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問責何時有

吉隆坡新法庭大廈漏水、裂縫、天花板坍塌肯定已不是新聞了,日前大廈裡的第二商業高庭天花板發生傾斜,法庭緊急中斷審案而疏散人群后,工程部長拿督斯里三美威魯說,這又是材料上的問題了──怎麼又是這種解釋?

部長這次說,原來頻頻出事的是隔音天花板,接下來工程部將以石灰天花板來取代。當然什麼建材最合適做為天花板,是由專家等來鑑定,但以工程部的專業水平來看,經過多年的建築經驗后,仍然容許這樣多次的「屢試屢錯」(trial & error)的機會與空間,就值得商榷。

更甚的是,工程部官員昨日來調查工作時,更意圖封鎖新聞,要記者離開現場才肯進行調查,這種驅逐排外做法是應對能力不專業,還是畏懼被問責?傳媒代表民意去了解詳情與採訪,然而工程部官員否決傳媒的採訪權利,形同否決人民的知情權。

如果連一個部門的官員都抱持著高高在上的姿勢,意味著政府部門根本不愿意接受人民的檢視。那麼部門自身是否持有自我監督的能力?就是裡裡外外都沒有監測績效,逃避問責,才造成怠忽職守、散慢的工作態度發生。

國會大廈上次漏水后,主責承包商只是向主掌國會事務的首相署部長拿督斯里納茲里道歉,然后再通過部長的口中來暗施援手、傳達歉意,然后事情又掩蓋下來不了了之。但是為什麼主要承包商不愿直接面對傳媒交代?不挺身而出對民眾致歉?

更早前,布城兩幢政府大樓相繼發生天花板坍塌,布城控股起初還有召開新聞發佈會,后來就避見新聞界了。種種情況反映出官方在問責、究責方面還未達到透明度,官官相護、護短包庇情況也似乎不言而喻了。

三美威魯也聲稱工程部會將違紀的承包商記在黑名單,又或是發解釋信等,其實這些都是行政手段上的管制,也是一種被動的應對程序而已,而部長被報導指稱對這種層出不窮的事件「失望」與「困頓」。

所以,當下一幢政府工程又出事時,除了情緒化與逃避責任外,幾時我們才回歸專業來管理和防患未然?

十萬火急之後呢?

這是報章上《東風》的專欄文章,然而由于篇幅所限,我還有其他話要說,所以就加長來寫了。



柔佛新山搶劫、擄人、強姦案層出不窮,以致新山人民得十萬火急拼治安,即使是一則短訊也可以聳動到百人集會、進行連署抗暴等大型運動,都反映了民間的怒氣,這是情緒渲洩的咆哮,指責對象是警力除暴不足,慢郎中等的官僚作風。

對于上週日互通手機短訊而能號召到近200人來參與,對于這種感召的動員力量,我是深覺這種社會運動,是相當難得的。然而,這種激動的情緒能維持了多久?

所以,內閣本週三會議時就有了對策:增派400名警員、200輛巡邏警車,還有在各地增設警署,當然,就還有600萬令吉撥款十萬火急地划撥出來了。

至于這些巡邏警車是否有善用,或只是在警局外餐風宿露,則不得而知。幾年前政府不是勞師動眾展開了一個大馬皇家警察調查報告,其中增添警車就是建議方案之一,更撥款為全國增添了警車。然而警隊也面對無人駕駛警車的窘境,這在報告中也有列明清楚的。

我還記得警隊不久前推出微笑運動,服務質量是否有提升?新山19歲的那位劫姦案受害者聲稱被施暴后投報時,還遭冷漠對待。所以什麼「微笑運動」都是口號,而增設警署是否就可以阻遏歪風──但我們不是看過警局隔壁曾出現不少違法操作的跑馬機場嗎?

而在幾年前,我還記得遊逛八打靈再也第二區的小食區時,還可見到警局附近有盜版光碟的小攤位,增添警署就可以憼惡除姦、除暴安良?這種想法就等于是陽光底下就沒有陰影,偏偏陰影就是在陽光的另一面。

依斯干達經濟特區要紅火發展,然而治安卻亮紅燈,這是矛盾的對照。

但更矛盾的是,撥款增警力,充其量只是一項暫時、折衷對策,卻不是長遠整頓治安的方案,這是機械性地鎮壓,而非主動出擊來防治。同時,這種手段只是局部地,而非全面、通盤式的策略,我只希望警方或內閣不會如此一廂情愿,認為增添警力就可以降低犯罪率。

如果要民間進行多幾場怒吼的請愿活動后,才能增加200輛警車,這是不是一種笑話?在這種情況下,警隊應該感激民眾群起挺身而出,為他們累積了資源,而不是怪說課題已政治化,甚至是種族化等謬論,或是歸咎媒體渲染以致警隊揹黑鑊。

然而,再深思一層,劫姦案並非鮮有所聞,這些不是獨立個案,宏觀而言,這已形成一種犯罪現象。從去年吉打朱麗葉的擄姦案發生后,大家也是人心惶惶。但相比之下,朱麗葉的個案教人更感到惶然,因為死無對證,而新山接二連三的劫姦案卻留有活口來舉證、抓暴,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當人民對膻色、聳動的性侵犯報導義憤填膺時,警方也指責報章誇大渲染而推諉責任,這種情緒化的回應方式背后,是否有人對這種犯罪現象做深入的社會調查?

