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刊于2011年2月1日，《東方日報》、1號人物專訪
專訪：陳富雄
前言丹斯里慕沙哈山養了一隻看來「雍容華貴」的貓，
慕沙說這隻貓名為湯米。「牠每晚都與我一起睡，還會按摩我的腳。
慕沙哈山望著愛貓的眼光特別溫柔，還有一種洞悉浮生的欣慰。
那到底哪一張才是慕沙哈山的臉孔？他仍是那般直話實說，
●
然而入警隊41年，直至去年9月退休前，
他在其住家接受《東方日報》的專訪時，有一種處江湖之遠的況味，
他又調侃著自己已心寬體胖：「你看，我的體重已上升了，
他說，在退休前有政黨邀他入黨，「但我不能當政治人物。為什麼？
他認為警方不能只靠一張嘴，而且警察也絕不能說謊，「
慕沙哈山在去年9月齋戒月最後一天退休，
今年60歲的慕沙說，其實過去他緊守著「統制」（
「如果你正正經經地做事，又沒有受到干擾的話，
慕沙在警校畢業後翌年，
他說，有一次他調查著一宗搶劫案時，
「我當時非常生氣，因為他可能毀壞了現場證據。我就說，『
他緊接著不客氣地質問其上司：「如果你要接手調查，那我就回去；
慕沙迄今仍憶起這件往事時，率真秉性未減，「我那時只是查案官，
「你是查案官，你就必須站穩，不要理別人。如果證據都被毀了，
後來那位上司訕訕然離去。「或許他認為我是瘋了。
「對于政治人物，我也是『一視同仁』，我不理會，don't kacau！（別干擾）」
「我不理會任何政治人物的指令。如果要指示我，我要白紙黑字，
那麼在任時「上級密令」應有不少？但慕沙堅稱不接受口頭指示，「
●原則最重要：撒謊就是小偷
慕沙說，當警官最重要是恪守原則──耿直忠義。
「你必須有原則，你不能取他們（罪犯）的錢，
他說，這一切都是其目前仍在當宗教老師的父親，自小的諄諄訓誨。
「我父親自小告訴我：別撒謊。如果你撒謊，你就是小偷。
「我父親也說，別拿屬于他人的東西、資產，
「宗教則是禁止行賄的，如果你拿別人的金錢，
慕沙說他剛入行時，當時不少警官恪守紀律，
他憶起當時駐守在馬六甲時當新丁時，「起初的兩週內，
■慕沙：我相信因果報應
慕沙哈山相信因果報應。他說，當警察多年，多次受到銀彈攻勢，
「（有人送來金錢嗎？）當然。但肯定你不能接受。
那麼如何抗拒這些誘惑？他說，「非常簡單，必須要有原則。」
「在我們這一行，如果在任時，沒有加害他人，
「當你做公平的事，沒有加害他人，我想你不怕會有報應。」
「那些錢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如果是他人的『血腥錢』，
除了金錢誘惑，慕沙坦承曾被威脅，「但我告訴他們，
2007年年中，當時警界流傳一封黑函指稱慕沙與黑社會有掛鉤、
但慕沙面對這些情況時都似篤定以對，
「我甚至被調查，我說要調查，就調查吧！這只是指控。
他也從未想過辭職，並反問：「為什麼我要辭職？」
「在調查罪案時，你絕對不能幫任何人的，若那人干了案，
他繼說，嫌犯自有維權組織的保護，警方絕對不能毆打，
「我只會告訴我的下屬：做你該做的東西。
■慕沙：當警長不是我的目標
由低做起，直至爬上了警隊的掌舵統領重兵，這種萬中選一的際遇，
慕沙說，他從未想過他會以總警長身份退休。「
他說，這麼多年來選出的總警長，都是視能力而定，
至于為什麼他會當差，可不是受到父親的影響。「
但他自小就喜歡制服，這是加入制服團體的誘因。「
慕沙認為，當一名領導人必須身體力行，「
「如果你什麼都不知道，而要別人告訴你怎麼做，那麼就難了。」
至于其他掌舵人的品質，他說摸清細節，洞悉情勢才能知悉大局，「
他曾試過三天沒睡覺，因為公開了手機號碼，
慕沙說，他雖然退休了，迄今還是繼續收到公眾提供的情報，
「（過去）當然很感到很累，但若你是很愛你的工作，
儘管曾對政府最大批的公僕隊伍發號施令，但慕沙說如今退休後，
■納吉「民主」阿都拉「放任」
慕沙在2007年時本已屆退休年齡而應退位，但獲2度連任，
曾經親身接觸兩名前后首相施政風格，而且當警察總長，
慕沙說得有些委婉：阿都拉是偏向于「放任主義」（laissez faire）。
「他並不獨裁，你說了一些事情，而之後他會問，你需為他准備，
「阿都拉有時放任，有時則是民主，他只作建議，但較少拍板。」
至于納吉呢，慕沙強調，納吉絕不獨裁。「不過有時…
他承認納吉有較強的個性，而納吉也較為民主，會在聆聽陳情後，「
按他總結，阿都拉和納吉都是好領袖，只是管理風格不同。「
■念舊情敘往事：半世紀故居、兒時的華裔老師
慕沙哈山很懷舊，原來他現居靈市一間相當樸素的民宅，
「我住在這裡超過50年了。我喜歡這裡，這裡的鄰居都認識我。」
他說，在小時其外婆都會在華人農曆新年，
或許是受到自小受到外婆的影響，慕沙非常親和，
「只是現在的種族區隔越來越嚴重了。
他還提及他兒時一名華裔數學老師，連名字也記得清楚。
「他非常嚴格，如果你不懂得數學，他就用秤砣來敲我的指節，
但慕沙至今仍感激這位恩師，「他非常疼愛我，還免費補導我數學，
■60歲是倒數死亡
慕沙說，退休後他意識到自己在老化著，60歲，
「上蒼隨時都可以拿走你的生命。但我覺得自己還有活力，
所以，他在退休後除了晨運，還有騎馬爬山，同時有4個孫子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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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手記
許多年前我曾撥電給慕沙哈山，只有聽筒一端寥寥數分鐘的印象。
除了動聽，當然還有慕沙的親民風格，述說著戲味十足的往事。
後來訪問中途，其女佣方現身，也在廳側談起電話，
所以這是一場異常熱鬧的訪談，脫下警服後的慕沙，
人物誌：
姓名：慕沙哈山
年齡：60歲
出生日期：1951年9月13日
出生地點：吉隆坡
學歷：英國法律系學士學位
履歷：
1969年11月11日﹕
1970年﹕馬六甲中央警區查案警官
1973年﹕馬六甲亞羅牙也警區刑事主控官
1975年﹕全國肅毒組警官
1981年﹕全國肅毒組副主任
1986年﹕新古毛警察訓練學院教官
1991年﹕武吉安曼行政組（訓練）警官
1995年﹕全國刑事調查助理總監
2000年﹕全國刑事調查第二副總監
2001年﹕全國刑事調查第一副總監
2003年﹕柔佛州總警長
2004年﹕全國刑事調查總監
2005年﹕全國副警察總長
2006年9月12日﹕正式受委為第8任全國警察總長
2007年9月12日﹕獲時任首相阿都拉延長其合約至2009年
2009年9月12日﹕
事紀：
─2006年，慕沙哈山提出5年警隊改革計劃，
─2008年3月25日，
─2009年，慕沙哈山向內政部和政府提出重整警隊的行政架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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