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調重彈,情何以堪?

近日來最大的陰影是美國經濟,還有乍遠還近的大馬經濟蒙塵的壓力。不過大馬長官報喜不報憂的習性,就是要告訴大家:「你們杞人憂天了」,但10年前的金融風暴還歷歷在目。而近日來一連串的事態發展,卻讓人感到舊戲碼還在上演著。

首先是雪州發展機構由劉玉梅暫代總經理,卻引起該機構內部職員的反彈,連回教黨議員也抗議。其二是吉隆坡購物區的亞羅街莫名其妙改名,還有檳城古跡區增設多語路牌也被抗議;其三則是回教訓誡理事會考慮禁止回教徒練瑜伽。

這三件事情看似各不相干,但堆放在一起解讀時就出現大馬社會最常見的幾種通病:種族主義掛帥、行政權過大、一切泛政治化,而這些都是人民最為反感的事情。

這與政府一直崇揚的績效、透明度、先進開明等的良好理念完全背道而馳,最後淪為一句口號而已。但事實上這些爭議都是可以大事化無,而且是不值得花費精力去爭論。

從308政治海嘯後,翻天覆地的選舉結果讓我們以為官民的思維也一樣大逆轉。然而事與愿違。劉玉梅的受委引起反彈,只是因為她是一名華裔女性。

但我們不是講求績效為重嗎?為什麼只因為一名華裔受委高職就眾聲喧嘩?而如果劉氏成功帶動業績加強回酬,對雪州也不是有利?

更甚的是,雪州民聯政府裡的回教黨議員出言反對,而人民公正黨議員祖基菲里早前鬧場改信回教理事會鬧得沸騰後不了了之,還接受已遭杯葛的《馬來西亞前鋒報》專訪,顯示出民聯雖然達成共識來執政,但這些結盟並沒有深厚的基礎。

這些零星的事件雖然還不致于動搖民聯的精誠合作,卻散發出混淆的信息給人民──到底你們與國陣有何分別?

吉隆坡亞羅街被易名,也掀起路名胡亂更改的舊記憶。2001年時怡保古傳光路被改名,最後惹眾怒也恢復原狀。如今亞羅街的情況更糟,市政局以隻手遮天的方式就大筆一揮改路名,面對施壓後再低頭用回原名,但改名的理由仍是無可奉告。

身為一國之都的吉隆坡市政局,這種不透明、對民怨不敏感與高高在上的官僚態度,是治理上的敗筆,也是大馬官方典型的行政權過大的寫照。

至于回教訓誡理事會要對回教徒練瑜伽作諭令一事,儘管迄至截稿前仍未有最新裁決,然而連練瑜伽也可以被解讀成乖離回教教義,深恐走火入魔會受到興都教影響等,還說只要祈禱就可以保健,這一堆說詞欠科學理據、缺邏輯,最糟糕的是會加劇外界對大馬在詮釋回教時的閉塞印象。

大馬的施政單位、政治人物沒有搞好本份,卻盡是小題大作喧鬧與撈取政治成本,連最新的世界新聞自由排行榜中,大馬也跌至遭非洲兩個落後國家夾攻的132名,我們接下來還會面對多少的舊調重彈?

走過沙登大街

熱心的同事阿霞撥電話給我:「當你穿越沙登大街,直走,看到大眾銀行時,海天酒樓就到了,別跑過頭。」

我重回到沙登大街,為了出席同事的喜酒。驅著車堵塞在沙登拉也的交通樞紐。然後重新走過這條街頭,那種熟悉的感覺就回來了。



在1996年前,我從未聽過沙登大街這地方。我不知道沙登坐落在哪一個位置,那彷彿是一個遙遠的地方,儘管與我以前居住的文良港都是同處于巴生谷。

然而1996年升上當時仍稱為農業大學(現改為博特拉大學),我才第一次接觸到沙登這地方。

接著,我由首都以北的文良港,南遷至首都南境邊陲的沙登,住了4年。在沙登跨過了我的二字頭的年齡。

但是,我對沙登大街其實是乍遠還近的陌生。在大學四年,我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腳車,腳車的輕盈與環保,卻將我鎖死在近校園的距離內找房子居住,因此在大學四年,我都是居住在斯里沙登花園住宅區。