同時,擄姦案這種犯罪的本質、特點、危害性以及其產生、發展和變化的規律,是否有任何人認真地以科學方式來思辨、說明清楚?但只看媒體報導繪聲繪影地「逼問」受害者遭性侵害時的情況(例如詢問受害者是否被逼進行口交云云),就只陷于「狀述」情況。

事實上,並沒有人愿從犯罪學方面嚴肅探討,而抽身來看大馬的社會是否有犯罪學家?只需瞧瞧本地大學是否有開辦這一科系就知道了,而我們只知道專業執法部隊如警察等曾接受類似的洗禮與專業訓練。

相比之下,英國幾乎每間大學都在人文學院下的社會學體系下,開辦犯罪學系的情況,大馬在這方面的專業認識,是完全不足夠的,普羅大眾該如何一起與警隊協力合作防治罪案?

我們知道犯罪是階級社會下的產物,當劫姦案等治安問題歸流在社會學探討時,警方或相關單位在此時此刻起「寒蟬效應」,所以整個社會面對治安問題時只像打網球一樣,將追究責任的球來回彈拍。

新山的治安問題冰凍三尺,並非一日之寒。在「效率奇快」的橡皮膠國會裡,我國出現形形色色對付各種犯罪的法令,定罪量刑也不缺。

然而只有撥款、增警力,整個社會中法治精神、執法單位的執法意志是否存在?我們只需看平常人民是否有隨口吐痰、胡亂在黃線條旁泊車,就可以檢視整個社會的守法精神水平有多高。法治的價值觀蕩然無存,定罪量刑就形同虛設,因為罪犯在犯罪時,並沒有把法律的懲治放在腦海裡,而起不了自我阻遏的作用。

加上執法單位(不只是警隊、還有其他政府單位的檢控組)沒有貫徹執法的意志,還有人為的偏差,這都形成整個執法機制不到位。

當我們問起:大馬在社會治安綜合治理中的打擊、防範、教育、管理、建設、改造有何一擊即中的策略時,恐怕還是問號。

而能怎樣長治久安,我們到現在仍沒有聽到警隊的全盤方案,當擄姦案等的記憶淡忘下來后,結成了社會的傷口瘡疤,我只希望大家不會遺忘,更不會感到麻木。

所以,十萬火急之后,我們看到坊間有回應說,「聊勝于無」。因為, 看來也唯有這樣而已了。

訪問艾琳費南德斯.對答錄

部份訪談內容
刊于2007年6月15日《東方日報》.「名人部落」

問:你是怎樣開始投身到非營利機構辦事的?
60年代末至70年代期間,當時我是一個中學教師,在吉打執教。

當時在「放牛班」的小孩不能書與寫,我就奇怪為何他們上學這樣久都不能讀書寫呢?這是浪費時間。

所以我就去拜訪她們,這些孩子都來自貧窮的園坵地與鄉區,她們在上學之餘需要幫助父母賺外快。我就教導她們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如教她們書寫自己的名字、算術。

可是我的校長並不是很高興,因為他就是要我教完課程綱要而已,我也投身在基督教會的公教職工青年會」來協助園坵與失業人士。

我當時決定我不能當教師了,因為整個體制並沒有協助到貧窮人家,那為什麼我要支援這樣的體制呢?所以我就成了全職的協調人。

后來我加入大馬青年理事會,成為第一個女性主席,(前首相拿督斯里)安華那時是秘書,那時我就認識他,一起跑動全國來推動青年運動,帶入女性領導權。

接著我就與檳城消費人協會工作,推動消費者教育工作,在80年代時我隨著丈夫遷來雪蘭莪,開始參與女性非營利機構的活動。1985年時,我們已發覺虐待女性的案件層出不窮,我們就成立一個「反對向婦女施暴聯盟」,當時剛好發生9歲洪美鳳姦殺案,我們就展開「公民反抗施暴」的大型運動。

我們接著成立AWAM,我是首屆主席。

當時職工會並沒有女性領導,而女性勞工數目眾多,在服務業、工業化時盛起許多婦女外出工作。但是這批婦女人力是雜亂無章的,她們不知道自己的權益。

在1991年時我成立TENAGANITA來解決這些課題,我們當時就專注在園坵女工與烏魯音、雙溪威、峇六拜等的自由貿易區。

婦女是非常勤力的,但是她們並不知道自己的權益。我們有許多項目方案,例如女性領導權、貫徹更多性別平等意義。我們就開始爭取婦產假,還有許多歧視婦女的法令如撫養權、離婚,還有一些女性課題如孩子照顧中心、哺乳等都值得關注。

