。是高薪養無能之輩?還是庸才當高材用?但他們受薪的卻是納稅人的錢啊!

我們不清楚政府理財用財力度,但當我們看到首相頻頻到訪東馬大派過億令吉的大糖果時,會體悟到我們的國家並非一窮二白,但在聖誕老人政治下,在高油價時代下的資源「分配」更見不均勻。


此文為加長版的《太陽底下》專欄文章

感覺起飛時

~蠢蠢欲動之前:

每日泊車的停車場收費從3.50令吉起價至3.70。我問那收費員:「為什麼起價?」

「現在什麼都起價啊!」

5%漲幅的停車費,是否連一塊爛地皮般的不成規模的停車場,也會成本喊漲?

~在「六四」之前

去Roti Boy買我最喜歡吃的墨西哥包包。價錢是每粒1.80令吉。我問收銀員:「為什麼起價?以前不是1.50令吉的嗎?」

那位包頭馬來同胞說:「因為紙袋起價了。」

我說:「我不要這紙袋,你可以算我1.50令吉嗎?」我以為她會說麵粉或白糖等起價,沒料到是一個沒關痛痒的紙袋起價。

她不會作答,正如街邊一般馬來同胞般,善良卻又無知的傻笑著。

漲幅是20%。莫名其妙,但你得不到答案。

~在「六四」後兩天

平時常去光顧的雞飯檔也起價了,從3.80一碟起價到4令吉。我問老闆:「為什麼起價?」

砍著雞胸的年輕老板說:「白米起價了。」

可是白米不是起價很久了嗎?我怎麼確定你們販售的是起價的入口米?

「不是我們起,現在很多人都起價了。」他辨解著。

所以,這碟雞飯的漲幅是5.2%。


當大家都對起價詞窮、或無法做任何解釋時,我們對價格的知覺越來越敏銳,可是要抗議的衝動越來越麻木,因為你只能逆來順受著通貨膨脹。

閉嘴文化下的閉塞

巫統在308大選後,種種局勢變化讓人眼光繚亂,隨著巫統黨選已逼近,更是眾聲喧嘩。

今天閱讀到已遭民聯政府抵制的一家馬來報章引述巫統大山腳區部主席拿督慕沙上議員要求巫統副主席慕尤丁與最高理事萊士雅丁帶上紀委會處置時,就覺得更為可笑──這種「統統閉嘴」言論下的思維,竟然還會有市場。

這看起來,讓巫統紀委會懲處,成為變相的禁口令,因為首相署部長再益、巴西沙叻國會議員達祖丁與前首相敦馬哈迪兒子慕克里茲也因報章上隔空謾罵,而被勒令帶回自家門戶裡懲戒,這回慕尤丁與萊士雅丁則因質疑依占回巢,而被認為在外揚家醜。

如果巫統的集體意識型態,仍是這種閉塞、沒有仗義執言、不應挑戰權威,只會做啦啦隊的心態,我們不禁懷疑到底巫統內部能容納多大的異議空間?到底有多少人被剝去自由思考後的話語權?

更嚴重的是,在308大選後這個政黨仍然自處于一種不自覺的噤聲、扈從文化。

正如早前巫統最高理事沙里爾已說了,巫統的封建思維仍常存,無異是一枚計時炸彈。這些思維是一種迂腐、落伍的心態。如果都是攸關已身利害關係以致逃不出臣屬文化,巫統這作為國陣中堅的政黨是否能帶來改變的新氣息?

特別是當我讀到馬六甲前首席部長、因性醜聞而沉寂下來的拉欣淡比又要再戰江湖時,一再強調自己「人老心不老」,就覺得舊瓶子還是換不到新酒,因為黨的老舊、威權意志仍常存。

其實馬哈迪在這兩年來頻頻揭弊、到最近猛轟巫統領導層,都彷如船過水無痕,已折射出巫統在威權政治發揮到顛峰,當然值得一提的是,眾人噤聲的局面乃是馬哈迪掌舵逾廿年種下的果。如今馬哈迪在申訴主流媒體封殺與壓制後,他卻轉攻網絡空間而成為部落客的當紅炸子雞。

政府如今說要重視部落客的聲音,一再懺悔式地表示忽視了網絡媒體等,似乎還是未真正地開竅,因為在網絡享有快捷與遼闊的異議、資訊流通空間,而且還有自由言論權利,只是當局仍固步自封,以教條式的絕對管制手段來壓抑一切批判空間。

