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色以後

有時對歷史過于清楚,是無法難得糊塗的。政治人物的一言一舉,總會有一個印記與檔案記錄,只是一般人的記憶盛載不了多少往事,甫掛在唇邊,就隨風而逝。

例如前首相敦馬哈迪醫生譏諷首相署部長再益要對1988年司法危機道歉是「雙面人」時,就沒多少人會記得再益20年前是回教徒律師公會的主席身份,所說過的什麼話,而前副首相安華在大選前也被在朝領袖譏為「變色龍」,現在則「行運一條龍」。

不論是什麼政治辭令或修辭,歷史常常是以事件的瞬間來定義,也因為過去資訊不透明化、行動密室化,以致許多歷史軼事都是雜亂無章,甚至顛三倒四,導致社會出現歷史斷層,一片混世。

今日翻昔日的舊帳,明日看今日的腳步,誰也摸不著真正的路數。

事實上我們有更多政壇的「變色龍」,這是適者生存的規律。在20天前的全國大選,也讓我們看到滄海桑田的棋局變色,將軍也成了馬前卒。例如前雪州大臣基爾之前是前呼後擁的貴人事忙,下台後只需搖一個電話,伶仃人不再高不可攀。

檳州首席部長林冠英之前多次只發文告針砭時弊,如今在報端上每天讀著圖文並茂的報導時,咫尺又彷如天涯。

又或者之前多位「大人物」下野後,就通過文告或撰文致函報館口誅筆伐,擔任著反對黨之前的大旗,讓閱聽者恍若隔世,但也期待著下一章戲味十足的續篇。

區區一場政治海嘯,讓傳媒對政治人物的身段變化──仍是當家或已是喪家犬,已不言而喻,這是浮生的婆娑人影,權勢起落的寫照。但當事人是否覺得自己的定位有變?

畢竟掌權後也不能再像過去般只在扶手椅上指手劃腳;相對地曾經居廟堂之高,如今只能處江湖之遠。堂前燕飛入百姓家,刁蠻頑童也披龍袍,更考驗著政治人物行止之間的雍容,進退之間的大度。

只是大馬政治變不出既定的格局,祭種族牌,耍民粹主義,也是政治領袖個人利益得失的盤算。

過度政治化時局,讓我們忘記檢驗真正的民主體質,治理的新思維,還有前瞻智能與理想。

我們只是擔心,這一次所謂的還政予民、選票新力量,是否只是一份偶然的機緣,僥倖的民意展現?

這幾天的政局變化已告訴我們,沒有所謂的「傳統作法」或「權威」「獨霸」,只是身為傳媒,我們是否還要讓自己羈于過去的臣屬文化中,甘做一個乖乖牌?只是為了一張年度的準證,而甘于拐彎抹角來報導政治新聞?刻意不誇大反對黨的新聞?連版位、幅度都諸多設限,主流媒體的編采人員,還可能停留在過去未政權變天時的階段,懷念前塵。

而一般升斗百姓,是否能企盼到人治還原為法治?在天雷勾地火後風雲變色,只希望一切不會變黑。


此文為加長版的《太陽底下》專欄文章

從不入流到主流

本月8月大選時,國陣政府在雅虎電郵信箱打廣告來競選拜票,每打開信箱時總看到廣告一閃一閃地去吸引網友的目光。這是首創先河的做法,足顯國陣廣告勢力也滲透網絡。

加上淹沒主流媒體報章的廣告,到競選期最後一天時這些廣告更是傾巢而出,絕對壯觀。

但是,澎湃的平面廣告與資訊也比不上網絡裡暗地澎湃的資訊來得更具魅力,特別是部落格、視頻網站如Youtube等如同資源豐富熱帶雨林般,從惡搞的海報、片段到新聞內容等,真是讓人覺得「美不勝收」。

從過去黃明志改編國歌遭圍剿、部落格遭主流媒體起訴、部落格被斥為是「垃圾」,最後政府高官還宣稱要以實名制管制部落客等,顯然地網絡媒體、部落格已反客為主,但是政府卻因為鴕鳥心態耍出各種手段,防攻網絡資訊,甚至無知地陷入盲點自圓其說。

就是因為否認網絡的威力,或是心虛卻無可奈何去抵擋如洪潮般的轟炸政府的網絡資訊?

如果說在網絡世界裡宛如大霹靂般爆炸性成長是一個宇宙,那麼以無形大手控制主流媒體,無疑只是佔據區區一個星球而已。特別是,大馬媒體需要屈服于1948年印刷與出版法令,不聽話就無法獲得或更新出版准證,面臨黑市出版的窘境。

使用這套惡法來箝制主流媒體,其實是一種更不負責任的做法──對不起真相、對不起民眾,以封殺、誤導、操控手法製造假象,在愚民化的背後,簡直是淹沒了實況。

國陣政府在這種自我沉溺的手段中,其實是製造出一種「虛擬假象」(Virtual Reality),以致最後自欺欺人下摸不著民情,估計不到戰情,在大選中兵敗如山倒。

老實說,上網瀏覽部落格或尋求新聞題裁已成為我每日必備功課,檢視立場、觀摩技藝,而不少部落客深耕的文章內容顯得更有深度。有時,許多新聞快訊都是第一時間從網絡上知道。

至于一般普羅網民,寧愿看Youtube也不會扭開電視台來看新聞。有誰還會扭開國營電視台或首要媒體壟斷的電子媒體來收看新聞?

