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的豪宅事件


在連串倒扁風波中,連台灣第一駙馬趙建銘口袋裡的名貴筆價值多少都難逃傳媒的法眼,可是巴生港口議員查卡利亞違例興建豪宅,大刺刺地豎立在貧民區,真正價值多少無人知曉,這議員從何處獲取金錢來大動土木,還是一個問號,事態演變至今,只能用「匪夷所思」來形容。

然而,目前查卡利亞逃避責任,對外聲稱身體抱恙,卻在馬六甲享受日光浴;連蘇丹也拒見,目前完全沒有交待,而目前只需繳交小數額的技術違規的罰款,罰款微不足道之餘,更讓人有轉移視線之感,難道公僕浪擲金錢,不會有貪腐濫權之嫌嗎?

巴生市議會接二連三被揭發議員坐擁豪宅,即使是有人認為敷衍塞責,有人還嗤之以鼻認為沒有什麼大不了,目無法紀與不知羞恥的態度可真叫人跌破眼鏡,而雪州大臣基爾多益諸多包庇,豈止官官相護,已是護短。

到底區區一名市議會議員擁有多少的財產?他們從何汲取累積家產,他們的合法收入是否足以供他們揮霍過著奢華生活?他們的司機、家庭女佣,甚至服裝費與海外旅行開支等的私人開銷是否也進入公帳?

我們無從查悉他們是否從公家財庫乾撈,而最諷刺的是,我們連一名市議員的薪金、固定薪金及非現金津貼也無從知曉,而支付這些公帳的就是來自納稅人的血汗錢。

我們至今沒有一套健全的申報財產機制,即使要法辦治罪,也沒有嚴格執行刑事條文。在另一邊廂,每年申報稅產時,每年仍有大批漏網之魚謊報、瞞報;同時每年總稽查署揭露出來的超支索取等弊病都不了了之。

各地方政府醜聞不斷,從被揭發出國去看肚皮舞考察,獨家授受工程給自家人,到豪宅事件和家族成員私相授受職位而壟斷市議會,已完全暴露出地方政府貪腐賄賂滲透成慣例,審查機制缺位,甚至在政治力量操弄後,當事人仍然可以逍遙法外。

無論如何,不能說有權有勢就能狡辯,查卡利亞及其他2位建豪宅的議員應明確地公佈他們的財產來源與數額,而不是以違規興建罰款了事,來為全件風波事情落幕。

最重要的是,人民更不能讓公眾利益任由人魚肉盡其剝削,倒置成這些財權勢大的政客與公務員的僕人。

普騰的黑色幽默

最近普騰推出一個相當「別緻」的電視與平面廣告。畫面的開始是一大堆人爭先恐后而氣喘籲籲地擠巴士,當然有人落空,有人無奈。鏡頭一轉後這些落空者操著駕駛盤駕車上路,最後打出標題聲言只需288令吉,就可以駕走一輛普騰。

當然,這288令吉旁邊有一個小星星,意味著是附帶條件。但這則廣告的畫面相當寫實,首先就是公共交通服務的無能失敗,以致不得不買車方便自己;第二就是大馬人公德形象蕩然無存,爭巴士的醜態在吉隆坡司空見慣。

但是回到廣告的潛台詞訊息:為什麼你要買普騰汽車?廣告答案是因為普騰經濟、實惠。

可是我會反問:為什麼因為便宜就要買普騰?普騰的品牌定位在哪裡?

我很奇怪,為什麼一家大企業在行銷自己的產品時,需要以他人之短來反襯自己的優勢?

廣告中就是藉著批判公共交通工具系統的敗壞,來販賣普騰僅存的優點。簡言之,就是告訴全世界,因為搭公車不方便,你就必須買普騰汽車。

這就是普騰目前說服顧客買車的唯一理由嗎?為什麼普騰沒有放大自己汽車的優點,以軟性訴求來打動人心的響往,以品牌優勢來襯托自己形象,反而去凸顯整個客觀環境的缺點來刺激購車者的消費慾望?

這則廣告帶出國民的兩大困局,更是烘托出大馬人集體的憂患與憤慨。

第一是大城市的市民無法享有可靠與便利的公共交通系統,輕快鐵可以常常失靈停駛不載客;我們還無法享受優質輕鬆的生活,因為市民買車被逼要供期長達9年,還要常常塞車才能穿梭一座城市。

第二個困局就是普騰的質量與市場問題。普騰新車價格是否真的廉宜是見仁見智,但肯定未達價廉物美。普騰在80年代初面市時的確比當時的熱門車便宜10%,但火紅旺市時卻由政府背後強力挹注、或減免稅務催谷成為甘榜冠軍。

我們看到普騰牽動零件、金融保險業的成長,這些經濟效益卻沒有反映在消費者的買車投資效益上。我們還失去消費者選擇優質汽車的權益,更甚是扭曲了真實市場競爭生態,鑄成今日普騰在競爭下的滯銷窘局。