走筆至此,我的谷歌閱讀器剛傳來了最新的新聞:連回教黨主政的吉蘭丹逢週五週六也要開設類似英國的「演說者角落」(Speaker's Corner),讓青少年能有地方抒洩內心的意見。

當然這是一個看似有噱頭的新聞,我只希望政治海嘯後不再一味是形式主義。但有關當局那種不思變、唯我獨尊的閉塞思維,只盼不會在暗角裡發酵與膨脹。





海外留學≠一切的唯一

報章刊登教育部長希山慕丁的兒子英姿勃發的相片,這位17歲的少年看似靦腆,站在父親旁相對地散發出一種難得的沉樸,因為希山慕丁總是「表情多多」的一位皮肉高官,而聽到這少年傲氣地說「國會議員又叫又跳」,我心裡在想──幾時輪到你來到國會亂叫?畢竟我們馬來西亞的社會,特別是友族社會是迷信家族基因的。

然後,我們也知道原來教長在極力改善大馬的教育制度,呼喊著增強國民學校吸引全民就讀時,兒子卻在國際學校唸書,而且年杪就赴英國深造。

當然,也不是只有教長的兒子是被安排在國際學校唸書。只要有財力資源,只要覺得為下一代有更美好的未來,達官貴人的子女都不會是本地學校的「產品」。試問有多少個部長的子女是在國民學校與普羅百姓一起升學、畢業?

這是不是對本地教育制度投不信任票?這當然無法一言評斷。不過週三時首相署部長納茲里宣佈明年起所有的優秀大馬學生一旦考進等同美國常春籐級大學時,就可以獲得大馬政府透過公共服務局的「贊助」時,我就有這種聯想了。

考獲海外知名大學,確實是可喜可賀,也值得嘉許,包括以物質方面的鼓勵,特別是清貧的優秀生更需要財援來拔尖。可是,這不代表在本地深造的學生,就不需要更多的栽培。反之本地大學的整體教學更應劃撥更多金額來提升。

每年的公共服務局獎學金造成「千軍萬馬擠獨木橋」,爭先恐后的壯觀現象,每個優秀生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迷思,誤以為攬盡所有科目的A,就應得獎學金,甚至每年有越來越多學生報考20科以上的科目。我相信明年起政府這種方針實行起來會加劇這種扭曲的價值觀現象。

同時,考獲不到海外獎學金的學生會到報章哭訴:我這么優秀為什么會落選?我要在海外學醫,我要服務人民云云。這等戲碼每次上演時,我就會內心苦悶想真正地質問他們:是否真正地思考過要學醫?有沒有想過做醫生是否適合自己。

同時,這些優秀生說到彷如拿不到獎學金到海外深造時,是一種悲憤的恥辱,甚至如同天下絕路。

問題是,這些年來有多少個獲得政府栽培的海外留學生畢業后返馬「忠誠報國」?又有多少人獲得貸學金的學生到最后有悉數償還?政府公佈這方面的數據時閃爍其詞。公共服務局沒有公佈過這方面的數據。

同時,即使這些留學生回來后,有多少人只為自己添名逐利,但是否有偉大地對整個社會作出非凡的大貢獻?

名牌大學不一定塑造有修養、有見地與學識的畢業生,我在國會會議廳裡聽到一名牛津校友的新權貴氣焰燎人地呼呼喝喝時,就覺得教育背景只是一種襯托,學術銜頭只是一個符號,包裝出一種偽階級、假尊卑,因為修養與學識是兩回事。

許多人忘了,我們注重「教育」多過「學習」,受過教育不代表有智慧。而放洋海外難道就一定是好中選優的精英嗎?為什么羈絆在本地大學的學生就不值得一提?

海外留學是好事,那是視野的開拓與文化浸淫后的洗禮,但不意味著那人有用心地學習與成長。你看我國的這么多年來國會議員及正副部長有多少位是放洋海外?但是,我們有達到第一流的國會思辯水平嗎?