如今人人都可以在網絡上擷取對味、訴求小眾、取向多元、分類繁多的資訊。但主流媒體因在法令的箝制下,只是與時節脫鉤,報導失真,或是一廂情愿自說自話,徒然讓閱聽人唾棄,主流媒體的公信力不再像過往般形同「皇后的貞操」,連懷疑都不可以。

在這種大顛覆的趨勢下,所謂的愚民政策,或是民智未開的說法是否還存在,已不言而喻。

老實說,在這次的大選中,不只是國陣政府吃敗仗,主流媒體如我們等更是大吃暗棍,因為在新聞呈獻、速度上的「快意」、閱讀時的痛快感,遠遠比不上網絡媒體。如果你有門路,還可以讀到一些部落格快而準的小道消息。

連首相馬哈迪的女兒瑪麗娜的部落格也來到了100萬人造訪人次,如果一個網站的資訊可以販售100萬次,每次都以1令吉付費的話,瑪麗娜也可賺100萬令吉了。當然,本地還有更多知名的部落格。

所以當我讀到新任的新聞部長阿末沙比里聲稱要會見一下本地部落格時,只聯想到:「屈服」這兩個字,證明作為行政管理者,政府也體認了部落格與網絡資訊的威力。

而之前聲稱部落客都是垃圾、無聊之輩的納茲里、東姑安南等惹來了國際的恥笑後,如今還能在阿都拉的班底中出現,只是會不會再爆出類似無知傲慢的言論出來?

阿都拉也已經承認忽視網絡媒體的報導,是此次大選潰不成軍的敗因,顯示出國陣的確是後知後覺。儘管從多種手法中不見得阿都拉政府及其幕僚忽略網絡媒體,但事實上是輕視了網絡不設限的最終傷害。

我倒是希望隨著大選後會有關當局能出現新的思路,去認同網絡上真正的無邊疆大千世界,去聆聽這些聲音與意見,而這種新思路絕非迎合來得到五年一度的選票,而是追求整個社會更開放的資訊對流。

主流媒體要保持超然與中立之餘,理應享有合理的鬆綁與自由,在更開放的環境下,少一些無形大手滲透干預,讓該些太上總編輯滾蛋,那麼我們才能為讀者提供更正確的資訊,否則也會被讀者投反對票。



此文為加長版的《太陽底下》專欄文章

政客的學歷虛名

如果我要問:到底我們馬來西亞的新內閣成員及副部長,肚子裡有多少墨水,有多少斤兩的功夫,我們不如先來問另一個問題。

為什麼首相女婿凱里一回國當上了乘龍快婿後,他畢業自牛津大學會成為炒作話題?

原因真的很簡單,因為迄今我國的正副部長中,沒有一個是畢業自牛津或哈佛大學的。這就是一個很強烈的對比。

阿都拉在週二宣佈新內閣後,還有陸陸續續地各州有全新的州務大臣誕生時,我們發覺原來霹靂州的回教黨州務大臣尼薩是放洋英國的專業工程師。而那位突然間竄出來的玻璃市州務大臣末依莎,卻遭網友揭發擁有的是一份假文憑,頭頂著的是一個偽博士學位

但是主流媒體不敢去報導,反正已是一州之長,多了一個拿督的銜頭,有沒有博士的稱謂也是次要了。

但是,學術背景及學歷,難道只淪落成為一個虛名?而該些真材實料的有識之士,當上政客後,他們的學歷就是浪得虛名?

我今天做了一個綜合統計。大馬這次有32個部長及36個副部長。在檢視他們的最高學歷中,原來,有那麼多的「原來」。

剛升任為企合部長,在裸蹲案中無禮放肆發飆叫外國人不滿警察可滾回祖國、接見家長投訴時將投訴信狠擲在地的諾奧馬,他原來是畢業自「倫敦艾林學院高等教育」。(引述自青樓報)

真的是前所未聞。我谷歌了「艾林學院」,搜索到不知所謂的東西出來,到底這是什麼學院?