一個主題蒼白、行銷詞窮、搔不到癢處的廣告,卻鉤起整個社會大眾心底的沉重心事,當然,還有自我解嘲的黑色幽默。

聽不見的嘆氣

負責報館4樓的一名清潔女工是位中年失婚媽媽,有一次她向我提及她最大的困境是:一家三口在首都租房太貴,工作養家又無法照顧兩名行動不便的子女,偏低薪水又要付房租和褓姆費,財務上捉襟見肘。她一直希望能入住擁有政府組屋來紓困。

她說她曾經到過吉隆坡市政局去查詢如何申請人民組屋,但因不符資格及不懂程序而毫無下文。我建議她到當地國會選區代議士的辦公室去求援,並提起那國會議員名字與地址。

但她只是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這位女工是一名馬來婦女,我們平常都是微笑點頭示意,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知道在這座城市中貧困群體,還有更多不知名的友族同胞,沒人聽見他們在貧困中的內心吶喊,或許不少在溫靴下過活的貧民,根本不懂得如何吶喊。

但另一邊廂,在去年成為暴風眼的AP爭議再起,因為哥打峇魯上議員莫哈末干尼的公司涉嫌複製AP進口豪華轎車牟私利,莫哈末將責任推諉給當家的孩子,還斥責孩子「饞嘴偷吃不懂得抹嘴」;然而還有多少人跑后門來圖私利?而過去有多少不知其數的金錢袋袋平安?

還有,巴生港口州議員查卡利亞浪擲至少五百萬令吉資本在貧民區興建豪宅皇宮,在低收入為主的甘榜地帶拔地而起,我難以想像當地的甘榜居民如何看待這樣的反差,大家是否會問:我國的高收入者的高收入合理嗎?他們是靠正當勞動致富嗎?而最基本問題是,在政府的扶持政策下,因貪風狂刮而連土著社會也無法雨露均霑。

AP制度明顯地就是權貴或一小撮中上層階級的「印鈔機」,也是貫徹新政濟政策時的人為偏差最佳明證。然而這只是冰山一角的扭曲現象而已。剛辭職的ASLI研究主任林德宜博士就說,世界上沒有一個被邊緣化的族群,會像大馬的土著一樣如此快速與成功地崛起,但還是有人更多貧困邊緣群體深陷泥沼。

所以,當有人說這一邊廂分配不均的研究報告是「垃圾」,又有人只會叫嚷馬來人被邊緣化,還有一大批人在夜半時馬路上飆車撞人發洩情緒,並排隊加入政黨領導國家。

但另有一班人希望在粉飾太平下,悄悄地坐享其累積財富,又或者搖旗吶喊來掩耳盜鈴、做賊喊賊,但是不分膚色的赤貧者聽不懂,他們只會悶啍和嘆氣。

我為什麼需要道歉?

聲稱華裔趁巫統混亂提出訴求、檳州只剩浮羅山背有馬來人、資訊工藝領域和大道公司邊緣化馬來人,巫青團副團長凱里無的放矢後,到現在還將「邊緣化」掛在唇邊。

現在一個轉身,凱里在周二的國陣青年團會議後,聲稱一切言論全被斷章取義誤解,即使在之前遭民政與馬青代表大會上聲討,但凱里仍然以媒體「誤解」、「曲解」等的空洞蒼白說詞來掩飾,至于他的言論是否有傷害其他族群的意味,他反而是隻字不提,更反問「為什麼我需要道歉?」

所以,一切烽火就平熄了,即使凱里被斥責使用不正確的數據資料來支持他的檳城馬來人邊緣化言論。

不過,新加坡資政李光耀提起大馬與印尼的華人遭邊緣化言論後,再燃起「邊緣化」這個新興政治術語的烽火。現在李光耀說,如果他導致首相感到「不自在」,他愿意道歉,可是他並不是對大馬華人被邊緣化的言論內容致歉。

不論這是否為一項外交辭令,但李光耀沒有否認他的談話,更沒有低估專業的媒體報導,而隨便誣賴媒體曲解他的談話,至少我們看到一個銅牙鐵齒的政治領袖承認自己確實冒犯他人了。

一些巫統領袖以「受侮辱」來形容李光耀的談話,因為他們認為各族同享政權的大馬並沒有邊緣化華人。可是另一邊廂,凱里卻高喊馬來人遭邊緣化,又暗諷華人是投機主義者,但奇怪的是,凱里又與幾個華裔好友一起收購上市公司益資利的股權。

大馬核心領導層要求李光耀慎言、別再傷害大馬等等。但另一邊廂,凱里是否冒犯了華社後,我們卻聽不見他有什麼反思的談話,反而藉第三者的口如希山慕丁等來辯白:「凱里沒有踩著其他族群,而是以真誠的態度進行斗爭」,自圓其說之餘,又顯得莫名其妙。

有人說錯話,政治家就會群起要求道歉。但為什麼聲討他人道歉時會持雙重標準?

如果李光耀可以道歉,為什麼凱里不可以對他的煽動種族緊張關係的冒犯言論道歉?為什麼一個外人只是三言兩語就要大肆鞭撻,但一個巫青團領袖到處一再而三的挑起種族議題後仍可以暢所欲言?誰應該對自己的言行負責任,看來這另有一套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