我們從原有的14天產假爭取到60天產假,至少這是一項小成就,今時今日我們需要90天,因為生理角度來看,哺乳需要4個月時間。

還有職場安危也是一項課題,特別是在園坵工作的女工,她們的生殖健康受到嚴重損壞,在電子電板工業也是,但沒有受到重視。

我們也矢言提高女工運動中的女性領導。在1993年時我們開始專注菲佣課題,當時愛滋病也大盛。我們決定做一項調查來研究外勞,以及什麼因素導致他們受到愛滋病感染。

我們先從菲佣的知識、行為、態度與實踐作法來探討,我們非常專注這些女佣在週末時的性活動頻率。她們對愛滋病是一知半解,可是她們在要求進行安全性行為時總遇到問題。

官司的緣由

我們也訪問男性外勞,而他們並不注重健康,他們只關注護照被雇主扣押了、他們的親友被扣與被虐,甚至死亡。這是我們就擬寫了一份名為《在扣留營虐待、折磨 及不人道對待外勞》的備忘錄,這就是導致我纏上官司的時候,這已是11年的案子了。

我從未想過一份備忘錄會起如此大的效應,導致我如此出名。

在我過去的非營利機構工作時,一份備忘錄是一種柔性的倡議喊話,這是知會政府某一項問題存在,我們甚至沒有展開大型抗議活動!我們只呈交備忘錄和舉行記者會,可是之后(有關當局)否認,還控告我發放虛假消息是非常荒謬。

整件事情中的透明度根本沒有發生。但對我來說,這是很重要的,因為有人快死去了。

如果連一個人丟失性命而草管人命,我們還有什麼價值觀,我們一定要珍惜生命。這是生命的權利,也是生命的尊嚴。這種尊嚴是來自你對每個人與每個社會的尊重。

事實上,這對我們(tenaganita)來說是,就開了「擋洪閘」,越來越多外勞來到我們這兒,我們無法關上門,我們也察覺根本沒有任何一個機構站在外勞這一邊。

職工會不會挺外勞,因為他們認為這批人搶奪了本地就業機會,同時也受到雇佣法令的限制。

但我一直相信,整個體制與治理就是決定要不要引進外勞。外勞一定要有序地組織起來,這對本地人也有益。

問:所以,之前你是專注在婦女,現在是外勞了。

是的,我們的面貌一直在改變著。我們有一系列方案提供予園坵工人,特別是職場安全。例如農藥運用后的危險。

經過兩年的研究后,我們要求禁制百拉圭除草劑(paraquat),政府就禁制,之后又撤回禁令,現在政府說,將重新被禁,這是yoyo 遊戲。

這使我們很擔憂,因為政府根本不夠果斷。如果已鑑定了這些農藥裡對人體健康的危險,就應該果斷。重新檢討之前的決定意味著行業對政府起影響作用,而有關當局就拒絕「關注」人民。

我現在參與「永續棕油圓桌會議」裡,這是將廠商、種植者、工人、零售商、販商等在一起,來找到共識,以確保棕油是永續生產的。

我們要求在牟利賺錢時,人們也受到保護,更可以保護環境。

問:這圓桌會議進展到怎樣?
我們已推動著一項實踐指南。說到生產棕油,我們需要一份審計(audit)。我們有許多課題。例如熱帶雨林怎樣了,而園坵活動一定要有限制,我們不能侵蝕雨林。

對于勞工社區,我們爭取合理的待遇、摒除歧視,我們也要保護原著民的土地。我們的工作就是教化及知會勞工這些正在進行中的過程,同時如何反饋做審計的人。

我們在發展著一項gender policy(性別政策),以讓各園坵地使用。如果有人來審計整個行業的運作,至少這有一些指南 。

園坵是二十四小時工作、職場性騷擾也發生,婦女暴力、職場安全,只是有賦權等,都是性別政策的內容。

我們的角色是教化、更得監督一些公司,一些公司甚至要求我們協助來作社會審計活動。我們會一起合作來擬寫指南。

問:gender policy幾時會出爐?
今年杪,目前有5間園坵公司已表示有興趣,我們待出爐后,就看如何採納使用。

問:這些工作都沒有做過的嗎?看來一切處于真空期。

是的。的確如此。現在是全球化,講求融合,我們不能只是談國家而已。

問:在超過20年工作裡,你見識到了真正的世界,你從中學習到什麼?

我學習到很多,很多。我學習到在邊緣群體的治理概念是多麼地重要,許多人在政府朝令夕改的政策下被剝奪了權益。對人權認識完全沒有,而且更是抱殘守缺持有錯誤的觀念。

在工業方面,他們喜歡逃避責任。企業社會責任在現在是非常重要的,可是現在這已轉化成「捐款」而已。我們強調的是口何為社區賦權,如何為他們貢獻。我們希望企業成為我們的夥伴,而不是一件物體。這是非常重要的。

我想,身為一個國際人,如果你一直持續地追求賦權,你需要知識的進補,這也讓我可以有全球化的認識與認知。如今事情已趨于複雜。政府常說全球化、我們沒有話語權,我們要貿易,對我來說這是escapism(逃避主義)。