而距離沙登大街,若是騎腳車去的話,恐怕至少要20分鐘?或是30分鐘?我不知道,但是我從未試過。我覺得自己沒有這麼多的精力每天在驕陽下騎腳車。

所以對我來說,沙登大街是一個感覺「遙遠」的地方。但在地理上當然是頗靠近的。這條老街是我只有在放假、有同學載送時,或是自個兒搭美羅巴士回吉隆坡時,才會經過的一個風景線。

因此每次經過沙登大街時,其實就等于我逃離校園的時刻,哪怕是一刻,哪怕是一兩天,總之我就不必呆在沉悶的校園裡。逃離,就是換回了奔放的自由。

以前我搭美羅巴士經過沙登大街時,我就會感到雀躍,因為路線來到這兒,證明就是與吉隆坡再靠近了一些。我彷彿看到一個無形的枷鎖鬆綁下來。



同學們常說,沙登大街有許多美食,有很多廉宜的華人餐館,還有遷就學生經濟能力的雜飯檔等。我當時的同學90%是駕電單車上學,沙登大街成為他們每日祭五臟廟的朝聖之地,因此常聽常聞,我對沙登大街是通過別人的描繪來認識的。

當然我是很羨慕的,因為在斯里沙登花園的華人食肆選擇寥寥無幾,而且我對馬來餐館是厭倦得不得了,我對沙登大街的響往,是出自于內心的一種慾望。

然而那是無法達到的事情。遙遙在望,只因為當年要當一個孝子媽媽說:我不準你學電單車、不準你買電單車,很危險啊!,只因為當年無法買一輛二手車來上學駕我是典型的城市貧戶。用兩條腳、劃兩個輪,成為我移動的最原始的資本。

我什麼都沒有。

由于行動受限制,其實我的大學生涯是蠻苦悶的。當年的我總是有一種不知投奔何處的感覺。找不到歸屬感,感到讀到科系不對勁,感到住的地方不理想,意識到自己總給許多無形的希望束縛著。



在大三或大二時,我的室友維德有一部車子。他當時還擁有一台逾5000令吉的手提電腦。10年前的手提電腦,是一件豪華奢侈品。然而,他卻為了節省汽油,而選擇住在只有步行距離的斯里沙登。他寧愿走路去上學,只是閒置著他的車子。

所以,他就成了我的室友。

維德對錢的價值觀,與他對人與事的價值觀有些相連。他總是不自由主地會有一種錙銖必較的認真與嚴肅。總之一切是劃得清清楚楚的界限。他在我們當時的住家裡,成為一個獨行俠。

但是有一次夜晚,全家的屋友都在家中溫習著功課,他就提議,「不如我們一起去沙登大街吃宵夜了!」

我們全家的屋友都沒有交通工具,平日將自己囚禁在家裡當然想要外出呼吸新鮮空氣,所以我們就浩浩蕩蕩地乘著他的車子,到沙登大街吃宵夜。

那是一個很奇怪的組合,幾個男女來自不同的背景一起租房子,平時無甚交集,即使我們出現在彼此的生活空間裡,甭說一起用餐或聊天。但在那一晚,我們就在沙登大街一起吃著宵夜,我還記得那時我們是吃糖水,大家有說有笑地,氣氛愉快。

但印象中,就只有這麼一次,我們幾個莫名其妙聚合在一起同居的屋友,在沙登大街的一間無名簡陋的小食檔,恰如萍聚。

然而,畢業後至今,就沒有萍水相逢了。我們淡出了彼此的生活。不知道維德是否成功追求到與我同系的那位女同學?我已有8年沒見過他了



雖然遙不可及,然而在4年裡經過沙登大街的頻率多了,我還是熟悉這地方的。街道上的交通燈、哪個銀行與油站的坐落地點等,要轉哪個彎可以抄捷徑到博特拉大學校園等,成為感應能力的一部份。

