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費漲的消費衝擊

國能終于宣佈電費平均起價12%,這是繼燃油在2月杪宣佈起價、伴隨而來的調息週期等次輪的漲風。儘管經濟學家認為電費起漲對通脹率沒有起直接影響,連首相拿督斯里兼財政部長阿都拉都認為漲幅「合理」,老百姓還有什麼話說?

在「多用多付」的原則下,全馬會有41%的電力用戶將受到沖擊。事實上消費者目前在12%的電費起價下,紛紛感到已墜入脹風的惡性循環中,特別是利率蠢蠢欲動醞釀調升,已讓舉債度日供屋與供車的消費者出現一種壓逼感。

目前人民最擔心的是後續的調漲效應,包括商家會將電費起漲的成本層層疊疊地轉嫁給消費者,即使非直接,也會間接地造成物價騰漲。2月杪的燃油起價後柴米油鹽等都宣告物價上揚,而有關當局除了到一些小食中心巡視警告小販不要趁機起價之外,到最後承受消費壓力的還不是百姓本身?

電費起價的間接沖擊將是影響消費市場的氣氛,每個人都感到漸]裡的金漱J不敷出,為了應付生活需求,進而控制消費,這種集體焦慮感形成一股籠罩市道的陰影,繼續拖垮消費力道。連最熱賣的汽車銷量也在今年首季下滑,市道疲弱與降溫可見一斑。購物商場中的人潮熙攘,其實只是一場騷動的泡沫化假象。

事實上在沒有句號的脹風中,老百姓距離歌舞昇平的日子已離遠了,難解後顧之憂,消費人對未來開支的不確定性感到擔心,薪資也不見得有調高。當然高消費年代還不致于將大馬一般小康人戶打入溫靴下,但在短期內,國人基本的生活素質水平已消退滑落了。

政府說今年內不會再宣佈調升汽油價格,但還有下半年的倒數期,我們將一步一驚心地等待漲價生態。要如何懂得運籌帷幄與生活理財,還有如何調適消費型態,看來是國人最必要的生活智慧。

可是有關當局沒有積極地安撫人心,或是進行任何提振市場的措施,而僅靠一些粗糙蒼白的精明消費運動來勸導消費者,看來今年下半年還有一連場的寒冬。

國際學校的迷思

初上中學時,我認識幾個英語掌握能力極強的同學,不論書寫談都讓我們這些華小生自嘆不如。

後來才知道他們畢業自首都鬧市一間馳名的繳費私立小學,據悉該小學是上午採用國內教科本;但下午後就在補習班使用新加坡英文課本上課,鍛鍊學生的英語基礎,而每年家長都趨之若鶩為孩子報讀。

我這幾名同學在中學畢業後往歐美國家唸書,有者在英文報做記者,或在私人企業任高職。他們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英文底子強而無往不利。這是托新加坡英語課本的福嗎?這是因為我國的教育制度比較弱?這是教育商品化與貴族化後的好處?

昨日教育部長拿督斯里希山慕丁聲稱要放寬大馬國民就讀國際學校的條件,並矢言要將大馬的國際學校成為亞洲區域中心,也要避免人才流失等。

這項建議看似有前瞻性,可是再一次見識到外國月亮比較圓的迷思。加強國民學校成為全民首選的口號還未降溫時,各地華小也年年爆滿沒學額,以英語掛帥、標榜國際化求學環境的國際學校門檻一旦拉低,恐怕中產階級的華裔父母會擠著血汗漕茖悗臚l到國際學校讀書。

教育部聲稱要防範人才流失,減少外匯流失,言下之意就只有國際學校才能成為「梧桐樹」,以讓人中龍鳳「築巢棲息」。這是否也是一種自打嘴吧的招認,否決國內原有的教育制度?