一個政府從大選中獲權治理國家,你一定要為國家做決定,不然,就不要在位。同時,公民也醒覺他們遴選人民來治理,他們一定要監督。但是這些代議士只是要中選,然后做代議士3、4年,這根本就不是政治參與。

我們有太多的恐懼,尤其是表達的自由。

我已克服了這種自由。在受審期間…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是我被判決12個月的監刑。為什麼我這樣說?因為我被定罪時,我覺得非常自由(liberated)。

問:怎麼說?
因為我的恐懼感消失了。我可以挑戰,我準備接受有關對于人們正確的事情。沒有人可以動搖(shook)我。當我出來時,許多人微笑著迎接我,我感覺到自由。對你來說這是很難明白的,這是我的經歷。

我並不接受這項定罪。我可以堅定地企穩,我不妥協。

問:但你感覺到恐懼?
我感到擔心。它改變了我所有的想法──我可以捱這樣多年,而我的上訴到現在還未興訟高庭。我上訴了,這件案件已拖了11年。我越來越老了,連日期也沒有。

問:有人刻意拖延?
哈,是啊,就是讓我不必出來競選(全國大選)。(笑)我就是有案件在身,無法出來競選。

問:如果你是自由身的,你將出來競選?
是,絕對的。

因為這是過程的一部份。我們不能只說賦權人民,而也要帶來改變,政治的改變。

問:但那是非常繁大的工程。

是,但至少有一個開始。我看到希望的跡象。因為在非營利機構中,很難可以找到馬來人的參與。因為他們認為他們有自己的組織、他們擁有一切、政府會照顧他們。

但這現象自1999年時就改變了,現在許多馬來同胞參與,這是非常重要的,因為至少我們可以看到多元種族的參與,來達到一種平衡。這是正面的趨勢。

我認為,這是一個光束的開始,這是一種過程的開始。

問:我相信你為許多人帶來了改變,在協助別人時,你的信念是什麼?
我相信人民可以改變,他們可以被賦權。如果我們沒有這樣做,我們只是做福利工作。我們不是做福利工作。

例如我們在巴生有單親母親組織。她們常問我能賺多少錢?許多人有這樣的想法,我不會好像國大黨那樣,在某一時機時,就給禮籃,然后消失了。

我們的組織裡有5個單親母親,買到屋子了。她們說,「是你告訴我們,我們可以做得到,養活家庭,今天我們非常高興。」

這是非常rewarding。她們可以做得到,因為她們是一個女人,一個單親母親。

還有許多女孩被販運到大馬,我記得有2個女子對我說,「謝謝你救了我的性命,我以為我不能活了。」──因為她們被虐待、毆打,我們追蹤她們后救出火坑,然后將她們送回祖國家園,現在在祖國有自己的小生意。

這是非常有意義的。

我們也協助外勞,為他們追討拖欠的薪水,讓他們知道,至少有一個人在他們身邊。

在孟加拉有許多前大馬扣留犯,包括在我案件中供證的前扣留犯,我們籌措金錢讓他們開展社區生意,投資,如今成為一間企業。我們也為他們進行輔導。

還有不少前扣留犯的妻子,隨著丈夫在大馬扣押時去世了,我們為她們總動員,她們以前會拉倒在我腳邊說,「請幫我啊,我要養兒啊……」。我說,「不,你需自己動手干起來」。

所以,我們給她們一些錢來做小生意,今天共有1萬人的組織。

之前我們常面對的問題是,這些沒有丈夫在身邊的婦女面對被毆打,甚至遭大伯、in-laws強姦等,現在她們在我們的庇護下懂得反抗。這是一種賦權,來對抗暴力。

我們就像種一枚種子,澆一些水,讓這種子發芽成長起來。

這是我們真正的目標。

問:你在成立tenaganita時,你從未想到這樣大的宏愿來做這些事情?

從未。每個人有新主意,世事改變,我們只是initiate(開展推動),我們只是分享資訊。大部份人不知道要怎樣做。人的腦袋裝很多東西,可是他們混淆了,不知道怎樣將東西放在不同的面向,讓人家知道怎樣做。

問:沒有文件(Undocumented)的勞工的情況是怎樣?
非常糟糕。到了敲警鐘的地步。政府對待勞工的手法完全違反基本人權。這些勞工有逾100萬人,官方說有120萬人,我認為有150萬人。雖然大型捕動,還有志愿警衛隊(RELA),可是還有大批無文件勞工。

這意味著症結並沒有解決到。

販運人口是我國最大的問題。你到馬泰邊境,有5公里的開放地帶任由進出,蛇頭對執法當局非常熟悉,我們去那兒3個月觀察,那是完全不設限地,你應該嚴控這些出入關口,而不是懲罰受害者。

貪污是一大問題。143間公司享有執照。他們是徵聘仲介,但他們也是雇主。他們分配外勞到各公司,然后向各公司收聘薪金卻不發薪給勞工,外勞也擁在一堆,當局又不更新工作準證,而志愿警衛團闖入時就成了非法勞工,因為他們無法出示文件。

有600個越南人在地盤工作,他們給了仲介所金錢,可是簽證全都是假的。我們將護照交給執法當局,他們被捉了三四個月,就不能工作,他們能做什麼?他們就回到越南了。

我們又有虐待狂的雇主,他們逃離后就成了無文件外勞。

如果雇主非法雇用外勞,雇主就應該受到對付,外勞只是打工。但是我們去捉外勞,今天捉10個,明天又捉幾個?

