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點11點10點



10.00pm

踏出報館的那一刻,才恍然下了一場雨,雨已歇了,夜涼如水。

幾時下的一場雨?我沒察覺。我不喜歡下雨天那種寒冷,因為報館的冷氣冷得刺骨,會讓人轉瞬間就饑餓,但在電腦前狂咽食物後卻發覺肚赫然漲起來,消化不及的狼吞虎咽,像眼前的稿件。

在報館只能很植物性地存活著。植物性是那種見不到的動態,幽幽寧靜的背後,其實心頭裡是驚濤駭浪,當然也是一點一滴地在成長著,只是不為人所見;所以每天只是靜靜地進行著光合作用,很可笑的是我們是見不到陽光的。

所以我才會選擇在下午時寧愿走遠一些的路去吃午餐,至少那是我午間可接觸到陽光的機會,不然在踏出報館時,已是晚上、甚至距深夜很近了。


11.00pm

剛吃完晚餐,這是第幾頓在近深夜的晚餐?而這是否可說是一頓晚餐?抑或是一頓宵夜?

晚餐或宵夜,都是一個名詞,但也是我現有的生活的代名詞──不健康。母親剛剛開門見到我下班回來後就怪叫:「你在做什麼鬼工哦?」

都是一份工(只是不知道是否是鬼工)

我不知道當一個人遲下班時會否被視為盡責,因為我曾被一名上司在手機短訊中斥責,指我在正式的下班時間後,人卻不在報館審稿,是不負責任。人在現場才能說負責任嗎?但許多人在崗位上沒做事情(比如上facebook、吃零食、談手機、上聊天室、發白日夢等「秘撈私事」),這也是叫負責?

(所以不是有那句老話,人在其位不在其事嗎?)

問責不是叫你當法官又當檢控官般去審問,問責應是自己心裡捫心自問,你是否盡了本份去做你的份內事?

那什麼是份內事與本份?不知道許多人是否記得,還是懵懂不知,或是後知後覺,更壞的是故作不知。

當一個長輩忘了自己的本份,而故作天真來推諉責任時,那更是一種不負責任。別告訴我你當了多少年的老行家,如果你有這番上下的資歷,那麼請出手俐落伶俐些,因為你的資歷為你創造了有利的條件為後輩指點江山,而不是比手劃腳,造福蒼生,那麼你別只是希冀人家會仰望你。

因為仰望的角度,不是永恆不墜的。


10.00am

又駕著汽車去上班了,循環的生活型態與節奏,駕著近十年的小型車子在馬路上奔馳。

回到外婆家時許多親戚問我,為什麼你還不換車?(沒錢,我答)為什麼你沒錢?(因為我要省錢,我答。)

然後我的親戚說,你要換車就找我。

我問為什麼時,才想起他是做二手車生意,所以他順理成章地說,「因為我要收購你的舊車。」

所以我知道為什麼有人會關心你的車,人總是很現實地想到方便自己的好處,當然更多人會粗淺地會藉著一輛車來關心你的身份與地位是否相符。

我不相信一個人駕什麼車子能反映出他是怎樣一個的人。這是物質表現,也是一種錢財、生活價值觀表達的價值觀,但不是一個人的品德價值觀的表現。

因為駕著一輛馬賽地的人士,可能只是一個受聘的司機。即使你真的是一輛名車的車主,你只是在操練著一幅精緻機械的操作員,同時不是只有你才會操作這幅機械。

所以,駕著一輛幾百萬的名貴房車,不能等同于你就是一個名貴的人。

其實汽車就像一個人的名銜與地位,你是被車子包裝著,而你是去操弄著這名銜,你有這名銜就應該做更好的事情,就如你有一輛好車就應該在不危脅他人的時候風馳電騁。

但擁有一輛名車,不代表著你就是名符其實的華貴與高尚。

因為,你充其量只是一個operator。但你是否真正地在崗位上operate?

我駕著的還是小車,當然我的汽車能力跑得不快。然而一年前我試過從布城駕車回到首都市中心報館,只花了半小時。我訝于當時的速度與好運,但我並不是橫沖直撞在飛馳,我只是專心地想著用最有效率的方法來到達目的地。

或許比起幾年前,我已少了那一份靈銳了,但是即使到現在,我還是可以接受被人超車,反正人人都欺負小車子就霎那移過來卡位佔位。

只是我的理念是,你要超車我ok,但請你駕得比我快,讓我跟不上,讓我追逐你,你別在超車後卻擋在我前面慢條斯理,面對這樣的烏龜車,能做的只能超越與趕前。

當然還有一些與你平行的烏龜車,不只慢,還會醉醺醺地左晃右擺迷失方向,當你不知道自己的方向要做什麼時,當你聽到別人的車鳴時,就別惱羞成怒而盲目反吼,這種車鳴只是讓你驚醒一番,而不是要趕你到絕路,因為你不知道自己的不負責任已干預到別人的生命,畢竟你應該對你的生命與人生負責任──大家都是走在同一條路上,或許日後不是朝向同一個目的地,但當大家在軌道上運行著時,你別希冀別人與你一樣慢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