只是我受不了沙登大街的塞車。街道的車流量是嚴重地淹沒了整條大街,只有2個車行道根本不可能負荷排山倒海的車流量。

每次乘巴士在沙登大街遇上塞車時,看著車龍陣,我整個人的不耐煩會像块堤的洪水般,煩躁淹沒了自己。

我知道這是沙登大街的街區結構的問題,這是不可能改善的情況了,因為大街與新村在當年建造時的結構,根本不是為了今時今日人人有車的情況來設計的。換言之,這是一條無法後天搶救的街道與塞車黑區。

直至後來畢業了,我極少抄沙登大街的捷徑回大學校園。

曾經是一個想望的地區,成為車主後,變成行動上的禁區。



今晚喜宴結束,曲終人散。我驅車離開沙登大街,那種熟悉感將我推回當年的大學生涯。赫然懷想起大學的好朋友與同學,心裡數著他們的名字,一個,兩個、三個、…一個在美國,一個在日本了,一個還在大學執教,其他人,都像在魔法裡,消失了。

但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嗎?是時間改變了我們,還是我們改變了自己?生活的時間沒有什麼魔法,只是一天又一天渡日子時,我們是計算著失去。

我在沙登大街的大眾銀行前等著綠燈亮,摸著自己的肚腩,撐得太飽了,感到不舒服。一個人驅車就有一個好處──不需要顧到醜態會礙人視野。

所以,我解下了褲頭的扣子,將皮帶鬆開,坐著時才覺得舒服一些。但倏地一驚,這不正是「腸肥腦滿」的寫照嗎?

喔,我已年屆30,原來我已失去了2字頭的年紀。我可以列自己為中年漢了吧!

沙登大街綠燈亮了,我呼嘯而去,將我的青澀歲月拋在後頭。

政治人物的精力不應拿來「發洩」

政治人物與平民百姓有何不同?政治人物是表率,你在公共領域鶴立雞群,是因為你從權勢中獲得尊重,包括說起話來要有見解。

然而,馬華前總會長敦林良實為蔡細歷護航時說出「精力過剩論」時,讓人感到匪夷所思與驚駭──這不是一番有內涵的談話,卻是寓意很深的謬理歪論。

一個人精力過剩當然是好事,只是看你將精力放在什麼地方,用在打球運動或工作或是好事,至少是有生產力的事情。然而精力是拿來運用,並非用來「發洩」。

將偷情視為是精力過剩的發洩管道的話,是粗俗鄙劣的男尊女卑的思維,這種強詞奪理的言下之意,也反映出即使是偷香竊玉,也不過是一件等閒事──女性,只是一個發洩的管道?或是一個性工具?

許多強姦犯犯罪後,自辯犯罪原因是精力過剩。難道用此說辭就可以原諒他的罪行嗎?難道精力過剩就可以縱慾享樂、狎邪敗俗?成龍自辯他「犯下全世界男人都會犯錯」的事情有了私生女,是將下流誤作風流的敗筆。如今林良實為蔡細歷喊話的言論,是在渲染著偷情的偉大,還是在誨盜誨淫?

馬華這邊廂出現史上第一位女性副主席職,當黃燕燕喊出人人平等時,現今大馬女性的社會地位在林良實的眼中,又有多尊貴?可笑的是,別忘記黃燕燕在競選前也對蔡細歷勇于承認偷情後,大喊要向蔡細歷「敬禮」。

如今一位過氣馬華領袖,一位當前女性領袖皆有「一脈相通」的思維方式,潛意識裡否認偷情是有失檢點、認同偷腥純為是一種風流艷福,到底馬華女性的尊嚴、自主權放在何處?