所以整個體制是貪污的。而志愿警衛隊到底是什麼?

他們只是緊急法令下的產物,來關注保安。他們沒有專業水平,他們每捉一個人就獲得80令吉,他們當外勞是獵物一樣看待,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如此亢奮來捉外勞。

他們可以沒有逮捕令下私闖家人。

問:你認為體制中有內部人在貪污?
有錢賺,就有人貪污,外勞受苦,又有誰在乎?整個問題並沒有獲得解決。

如果雇主沒有受到對付,問題還是衍生的。我們有20萬至30萬名外勞在沙巴,你就應該作決定,他們不能這樣生活30、50年來當非法外勞。他們有兒子、孫子,他們的后代根本不知道菲律賓。
或許合法化他們,讓他們有技能工作,他們可以讓沙巴發展起來。

反之,1995年你給他們身份證,之后抽撤…

問:你會感到無助嗎,看到這些情況?
我們感到非常氣餒與困頓。因為政府並沒有聆聽,也沒有從中學習。

現在你說監獄過度擁擠,還要找新的建築物來當監獄,要建更多監獄,但這不是應該要走的方向。我們要更少的監獄。

問:你們用盡其事,也沒有達到目標?
我們試過很多方法、管道、運動,我們都一直嘗試。我相信我們一定要嘗試,因為這關係到人命。我認為,我們看到公民社會越來越支持我們,職工會也開始站出來了,比之前情況更好。

以前,我們是一把孤獨的聲音。

我們有人民之聲、還有其他組織,都非常關注外勞,也有更多組織機構視之為課題了。

問:但是公民社會將外勞、家庭女佣視為奴隸。
是的,我們希望能改變這種思想。雇主給6000令吉予仲介所,之后你相信有人來你的家裡工作。你對工人有責任,現在完全沒有相關的法令來管制雇主及保障家庭女佣,外勞沒有休息日,他們的護照也被雇主扣押。這一切就等于人口販運(Human Trafficking)。

人口販運是違反現有法令,是奴役勞工,除了長時間工作,更得在不同的地方過界工作。這是奴隸。

問:剛才你提到家庭女佣中的愛滋病感染,現在情況怎樣?
其中政府的失敗是,沒有確認到外勞是易受傷(vulnerable)的群體。因此,不是National Program。直至去年時,衛生部才將外勞列為易受傷群體。

外勞不能攜帶他們的配偶,而外僑、專業人士可以攜配偶。所以你期望外勞可以禁慾5年,這是垃圾。

人類擁有性慾與社交慾望,我們的統計顯示出外勞有性行為。但是我們看到被感染愛滋病的外勞中,比例不大,這不是敲警鐘。因此,最重要的是倡儀安全性行為。

我們分發安全套,也有教育工程。這是針對男女外勞的,女性外勞沒有這樣大的問題,可是她們處于高風險的狀態。愛滋病感染並非那麼顯著,但是外勞之間的性病值得關注,這是一種指標。

在大馬,外勞吸毒的情況並不嚴重,但主要是喝酒。

教育工程非常重要。昨日我們才知道有幾宗外勞受愛滋病感染的案件。但是他們沒有辦法就醫,外勞也不知道他們是愛滋病患,也沒有任何輔導,也沒有referral體系。我們現在與醫院合作,要求這些病患馬上接受治療,同時讓他們回國時可以有指引,並接受輔導、治療。

我國的政策是馬上將這些外勞遣送回國的。可是,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患上愛滋病!他們只被告知:「不適合工作」,這是非常危險的。他回國后,他將與妻子行房等,他有必要知道的。

我們的體系與政策是完全錯誤。他們必須知道他們被測驗出有愛滋病,讓他們掌握實情。但醫生在體檢后,他們的成績會送去給外勞體檢公司(FOMEMA),FOMEMA則送資料給衛生部、仲介所、移民局,而雇主就告訴他們說,你們不適合工作。

我們要求改變這樣的措施。我們認為這些病患逗留大馬7天,讓他們接受輔導、保存就醫記錄,協助他們在回祖國后可以自理。

問:外勞們大多是自己摸上門來求助的嗎?
是,因為我們與他們有聯繫。有許多知道我們的存在,而對安全套的需求量也一直增加中。我們努力地獲得更多安全套供應。

不少外勞是與本地女子有關係……我們也是在保護著國家。

同時有人指責是他們傳播這些病毒,這是完全錯誤的。這是政府給人民的觀念。(衛生部長拿督)蔡細歷上週說,有越來越多外勞被查悉患有性病、B型肝炎等,並引述沙臣伊麗沙白醫院為例,指稱這些外勞尋醫時已佔用了國家資源,這是完全錯誤的。