橘生淮北則為枳,即使到了淮南轉一圈,是枳子的,終究也變不了橘。

Deserve

沈小姐叉著腰,將自己裹藏在蒙灰的冷衣裡望著你,冷射出來的目光帶著一種厭世的感覺,噢不,應該是憎恨整個世界的目光,就這樣不屑地睥睨著你,眠著嘴,她的姿勢像整個世界虧欠了她四萬八千元般的樣子。

如此地仇恨,我不解。與沈小姐共事,即使是她的上司,她硬拖曳著別人走入她的怨恨世界中。



沈小姐其實工作能力不錯。她在一上班時就顯現出潛能出來,只是她更快地顯露出真實的本色出來。

有一次她趨前來,照樣以那種挑釁式的姿勢,以那股恨意綿綿的眼神發問:「你可不可以以後不要派我到馬來亞大學去採訪?」

「為什麼?」

「我要搭車去那邊很不方便。我住在那邊很難搭車到那邊,一個月兩次去那邊我都遲到…BLAH BLAH BLAH…」她說了一大堆沒甚理由的理由。

我就聽著,我說,「馬來亞大學附近有輕快鐵站,我以為那是比較方便你?」她是一個沒有交通工具的記者,公司已給予多個月的豁免期,寬容地讓她搭公共交通工具,因為採訪記者就必須自備交通工具。也因她這種特殊情況,我在安排採訪項目時更要「精心」策劃去找一些容易搭車、交通方便的地點,許多時候一些偏遠但重要的採訪節目,就因此犧牲了。

我體諒這是一個社會新鮮人的苦處。但是,我只能盡量地協助減少她的不便。我就這樣對她說。
我還沒有告訴她:我當年做記者時也沒有交通工具?我試過一天搭車10遍,從吉隆坡到梳邦再也一間偏遠的酒店採訪,之後回八打靈再也報館寫稿,下午時又搭車到安邦的一間華團大廈採訪,之後再搭車回報館,到了很夜很夜的時候,我才搭巴士回吉隆坡的住家。

輾輾轉轉地搭車,上車下車,誰沒有如此地捱過?

沈小姐不聽解釋,兀自在說著話,到最後我強調:我不能答應她永遠都不派她到馬來亞大學採訪,因為工作需要、人手情況不允許的話,即使在哪裡也要去到那兒去採訪。



既然她沒有辦法去外頭頻密地採訪,也試過要搭電動火車到外頭採訪而遇到電動火車拋錨,導致我需要另外安排人手頂檔搞亂陣局,我也盡量讓沈小姐留在報館內,作新聞跟進採訪。

在報館內沒外出採訪,當然只能靠電話與世界聯繫了。

沈小姐那一次又拒絕我去跟進另一個課題。她說:我不懂這個課題。

我解釋了一番,提供了可採訪對象的電話號碼,再設下幾道應該提問的問題。她仍是那股刺蝟般地說不懂、不明白,反問「為什麼是我去跟進?」

我忍著那股怒氣,為了留給她一些情面,我就召她到另一間房間裡,要聽聽她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在一對一的會談裡,沈小姐對我說出了不少駭然的話。

「為什麼是我這樣多東西做?」
「我做這樣多東西時,同時又有人在做白日夢,什麼東西也不需要做。」
「我不要做OT,為什麼要我做OT?為什麼每次臨放工時就丟一篇稿給我翻譯?這樣OT又沒有津貼。」
「有津貼?我是一個資本主義者,我不認為我需要這樣做。」

這一連串問題,我都擁有鞏固的理由去解釋,以及讓她了解詳情。一個員工有能力,上司當然信任他/她多一些任務,信任她能完成這些任務。而這些任務都是適合其能力範圍與專長來發揮,而作為一個新人,更應嘗試不同範圍的課題,才能讓自己學習到更多。

有人做白日夢,是別人的事,別以為上司也在做白日夢瞧不見,誰肯做事誰懶散逃不過心眼。

只出來社會工作幾個月就諸多計較工作的付出量,接下來怎樣放下胸懷來學習? 你是計較自己喫了多少個暗虧,你不會去度量自己得到怎麼樣的回報。

是資本主義者,不愿去辛勞而又要享高薪的話,那別來當記者了。

後來,她還說:「你知不知道外頭辭職的前同事怎樣『唱』你?」

我兀自怔忡。每個人辭職都有他自己的理由,怎麼可以將所有辭職的理由堆在我身上?她怎樣知道我與過去前同事的一點一滴,她怎能對我作價值判斷?