曾幾何時,政府任何事都要成為本區域的第一。例如去年國家汽車政策要將大馬的汽車領域成為本區域汽車製造中心,高等教育部也喊出成為本區域高等教育中心總匯,于是我們看到私立學院如雨後春垂_起,但也濫竽充數;在教育商業化的浪潮下,也有一大堆有實力而沒財力的優秀生被棄在國立大學門外。

大馬的人才流失已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以致面對當今人才斷層的嚴峻現象。我們在「終身學習」之餘,其他國家的新生代已站在知識的最前端,而我們就終身去競逐。

教育部以開放國際學校門檻為名當然是好事,但實際上是變相的教育商品化;減少外匯流失其實是捍衛經濟利益,對人才流失只是隔靴搔癢而已,如何增強我國的教育體質、提升教育素質、改善就學環境來激發學習思維,還是交了白卷。

誰在掩耳?

普騰前總裁馬哈里爾有一次在新車推介禮後,我們一行人對他前仆後繼追訪他發言,內容不外是普騰的表現、品質等的「指定」問題,大家都爭取一些出其不意的新聞材料,但馬哈里爾當時捉狹地作著掩耳狀,示意他不會評置,然後傳媒又落寞地一哄而散。

後來去年中與馬哈里爾做了一次訪問,當時他有問必答,還針砭時弊。在今年事過境遷,馬哈里爾從一個發燒的頭條人物,卻變成為一篇洋洋灑灑的文章也淪為報端上的「讀者來函」來處理,此次變成每人都掩著耳朵,我去採訪馬哈里爾前,不少同事朋友也問:「他還有話說?」

為什麼馬哈里爾還有言而不休的戰斗力?他昨天說,「人們可以改變對我的看法,但是不能更改我在普騰的成績單。我可以與你對質,但我們必須說真話,你不能玷污我的人格。」

從普騰賤賣MV Agusta,到普騰特召記者會回應,影射董事局遭馬哈里爾凌駕及做出不智商業判斷;再到傳媒處理新聞後,民間輿論和迴響已不強烈,社會對馬哈里爾「降溫」,權力的炎涼,點滴在心頭。

連馬哈里爾自己昨天向我們陳述他對國家汽車政策的意見前,他先做了開場白:「我不知道我還是否『切題』(relevant),但是這是我對政策的一些想法……」然後就侃侃而談。

不過,我還是將他的談話儘量報導出來,儘管馬哈里爾被認為是過氣人物。只要言之有物和有建設性,不理是販夫走卒的小人物,其談話都應傳達出來;但若是空泛喊話,應景作秀,即使是達官貴人黨魁,也不必過于渲染。

但普騰顯然對馬哈里爾已不聞不問,民間對汽車工業和普騰等的生態競爭問題也顯得愛理不理,是因為事不關己?這次誰在作掩耳狀?

然後,這些貼身課題又迅雷不及掩耳地落幕了,公義和真相似乎都是離題的課題。

有時我會想起自己中學時曾經是合唱團的團員,可是我只是一個男低音,站在最后一排唱著一組組不動聽旋律的音符,為這些音符發出聲音。我才發覺自己對歌唱有恨鐵不成鋼的熱情,因為我始終無法做獨唱的男高音。到現在我也沒有再去卡拉OK唱歌,只知道自己的歌喉充其量是低沉的嗓音。


以前我也每年參加揮春比賽,每次題目我都會挑選七字對聯來揮毫,將紅紙翻捲摺疊,在十四個格子裡來潑墨,我才知道自己功夫不到家,無法在每一筆划都充滿眉飛色舞的生命力,因為我只懂得楷書,無法用筆法來臨摹自己的思想。


現在在報館工作爬格子,才發覺原來版位那樣珍貴,文章要語鋒珠璣,在字數與版面設定下不能逾越。刪了許多字眼贅詞,才發覺自己要說的只剩下七零八落。


或許在這裡可以變成我一個沉默的卡拉OK廂房,用文字世界來取代揮毫時一筆一鉤的磅礡氣勢,或許,在沒有限字數的國度里,成為自己一個人研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