我們非常生氣。該醫院是接受外來移民就醫,而不是外勞,這樣舉證不對。他們是難民,那是不同的課題。

外勞也是納稅人

而外勞是有「繳稅」的。家庭女佣每年交460令吉做為LEVY(人頭稅),服務行業及建築業則是每年1800令吉,這是最高的「征稅」,而大馬一些中產階級是免稅的。這些LEVY每年有70億令吉收入,你說他們佔用國家資源,這是垃圾,他們根本沒有受到保障。他們在尋醫時得付雙重費用。

政府並沒有正確地解決問題。

問:政府慣于怪責,互指矛頭。
對,還有犯罪。只有2%的外勞犯罪,98%罪案是本地人干案。許多人都認為外勞是殺人犯,他們是小偷,但是本地的黑幫呢?為什麼會發生?

問:看著這樣多讓人困頓的情況,你是怎樣推動自己?

我讓他們看到,外勞可以自己可以做到剛才我所說的東西。

第二,我們增加在多方面的夥伴關係。

我們希望,我們有一把聲音,做一些事情。雖然有很多氣餒的情況,但我們是勇于挑戰。
我們也開始體悟到,我們不能對別人的人權與尊嚴妥協。

今天我們也看到國際支持,其他國家政府也來到這裡對話,這是非常正確的趨勢。

我們在經過11年爭取后終于有反販運人口法令,我們可以說「yes,我們做到了!」

問:但你得犧牲時間。
是啊,但那就是人生,來追求一些成績。一些斗爭是非常艱辛的,我們得到認可,我們已成長,伸展到不同的族群。


問:誰是你仰慕的大師?
捷.古華拉。(Che Guevara)他是出生於阿根廷的馬克思主義革命者和古巴游擊隊領導人。他的思想、 生活給我很多啟發,他與人民存在,帶來革命,他也不接受領導層,他繼續改變的力量。他非常有啟發性,給我帶來很多靈感。

我們也希望我們帶來革命。

我所認識的人也為我帶來希望。

我也閱讀許多書本,如馬丁路德金、曼德拉等。他們不輕易言棄。

我的宗教也給予我很多。我所做的也是非常微小而已。

問:你是怎樣在家庭與非營利機構之間遷就時間?

哈,其實是我的家庭在遷就我。你不能分開來看,我與他們是一體的。他們也是這場斗爭的一部份。我的家庭是朝向這方向。曾經有幾次一些外勞住在這裡,因為她們無法找到庇護,無處可逃,這讓我的孩子知道有人需要一個地方。

我們非常幸福。

我記得在全民反對施暴時,很多人來我家開會,我的孩子都在,我也帶著他們外出走,即使我還得在外頭做我的孩子哺乳,他們是我的一部份。

我的孩子過得很好。在我們為生活斗爭著時,我們不能有區隔化的生命。

問:但有時你得犧牲一些東西。
是的,這就是生活了。我OK。我有時沒有什麼時間讀書,因為一直開會,所以我常是在清晨三時起身來閱讀,這就是讓我吸收資訊的方法。

我不認為我可以停下來,去想什麼退休的。這就是生活的一部份了,這不是一份工作了,這是一份承擔力。

我們有很多認同與獎項。這些認同也是好的,讓我們知道我們走對了方向。

我不認為現在我所擁有的東西是一項事業。

問:平均一年你會出國幾次?
八次。

問:你不會覺得透支嗎?
有很多人問過我。但是,你可以去碰見不同的人,我的ADRENALIN水平就會升高了。我會感到很亢奮。有時在奔走多個國家后,有時差,回來后我真的很累,但只要休息一天,我就會回到辦公室。這些我的推動力。

我是有一股激情,相信你所相信的。

問:你最后想對新生代有什麼話說?

如果你能為一個人的生命帶來改變,生命將是充滿意義的。我覺得你可以努力地工作來賺錢,但金錢也可以很快地消失,人際關係也能對生命帶來很大的不同。對我來說,比起Profit(盈利)這將是更有意義及長久的,而不是只是買這,置產,年輕人應體悟到在建立事業時,改變一個人的生命也一樣重要。當你做到時,你才看到人生的其他因素也會改變,我們需要多元化的人際關係、對社區的投入。

問: 但一個人需要很清楚你在做著什麼。
是的,特別是你做決定的時候,不能只是只有一條路。

我非常擔心,我們在工業化與發展時,我們的價值觀並沒有給生命一種尊重,全都是錢錢錢。我認為是整個體制都有問題。

跳不出談判桌

首先是美國紐約,接著是泰國曼谷,普騰與德國福士偉根在地球南上北下奔跑談判,讓人奇怪怎麼沒有在吉隆坡晤商。

而事實上,大馬的一國首腦曾經親自邀請福士偉根來大馬談判,但福士偉根就是沒有回應。大馬人就只有通過斷斷續續的捕風捉影,來探索事情的發展。

國產車與福士偉根的談判下文是怎樣?迄今我們只知道「發展正面」,總之就是告訴國民,暫時不會有壞事發生。但是在5月31日時,首相已說福士偉根與普騰談不攏,因為福士偉根不認同參股事宜,因此政府將與其他企業商談,當時這就是一件壞事。