會談結束後,她還是成功追訪到一篇新聞出來。我那時希望我的勸解奏效。



接著又有一次,沈小姐仍未提呈每位同事要遞呈的採訪計劃書出來。我趨前來問個究竟,她也諸多推搪,那種滿腹怨恨的樣子又一一浮現上來。

我諸多解釋為什麼這份採訪計劃書的重要性後,她仍然固執地拒絕聆聽。我問她:「我們上次不是說到好好,你為什麼還是擺出這樣的臉孔示人?這是工作啊!」

我繼說,「這是一種互動,你以這樣不友善的態度對著我的話,我也沒有辦法用友善的態度對你,為什麼要將工作搞到這樣子?」

沈小姐瞪了我一下,兀自說:「我對每個人都是這樣子。Friendly與否,我覺得這不是一個issue,這沒有影響我的工作表現。」

語畢,我像被一條大鱷魚出其不意用大尾巴橫掃而撲倒後退,這樣的談話,真的叫人不可思議。
我還要說話時,到最後沈小姐竟然作出一個噤聲手勢,「噓.噓…噓」她對我作出這樣的手勢,叫我DIAM!叫我別再說話。

這是我第一次遇到一個如此無禮沒教養、自私的人。

我心裡說:算了,我已放棄她了。這.樣.的.人.我不知道她是否有看到我搖著頭離去的身影。



可是工作還是要繼續進行。我還是要面對沈小姐。

而且,還組成一支採訪隊伍一起去採訪大會。在這時的團結精神很重要,但工作還是要區分出去一起承擔。沈小姐仍是那種厭世,或許是不可一世的態度去工作,即使她可以這端對別人有說有笑,轉頭見到我時,就會沉下臉來大「變臉」。那種720度的臉部肌肉轉變可以清楚告訴我:她不是對每個人都不友善的,她只針對我一個人。

為什麼是我?因為我是她的上司?而我這樣被恨的一位上司,如何再帶領她、教導她?

當然,她仍是以那種唐突的語調、閉塞的肢體語言拒絕溝通。對她說話時,還未說完,她可以掉頭就走,要她將手頭上的工作騰出來,不必再勞苦她了,她不會對你說一聲謝謝。

到後來,大會仍未完成,但已來到下班時間,其中一名隊友A嚷著要回家了。這也包括沈小姐。但那隊友A有正式地告知說需要回家的原因,而我也諒解她的情況,當然是ok。

我聽到她們在我背後就開始說起話來,竊竊私語地,因為沈小姐始終不愿意開口提問她是否可以一起下班。我卻聽到背後的聲音摻雜著沈小姐的聲音傳出:「…聽不見的…」、「…聾的…」等話語出來。

隊友A提起背囊離去,愉悅地對我說了一聲「拜拜」,沈小姐接著趨前來,一臉灰暗地說,「我可不可以走了?」

她又是以那種威脅性的眼神看著我,事實上,她也可以下班了,反正留我與另一位同事下來可以應付事情。

我說:「你說呢?」

沈小姐馬上拂袖而去,登登登地急步掉頭就走,我喊著她,她不停下腳步,我再喊著她的名字「X.X.X」,那時的距離不超過三公尺。她完全不給我機會補充下一句:「你就回家吧!」

沈小姐真的是一個聾子?她以一種「我就裝聾」肢體語言的背影,消失了。我不知道她去哪裡。但我則是阿貓叫狗,越叫越走。

我在五分鍾後去尋找她的所在,我看到她坐在另一端生著悶氣,她明明看到我走過來,但假裝瞧不見,由于她坐在的那一端有其他人在,不方便說話,我又再度喊著她的名字過來。

她是悻悻然地走著過來,那時我已按捺不住,我找不到更好的語言來表達自己,「我自己是聾子,但你不是聾子,為什麼剛才你越叫越走?…你這樣的臭脾氣,我真的很難頂…我對你是徹底的失望!」

我激動得在喘著氣,有一種想哭的感覺。我還是不習慣罵人。我想,為什麼我要對沈小姐說出「失望」的話來呢?因為前提是,我之前不是說過要放棄這樣的一種人嗎?為什麼我還要投以寄望?

我是在讉責著自己走漏了眼,看不清楚真相,為何當初會對另一位上司極力推薦這一位看起來是可造之才的人,為什麼要推薦她享有更好的調薪?

我在罵著我自己:我對我越來越失望了!