蔡細歷的黃碟風波在年初時鬧起時,眾人以「私人醜聞」來避而不談,但私下對一名政治人物的私德已自有分寸去衡量,只是心照不宣,但並不代表是全盤接受,或是原諒。當時並沒有爆發出後續的爭議,主要是攻擊者會被批上「假衛士、假道學」等,再加上政治陷害等的「陰謀論」大盛,就閃開了道德與家庭倫理觀的爭論。

蔡細歷此次中選馬華署理總會長,也是一種原諒嗎?這只是馬華黨員的投選,而不是全民的原諒。別忘記在蔡細歷這場翻身仗中,其強敵是惹來反彈聲浪的「黃氏皇朝」的黃家泉,另兩人是陪跑成份為重。蔡細歷的當選,只反映出在那個境況中其中一項選擇。

馬華的張天賜每天接獲廣大民眾光怪陸離的風月騙局,這包括各種偷腥受騙、包二奶等事件,反映出社會墮落、腐敗與貪婪等的人性陰暗面。你可能從張天賜到最後作循循善誘地勸慰人心向善、驚回春夢。

但另一邊廂馬華的核心領袖卻鼓吹、縱容軋姘頭類似的事情,將婚外情合理化成是「社會習俗」,試問馬華還有什麼道德立場與價值觀?

後記:剛才看到《中國報》夜報刊登追訪林良實兒子林熙隆的看法,還有一則要求匿名的消息指稱,林良實在當天提出精力過剩只是與記者開玩笑,沒料到記者當真「登到大大」。

我心裡又是發笑了起來,說了類似荒誕的話後惹禍了,就怪記者天真?一個縱橫政壇如此多年的政客,你要告訴我你不是油條,你要我相信你不懂得在啥場合慎言,誰會相信這種反智的話呢?

墜天橋

那是極速地往前沖,整個腳是失控地無法踩到油門,我已知道沒有法子再掌控到整輛車子,車子就是以迅雷般的速度往下墜落,我知道我是從天橋俯衝,我的前方是一個拉拔成尖錐形的無底洞…

那種害怕是,你不知道粉身碎骨的那一刻,感覺會是什麼。



今日早上駕著車上班,路經舊巴生路,我如以往地在躦著車與車之間隙縫,赫然才想起,我不是剛剛墜天橋嗎?

我才記起在一兩個小時前,我所發的那個夢境。

墜天橋,我只記得下滑俯衝時那種無助的感覺。你知道自己會粉身碎骨,但不知道是身體先粉碎,還是會聽見震耳欲聾的砰一聲,但是我確實記得我是發了這樣的一個惡夢。so to call,夢見自己墜天橋是一場惡夢吧。

我不知道為何自己會發了這樣的夢。

但是在駕著汽車途中,驀然想起這樣的夢境時,我感覺到自己像活過來了一樣。咦,原來自己還未死去,原來自己還在驅車上班途中。

可是那種感覺很可怖,明明是驚心動魄,然而卻是恍然一夢,但實實在在地呼吸著時,又重來那種千鈞一髮的視覺、畫面與感覺再重構與再洗禮,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真的是撲朔迷離。然而到最後縈繞著自己的是一種無助與失控感,當你失去重心,又知道最後的結果是會變成肉醬時,那種滋味很驚恐。



或許近日來的工作實在太繁重了。我每天都在倒數著週假的到來。我幾時才能放假,然後好好地睡一場覺,然後自然地醒來?

我在昨晚下班回家時經過哥打京那峇魯路的橫架天橋時,看到一場連環撞的汽車,應該有6、7輛汽車因一輛急速煞車的車子,而來不及猛撞上去,全都前後凹陷了貼連在一起。

應該是貼到太近了,所以才會醞起意外。到底是什麼原因那輛肇禍的車子來停車呢?要怎樣的距離才最安全呢?要多少的速度才讓人安心駕駛呢?我在想著想著,又想著要不要撥電給意外組來採訪一下呢?可是這樣的新聞應該也常見吧?也沒有什麼新聞價值吧…

我心裡在盤算著時。我才發覺自己的內心一直無法平息下來。

我的心念像上了發條的小白兔在蹦跳著,一直圍繞著新聞想,還有dateline。我深恐自己錯過了什麼稿件的dateline、又擔心著會遺忘了即將逼近來的稿件截止日期。還有如何改進自己一個人的上稿速度、明日的人手安排是否是最恰當?是否忘了交代某某某做的事情?剛才是否有漏了看馬新社的新聞?剛才寫的新聞是否有引述錯誤的名堂?為什麼某某某這樣辦事的態度?我要怎樣回應一些奇怪的提問?