然而,兩週后的現在普騰與福士偉根又回到談判桌上,事態大轉彎了,但兩者談判的最終目標是什麼?是商討結盟、合夥成為策略夥伴嗎?還是一般性的局部技術合作?又或者是讓福士偉根染指普騰核心資產,掌控生產部?一切還是沒有人知道。

普騰錯過了今年3月自定的談判截止日期,現在又得等另外3個月。從3月迄今,普騰覓伴事宜,過程如同過山車般此起彼落。同時,海內外各主流媒體所套取的報導都是繪聲繪影,早上聲稱已入股,下午當事人就否認,相關代表索性沉默,整個普騰的市場情緒也隨著這些波動而起伏。

總結過去幾個月的事態發展,我們只能說,官腔以外,聽到的就是前言不對后語,又或者混淆視聽的論調。政府匿名高官對媒體發放的消息,更是充斥著一廂情愿的憧憬,之后分析員又洋洋灑灑分析股價走勢,最后一切淪為煙幕,務虛登場。

福士偉根下一輪的談判桌會搬到地球哪個角落?目前還沒有答案,但是普騰的管理層在談判中扮演什麼角色,還未有答案。每次報導傳出的談判代表是首相署、國庫控股,甚至是另一家政府關聯公司森那美集團,普騰的管理層與董事局人在哪裡?

讓普騰徘徊在談判桌,一切美夢只是紙上談兵。普騰只剩下一個名字,而不是一個品牌。這形同國產車只剩下一個夢想,而不是現實了。一家政府關聯公司,幾時才可以回歸到商業邏輯與求利求存中,擺脫政治考量的干擾?



遲到的接觸

我在專訪蔡明亮前,一直四處託朋友找一兩齣蔡明亮的電影來看看。除了《天邊一朵雲》,我並沒有觀賞過名導的任何一齣戲。

后來,我才知道坐在我對面的維興有蔡明亮的電影。我向他借來DVD時,已是專訪內容出街兩個月后的事情。

我先看的是蔡明亮的《青少年哪吒》,是蔡明亮一舉成名的早期作品。李康生以原名上陣,還有陳昭榮,兩人都是稚嫩的樣子,青春洋溢。我對陳昭榮的印象是他與劉若英合演的《征婚啟事》而已,沒有想到原來他是這樣早出道。據聞他現在已成了八點檔閩南劇的搶手貨。

由于之前我只是從過去的報導等了解蔡明亮的電影,還有青少年哪吒的劇情內容,然而真正接觸到眼球時,有另一番的觀感。當然其中一種感覺就有一種熟悉,尤其是李康生扮哪吒上身來嚇其父母時,蔡明亮親自對我說拍這齣戲后李康生得了歪脖子的怪病的記憶就湧上來了。

蔡明亮還說他之后四處帶著李康生去求醫,那是幕后的故事。而觀賞部電影時,眼前是畫面,腦子裡卻是蔡明亮口述時的畫面,當時是看戲,但事實上又像看著銀幕后的一些東西,情況有些如幻如真。

不過蔡明亮沒有提到那場戲,是以苗天一個飯碗擲去李康生、大罵一聲「畜性」來收場的。所以當電視畫面一出現這幕時,我就覺得很有張力了。

當然青少年哪吒還是我可以接受範圍內的作品,並沒有過于抽象或沉悶的鏡頭。而且,我才知道原來要破壞一個人的摩哆,可以做這樣多的東西。

無論如何,我還是回憶著這齣戲裡每個主角的妝扮與服飾。我恍然覺得這是80年代末的電影。看到男的穿著是高腰線的牛仔褲、一頭蓬亂的短髮,還有女的是粗眉艷唇的化妝,就覺得時代倒退得很遠。但事實上,那也是我經過的年代啊。

還有見到銀幕中街頭上出現一堆堆的摩哆時,我就想起親自去到台灣時所見到的情形,當時就很奇怪,台灣真的很多摩哆啊!蔡明亮以最原始的手法呈現出台灣真實的一面,原來電影可以那樣接近真實人生的。──可能我們就看太多《蜘蛛俠》等的電影吧。

希望遲些再有機會觀賞蔡明亮的電影。與他專訪是一種機緣,然而真正要接觸其作品卻是之后的事情,希望下次有機會再與他碰面時,能與他分享一下我對其作品的感受。

Future Erections?

6月9日。今天是大馬歷史上一個重大的日子。

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裡,我收到一則短訊:

Everyone expects XX to anounce the future election.
Instead he announced his future erections.