做人要互相、做人要差不多一點,在自私自利、愚昧不己的人眼中,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我不知道沈小姐接下來要DESERVE怎麼樣的人際關係待遇,但她絕對不會deserve我再予以多一份的寬容與厚待了。

巫統騎劫國會焦點

今天國會走廊此起彼落響起問答是:
「敦馬該不該退黨」──「不應該」
「會不會有集體退黨」──「不會」
「是否削弱巫統」──「不會」
「會不會有新選舉」──「言之過早」

幾乎每個問題與答案在眾議員口中跳脫出來時,形同複印機般。傳媒聽多了,似被餵食著沒有營養成份的零食,只是有兩三人添了形容詞的表達,讓我們下筆時多了一份味精。

眾位重量級的巫統領袖或部長都成為傳媒追訪的對象,全因馬哈迪豁出去的退黨決定刮起國會的話題「瘋」(風),今日國會遭巫統課題「騎劫」了。

在國會走廊上,這些巫統領袖幾乎是走三步一小停、走五步是一大停,因為這頭說畢後,舉步離去時在另一端又遭其他錯過的記者「攔截」,人群就圍攏起來越聚越多,然後驀地又一哄而散。整個國會走廊上演著聚散無由的人潮遊戲。

當然,傳媒意猶未盡,這些領袖也欲言而休,畢竟是家事,巫統領袖口中的「我相信」、「我認為」等,乍聽是合理,細想就不是什麼大道理,因為都是一廂情愿的片面之詞,你怎能知道基層的草根人民到底是怎麼想?308政治海嘯選民就是不吭聲,才迸發出沉默的顛覆力量。

後來,我們又在國會走廊上奔逐,雜沓紛至的腳步聲哪兒傳來,就集體奔跑過去。在午餐時間我朝著一堆人群走去,趨近才知道是阿都拉在再益、東姑安南等的陪同下與巫統議員上樓用膳,大家看似樂也融融地。

後來我還聽到這些議員猛拍手掌迎接抵步阿都拉──在掌聲中,美好地讓人陶醉,恍如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就是慢半拍

在512中國四川大地震發生後,這幾天在晚上放工時,都有扭開電視機收看中國電視台的新聞報導節目。除了上班時聽到國際組同事報備災情與救災情況、每天看到中文報章費大幅篇牘圖文並茂煽情渲染以外,當看到電視畫面種種殘垣敗瓦、哀鴻遍野的影像時,那種心靈的沖擊是更加地深、重。

我在想,遠在大馬的我們能做些什麼?捐款賑災?或是開赴到災區救災?捐款協助災黎重建家園是較為實際的行動,以表一份心意。

從週一到週五,我一直在等待著大馬的首相阿都拉是否作一些表態,至少在第一時間時,我們會聽到首相說類似「我們對中國四川大地震感到悲痛」、「為傷亡者致哀」、「已致電中國政府致以慰問」等的話。作為大馬國家最高領導人,以及秉持著馬中友好關係,這種談話有一定外交意義的重要性。

但是,一天一天地過去了,阿都拉一點聲息也沒有。

在5月13日時,阿都拉有在國會推介一個由國營電視台及外交部聯辦的人道援助基金,但那基金是為緬甸風災而設的募款基金。阿都拉也沒有說話表態,只交由外交部副部長阿都拉欣對說,聲稱中國表示哀悼。

阿都拉欣也說,大馬設法協助中國地震災黎,並重新啟動賑災基金云云,但這只是紙上談兵。

到了週五(16日)時,外交部才發放文告透露,內閣議決大馬將捐助150萬元美金給中國救災。這是事發後的4天。事實上,新加坡、泰國等的東盟國家,早已做出捐款數額的宣佈。新加坡還派遣救援隊伍去災區搶救盡力。

但是,馬來西亞呢?過去幾天馬來西亞官方與大馬媒體只是繞著26名滯留在中國的大馬遊客是否安全作報導。

在週日(18日),我才讀到阿都拉在衛塞節獻詞中呼籲國人盡綿力捐款,賑濟緬甸災民,順帶一提的是中國四川大地震。但只是那麼地略為一提。

中國奧運祥雲火炬在大馬吉隆坡傳遞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那時大街小巷都懸掛著布條讚揚馬中關係良好、秉持悠久的邦交情誼等。而阿都拉當過九年的外交部長,實際上擁有最基本的外交手腕,但在事發6天後,他才出言表態做一個不是慰問的「慰問」。

這是慢半拍,也是後知後覺的舉止。我在外國電視台看到新聞時,人家不會提起馬來西亞,我在想馬來西亞到底為中國做了些什麼?