我都停息不了。播放著的音樂都進不了腦。我覺得那些平日喜愛的歌曲,化成了一顆顆音符,像盤旋在一棵大樹上的烏鴉,吵雜、惱人。

吃了晚餐後已是近晚上十時許了。我扭開電視看,英文台播放著一齣英文戲是假死病人在死裡逃後,所獲得的超能力去監測到快要接近死神的人。那是一齣宗教摻雜驚悚元素的B級電影,那電影裡還將一架鋼琴被推下樓的畫面拍得很唯美。

然後我就昏昏入睡了。

就在夢中將自己推入了如此萬劫不復的局面。



不知道我的惡夢會幾時醒來。我希望墜天橋的夢境會帶給我一些啟示。

掛冠前的經典印象


首相阿都拉終于宣佈不競選,明年3月就退位讓賢了。他在週三的記者會上除了作出這項「遲來的宣佈」,你會對這名從事公共服務45年的卸任首相有什麼印象?

如果你能從阿都拉身上的裝扮來解讀,或許可抓摸到一些潛在的訊息。

阿都拉週三所穿的西裝與領呔,看來有些不同。他是身穿淺灰色、寬直線暗紋的外套與西褲,給人的感覺是不尋常的花俏;領呔則是相當奪目的粉紅色底襯藍斜紋,含蘊著一股年輕、奔放的味道。這套西服的搭配,更不似他往日一般所穿著的暗沉色西裝般散發出莊重體面、乾脆俐落的感覺,而阿都拉身襲這套西服時,看起來是相當鬆垮。然而整體上看起來相當亮眼的裝扮,對一個國家領導人來說,是不太吻合一般預期的印象分。

當然我們不知道阿都拉心裡想著什麼,但從阿都拉在記者會上比手划腳擺姿勢讓攝影拍照、還有笑臉盈盈的肢體語言來看,他對這場形同道別的記者會,是相當地歡愉、輕鬆,但不是那麼莊重。而他此次不似上回宣佈押後黨選時,那種身穿尼魯裝拘泥的姿勢;週三他已自備稿件,更能從容地告白退位心聲,也不需納吉頻頻在旁解圍。

一個國家領導人的衣著,其實與其言辭、動作一樣,是一種對外的公共形象,是一種政治工具。在國外,一個領導人的衣著,都可被解讀為顯示經濟前景的跡象,更是深藏玄機。例如英國前首相布朗上任後領呔的風格千變萬化,當時他施政時就是力求革新;而他以不同顏色的領呔亮相時,總有潛台詞。

因此,外在形象是表達體莊重與否、拿捏得恰如其分,儼如施政成績的展現,是否切合時宜。但裝扮與政績究其底就是一個外在包裝。衣著的形象可對選民起誘導、投其所好的成份,更可藉此推銷、塑造政治身份,如果衣裝被指是小枝節的事情,那麼施政時是否有注重枝節?有時眼高手低、信口雌黃,卻連細微末節的本份也搞不好,往往就是累事的敗因。

阿都拉週三宣佈交棒時,其衣著裝扮也是在說話,但是否有說服力,則是另一回事。他上回宣佈提前退位,但沒明確表明期限時說,他要留任就是要撲滅貧窮等;然則這是何等漫長的任務啊!
此次他說要短短半年內,要提呈法案成立3個委員會;但這些委員會遲早要執行是週所眾知,阿都拉要提呈法案只是一個象征式的順手推舟手勢,或許確實說是一個下台階的舖排。從他上任時的反貪倡廉口號、現代化回教、經濟走廊等「政績」歷歷在目,再呼應著他在週三時這襲看似華而不實的西裝,真的是一個經典的印象記。