莞爾后,覺得這則短訊是今天的一個注筆。

幾個女人的故事


這幾個星期來,大馬在國際轟動的焦點新聞主角都環繞著女性。首先是漏水又堂皇的國會爆出「月漏論」,國會議員馮寶君糊里糊塗成了主角,更得勞動婦女、家庭與社會發展部長特別處理。

為何一位女性國會議員受辱要讓女性部長來處理?其他男性部長沒權置喙這些無禮的國會議員嗎?最后兩個國會議員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歉了事。

然后我們看到聯邦法院在裁定馬來婦女麗娜喬伊申請身份證上刪除「回教」字眼敗訴,法官三司出現歧見之外,也引起全國上下的爭論。紙面上的宗教標籤與生活實踐不能出現灰色地帶,原來約束人民的良知與信仰的只是一張身份證,回教法庭的角色原來可以凌駕在憲法下保障的民事法庭,事情背后有這麼多「原來」。

而本週二引頸長盼的蒙古女郎阿妲都雅炸屍案開庭后,死者家屬隔重洋攀萬山來出庭應訊,然而11個小時內總檢察署赫然撤換檢控隊伍,案件又展期兩週,主審法官被揭發與第一被告的抗辯律師有親戚關係、到最后總檢察長在各界逼問下才道出原主控官又是法官的羽球球伴,才發生這種「一聲不響」大開刀來確保司法公正的奇聞。

這三件事中,三位女主角的命運與引發的事態后果各異。

─馮寶君在國會被羞辱時完全不知情,之后是悲憤莫名,引發了一場女權喊話運動;

─麗娜喬伊本尊不曾曝光,神秘的面紗未被揭,卻掀起一陣輿論;

─阿妲都雅成了一抹幽魂后,在牽引著補選走勢之餘,更引爆目前最熱門的司法議題。

當然,三件事情皆有一個共通性,在輿論滔滔的背后,就是充滿著戲劇性的轉折。媒體是好奇,還是讀者在捍衛著知情權?但是就是沒有真相。

不過,迄至昨日,一切緊繃的情緒「恰恰好」都軟化下來,因為首相拿督斯里阿都拉公開表白其黃昏戀,並在本週六為全國人民增添一個新首相夫人。

當然,這件事情中的主角也是一名女性,而引起街頭巷議。在媒體「深居簡出」的珍妮如何打動政府首腦,在各大媒體鉅細靡遺報導阿都拉的告白下,終于讓人有些頭緒。現在大家也受到首相春風滿臉的感染而放鬆心情,所以就暫時不要去想起近來不愉快的事情吧!




首相署滴水景觀


這就是首相署的等候大廳。



漏水看起來已滲透到雲石地板裡,色澤是比較深的就是水跡。

















我的手機太差勁了,所以鏡頭還是朦朦的,如果仔細看還可以看到邊沿有發霉的痕跡。


「豆腐渣工程」成為最紅的字眼,漏水、裂縫、天花板坍塌等的都已不是新鮮事了。過億成本的政府建築物,是否偷工減料、是否魚目混珠使用次等質料建材,甚或是還有多少個政府會轟隆地應聲倒下,大家都在等著看好戲般,在考驗人民的忍耐力時,到最后,大家就會麻木了。

會怎樣麻木了?就好比前天我到首相署出席一項匯報會談首相新婚時(是的,我們有新的首相夫人了),先來到首相署大廳,保安人員忙著各自的東西,連前端的掃瞄器也沒人看管。

由于抵達時間過早,大廳的保安人員不允許我們上樓,所以靜靜地就呆坐在大廳的沙發上。

然后,我才發覺我的腳底下有一攤水跡,水滴是以每10秒鐘滴一次的頻率漏下來,我抬眼一看,才發覺原來木棉質料的天花板,嵌著冷氣管的管口漏下冷氣水。

我更可以看到那方格管口的邊沿,都是一圈圈地滲透著黑色水印,而且表皮更是浮凸斑駁起來,顯然是浸水過度后,發霉了的效果。

俯首仔細一看,那攤水跡鋪展在名貴地花斑雲石地板上,看來也有一段時日了,因為水跡覆蓋著的面積,色澤比較深,可見水跡也已滲透到雲石裡,所以導致美麗的雲石也變色?

如果有人恰好站在站在漏水處,可能只是一兩滴水沒甚影響,然而由于地板是斑駁不顯見,一個不小心訪客誤踩到水跡時,恐怕就滑倒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再看其他冷氣排氣管口,也發覺隱隱約約地出現漏水后的發霉痕跡。

看起來是冷氣管在排水時已出現故障,可是沒有人來修理嗎?

首相署是堂堂一個國家行政首腦的辦公室,大廳更是接待訪客的必駐之地,但滴水漏不停,會不會影響形象呢?

后來,我經過那片漏水處時刻意繞道而行,以免沾濕自己的鞋子,心想自己做新聞時對政府部門漏水等已司空見慣,已經是麻木,但這也是妥協的一種諒解。可是一想到首相署也有不少國外外賓出入,見到這樣的基本的保養功夫也做不到,又會覺得汗顏。

我去向保安人員討pass時,也沒有對他們提問大廳漏水的事件。連一間新建的法庭或圖書館等都可以問題一籮筐,我想,一個首相署的冷氣漏水又算什麼?

所以,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