相對之下,大馬民間的大愛精神與賑災情況更是澎湃洶湧,我們報館每天都接獲吁求募款、或表示哀悼等的文告、新聞稿等,而且不少私人企業第一時間就宣佈撥款賑災了。

這是一個強烈的落差。

當然這是有原因的,第一是阿都拉在近期來都在逃避舉行記者會,採訪阿都拉的海內外記者據聞是比採訪敦馬哈迪醫生的記者人數還少,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阿都拉的記者會不會有「好料」。所以,即使傳媒要追問阿都拉對四川大地震的反應,也無從接觸。

第二的原因是更加讓大家不言而喻──巫統與國陣在大選海嘯後,現在是處于內部地震狀態,阿都拉也在救災,為黨與為自己救災,應接不暇,泥菩薩過江。

只要看這一個星期來的新聞:林甘短片皇委會調查報告出爐、6名顯貴被吁請要接受調查等,還有選委會主席阿都拉昔竟將點墨措施被腰斬一事怪罪在阿都拉為首的內閣時,其實更反映出阿都拉目前是面對「趁機博亂」的局面,阿都拉昔公然如此「非議」內閣除了顯現出選委會的無能與不獨立以外,其實也沒有給阿都拉任何情面。

阿都拉的弱勢與跛腳掌政窘境,真的是完全暴露了出來。他如何變魔術般地逃生出來,恐怕短期內還是沒有答案。

請給我們翻譯

這是一個老課題,不過卻是中文報記者常常會面對的老問題,就是名詞翻譯,特別是公司、產品、地方名、酒店、公寓、花園住宅區等的名字翻譯。

做為中文報的新聞從業員,許多時候遇到翻譯時不是感到束手無策,而是感到大馬華社的翻譯機制薄弱失靈感到悲哀。

先以我早前採訪汽車新聞時就面對的問題。PROTON國產車因為早在20面前面市,而多得我們的前輩們翻譯,以致出現了「普騰」這音譯名詞。PERODUA則是取意義,卻取了一個冗長的「第二國產車」的名詞,是粗糙又逼于無奈的敗筆。

至于其他外國汽車品牌,如本田(honda)、豐田(toyota)、雪佛萊(Chevrolet)等是跨國企業已享有國際品牌,在中港台三地都有慣有的譯名,馬來西亞只直取就可以了。

可是,目前馬來西亞出現愈來愈多不同類型的商品、企業公司等,都欠了一個大體、正規的中文譯名。就如今天我在寫新聞時要寫到新開張的Pavilion、The Garden購物廣場時,我詢問了同事與查遍網上資料,才發覺這兩家霸型購物商場是沒有中文譯名的。

難道私下將Pavillion譯成「柏威廉」?那The Gardens呢?就用「花園」吧?!但不能膚淺地望文生義。

我不知道這兩家購物廣場的公關部門是否有華人,正確來說應該是深諳華文的員工,即使是有,他們也沒有真正的中文譯名。現在連中文報章在稱呼這兩家廣場時,都會打上英文字母,使到中文報章的版面出現華洋參雜、中英交錯的不良現象。

究其實,也是這些私人企業根本不在意冠上一個正式的中文名字,中文,並不在他們的品牌包裝策略裡面。

當然我們還有更多的例子,相信財經組的同事會面對更多類似的問題。我是每次遇到譯第二國產車或是普騰推出的新車款時,就會覺得頭痛,因為這些新車款的中文名字,理應是作為生產商的公司自取的,但這些翻譯工作就落在中文報記者的身上。但如何譯到信、達、雅的譯名時,這是很考功夫的作業。

我平日遇到這種特別名詞搔破頭腦譯不成時,就會谷歌搜尋一下來得到靈感。有時看到中港台的翻譯時,會發出驚嘆號。

我當然試過詢問普騰旗下的車款是否有中文譯名。但據我所知,整個普騰的公關部只有一名華人,而這名華人也不懂得中文的。



中文媒體扮演的翻譯角色不夠全面嗎?但我想,這是與整個社會的華語運用風氣有關的。

有時我很懷疑,當我們都說中文日益吃香、中文隨著中國強盛而抬頭時,但是這只是一種自我安慰的說法,因為即連不少是華人老板的本地華資公司,也沒有堂堂正正地為他們的公司或產品(包括地產產品)取中文名。