「結石」僵化的危機處理思維

毒奶遺禍是否延燒到大馬?僅看國際新聞各國的應對措施,以及公佈有毒、超標的三聚氰胺食品名單時,甚至是牽連到大馬出口的餅乾肇禍,我們會感到那種心驚膽跳。然而在大馬,我們卻是云淡風輕,似乎沒有感覺到嚴重性。

我向一位物流與報關行的朋友查詢,因為當局說已展開第5級、第6級等的檢驗措施,在港口檢查來自中國的食品,他問我:「這些不是我們一直在做著的嗎?這是普通的報關檢疫作業方式啊!」我也茫然,那么當局是在進行著什么因應措施?

大馬衛生部是在新加坡檢驗出中國的大白免奶糖含有高量的三聚氰胺後,9月23日時以一刀切的方式禁止所有中國的糖果、甜點或乳製品入口。同時會保證登陸大馬的食品是安全,因為大馬沒有自中國入口牛奶,之後該局也發放首批逾10家乳製品生廠商的安全食品的名單。

我們當時疑惑不已,只有逾10家、300來種乳製品安全食用,那其他食品是否含毒,或是可疑有毒?迄至28日時,名單才增加至994種乳製品。

當局這種做法讓人滿腹疑問。第一,衛生部沒有檢驗這些食品,皆因這些生產商只是作宣佈表明安全食用,換言之衛生部發放名單是為這些企業「背書」,單方面為涉及公眾利益寫安全「保單」,這是否過于粗糙輕率、簡化工作,又或是經濟利益牽制著公眾利益?

中國毒奶爆發的症結,也是因為人民與政府過于信任三鹿集團,但在風波過后,消費者對大企業所謂的保障、商譽信用,這種信任度已開始削弱了。

第二,衛生部選擇「報喜不報憂」來公佈檢驗成果,是一種不透明化的作法。為什么只公佈安全食用,那麼沒有列入黑名單的食品?為什麼鄰國不斷地檢驗出含超標三聚氰胺的乳製品,我們卻是一副慢郎中、一切處于被動與靜態中?

即使是充公了866樣乳製品送檢,但迄今只有26種乳製品(相等于3%)檢驗出含有符合標準的三聚氰胺,但含量是多少ppm?沒人告知。為什么只有3%的檢驗結果出爐?為什麼檢驗速度如此呆滯緩慢?當局辯稱是實驗室能力不足。

我們抱著問題去詢問衛生部的食品品質與安全組,但每次撥電是官員在開會,而即使是有文告,也得經過繁文縟節后才在當天晚上發放。如今你可以上網查閱文告,但只是迄至上週日(28日),當然因為是兩天公假,卻因此有了拖宕藉口。

乳製品是消費者膳食鏈中牽連甚廣的一環,當中潛伏著許多不可知的不確定性,但有關當局似乎都低估了這些風險,甚至不知風險可能是「凶險」的先兆?每次攸關民眾衛生、健康的事發時皆無可奉告、慢三拍、西瓜倚大邊,到底我國在監測國家威脅、應急突發事的機制是什么?

最近基肯孔雅症肆虐整條村子成為疫區,當局說情況「受控」。2年前豬肉出現長肉劑時,相關部長說「就別吃豬肉吧,罷市更好!」。2003年SARS肆虐大馬時,一個SARS病人在逝世7天後當局才公諸于世,還有高官要報館低調處理,勿打擊旅遊業。2000年煙霾滿佈時,當局也拒絕公佈空氣污染指數,還有1999年立百病毒時逾百人命斷送時,先是誤診亂投藥,最后也刻意低調處理。

現在乳製品「彷如」有毒,我們能做什么?長官說,「就讀讀食品包裝背后的標籤」。但接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