這也反映出大馬人對中文譯名是「沒有要求」的,主要是在大馬的多元社會裡,大馬華人諳多種語言,以致降低了對中文譯名的堅持,因為只要提英文名字,他們就知道所指何物,達到彼此交流與溝通的目的。

這不是一種健康的現象。因為這將影響到整個大馬華人社會在運用中文表達時的能力。不少華文使用者在日常生活中,必須摻雜幾個英文字來表達中文。其實,在大家的集體意識裡,深藏著一種鄙視中文的媚外心態──反正說起英文名詞來就能達到溝通目的,何必堅持中文譯名,甚至語句中文化?

但事實上,當整個社會都集體邊緣化中文譯詞時,直接採用英文字來表達時,也在降低著多語溝通、理解與運用的能力,更是一種單元化的思想運動。

目前是信息大霹靂大爆炸的時代,當我們提及科技、經濟、貿易等的課題時往往就因英文詞匯凌駕至上,我們只是鸚鵡學舌般學著發出這些字眼的語音來表達,可是要正規地譯起中文詞時,我們沒有辦法回到中文思維的脈絡裡,到最後,出現了大馬獨有的囉惹式英文或中文表達方式,因為思維脈絡混亂了,導致兩頭不到岸。

由于現今的大馬企業都不注重華文,中文媒體為了遷就這些企業的意愿,當他們的公司名字或產品見報時就放上英文字方便「稱呼」,這是一種折衷方案,但也養成讀者另一種中文媒體讀者的囉惹式的閱讀習慣,貽害中文的運用。

你或許會為大馬的華文文化引以為傲,因為大馬社會裡還有華教,中文報及華團三大支柱,可是當中文使用者旁落翻譯,書寫語與口語日漸英語化時,其實也是捍衛華人文化的另一個大缺口。



很多時候我採訪時遇過「香蕉人」。向他們索取名片時,他們不懂得自己的中文名字,甚至不知道如何寫,這一點我不會介意,因為這是他們捨棄已身文化的個人意愿與選擇。

可是有好幾次,這些採訪對象就對我說:「你就直接將我的英文名字寫出來,反正說了中文名字出來,沒有人知道那就是我。」

但是,這種說法未免太過荒謬了吧!我想問他:你有試過讀英文報的時候,有出現過中文字的人名出來?

這是天方夜譚的事情。在英文媒體裡,一律是用羅馬字母拼音而成,即使是那是無法翻譯的詞匯、觀念等,都會用羅馬字母拼成,所以我們聽到FengSui、KungFU、Yin Yang或Tao等的譯詞。

可是,為什麼中文媒體,甚至作為主流的中文報,我們卻允許英文字出現在讀者的面前?



當然,馬來西亞其實有一個華文規範理事會的,這個由各領域、各報館的高層組成的理事會也負責本地的一些譯詞與規範用詞──包括我們聽到抝口的「泰米爾」這字,要縮寫原是「淡米爾文小學」時怪異地變成「泰小」,讓人誤以為是「泰語小學」。

但是這項規範指南並沒有真正地實踐著,以「泰米爾」為例,除了本報外,沒有任何一家本地中文報章會使用這字,大家仍照用著「淡米爾」。

如果是陽奉陰違,那麼這理事會存在的功能是什麼?難道只是掛名?

說其來以新加坡鄰國為例,雖然整個以華人為主的社會是以英語掛帥,同時華文水平只強于聽、說階段,可是在譯詞方面是做得有規模的,至少以《聯合早報》為例,就有一個齊全的統一譯名網站供查詢,但馬來西亞是否有類似的做法呢?



言歸正傳,我們作為中文媒體的一份子,遇到一些平時常見的地方名等的特別名詞時,不如就動手自己翻譯吧。

就讓我們作先鋒譯起來。那Pavilion該譯成什麼好呢?我覺得「柏威廉」聽起來還不錯。深圳有一間叫Pavilion的酒店則「聖廷苑」為譯名。但是,我們不知道可否將Pavilion自己詮釋後,再譯成鐘意的名字如「北維延」、「帕威蓮」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