另一位原產業副部長柯希蘭(民政黨)被報導是畢業自美國西太平洋大學經濟碩士。 原來是美國一間不經核實的大學──就是俗稱的「野雞大學」。

內政部新貴,即是首相阿都拉政治秘書旺阿末法立,則被報導是畢業自「倫敦泰晤士谷大學」(Thames Valley University)法律系。這間也是一間有「知名度」的大學,因為這是全英國學術排名都是敬陪末座的大學,即連財政也捉襟見肘。

至于新任的青體部副部長,黃日升則在英國桑德蘭大學考獲商業管理學士。桑德蘭大學在英國泰晤士報大學排行榜是第80名,也是全英國名不經傳的末端大學,而且與大馬多間私人學院是辦雙聯課程。

而無甚作為的聯邦直轄區部長朱哈斯南是軍校出身,也是一名前機師,所以沒有正規的學歷。

較出人意表的是,原來我們的首相署部長拿督阿末札希,則是畢業于哈佛大學商學院的企業通訊碩士。但真的是否是「哈佛大學」?我也有所保留,網上全無這名前新聞部副部長的履歷表無法查證,我唯有相信青樓報。

只是稍微可惜的是,如果許子根戰勝成功上京,畢業自芝加哥大學的他將是本屆內閣中最耀眼的學者政治領袖。

至于我們較為熟悉的希山慕丁、納吉、賽哈密及萊斯雅丁,則是師從英國較有名的大學,特別是希山慕丁竟然是師從全英首5名的優秀大學──倫敦經濟學院(LSE)法律系時,可真是跌破眼鏡。萊斯雅丁則是倫敦大學的國王學院的法律博士,國王學院也是英國十大優秀大學。

我才恍然記得,難怪希山慕丁、賽哈密與萊斯雅丁如此「能言說道」。採訪過他們的同行都知道,他們都能舉一反三,最可怕的是:可以將一件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晦澀化,總之勢必令聽者感到頭昏腦脹為止。

至于已六屆入閣的慕斯達法,從高教部轉到去農業部,大家都說他是學者出身,不過一看之下,原來是美國波士頓大學經濟系碩士。但是偉大的政績仍然交白卷。

可以看到巫統22個部長中,近乎一半是海外留學回來的。 這可真多謝我們的新經濟政策,所以為我們帶來了這麼多的「菁英」回來。

但是縱觀這些正副部長們,來來去去都是負笈英國為主,美國其次,澳洲居三,就真的沒有多少個放洋國家了,國際格局不大,而且真正畢業自名校,真的是「零」人數。

當然,我知道這一批人,是無法代表大馬人民的。



以前常聽的那句話是:一流的人才不去當政治。我相信不少聰慧的大馬人在頂尖大學留學,然而如果沒有那股獻身祖國熱誠、政治熱情的話,畢業後才不會回國服務。

所以,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才是這些剩餘的二三線的政治人物。他們當中也有真材實料的,但明哲保身,或是媒體自由封殺的環境下,成了寒蟬。

所謂的二三線政客,他們當然是有一定的智力去接受高等教育,也有一定的狡黠才能在政壇裡打滾,但是他們的涵養與學識,並沒有反映在言行舉止上,也沒有真正發揮在國家治理上──否則我們的國家怎會有那麼多不合邏輯的事情發生?

而即使是學者,從政了就形同沾在醬缸內,說什麼清流、拓落、清謙氣息,也難能有不染于淤泥。有時聽到他們白痴、歪曲常理的談話時,除了覺得是「狗嘴裡長不出象牙」,甚至覺得他們連常識也沒有,但是記者偏偏就得要據實報導出來,我們也不想讓他們失禮貽笑大方,但是越是笨的談話,越是多人喜歡聽來當笑柄。

你怎樣也想像不到一個舉劍喊打喊殺的希山慕丁,曾經進駐過英國優秀大學的洗禮吧?為什麼現在會失去了那股英倫紳士優雅的氣質?

如果我們看1970年推行的新經濟政策,38年來教育水平的變化,從這份68人的政府治理核心組合裡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出來。

50歲以下的多個領袖,都是畢業自本地大學,其中馬來亞大學為多,即連首相阿都拉也是馬大校友。他們是沒有經過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洗禮,沒有歷史的包袱,當然也少了一種前人的政治使命感。

當然,還有一些是來自名門望族,或是家庭中上情況的領袖,則有機會海外升學。但還是少數。

但是,大馬的政府大學在近15年來學術水平大為滑落,政治凌駕一切後,連高等教育也要普及化來「催谷」、「扶持」所謂的弱勢族群,如今大學生失業等敗壞的惡象叢生。再多10年,我想我們再看回新的內閣名單,經過新陳代謝換血後,可能統統都是本地大學生的「國產貨」。

這樣的一個班底,沒有海外留學的洗禮、欠缺自由思辯的激盪,沒有國際觀,只是在甘榜中的大學畢業生來作我們的表率,作國家的領導人,那將是怎樣的一個格局?

在這樣的附碌班底下,大馬會不會淪陷?

這裡不是「外國的月亮比較圓」的爭論,而事實上我們這裡連月亮也看不著了,怎麼比?




無論如何,如果與一衣帶水的新加坡內閣相比,從總理李顯龍、副總理賈古瑪教授、內政部長黃根成、外交部長楊榮文、貿工部長林勳強、國防部長張志賢等皆畢業自擲地有聲的美國哈佛大學、耶爾大學或英國倫敦商學院,大馬的內閣哪算得上是菁英?

學歷不是一名領導人唯一的標準,然而那真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檢驗尺。

神來之筆以外


幾天前霹靂州新任州務大臣誕生時,成為全國焦點,首先是因為他的黨籍,接著是他海外留學學歷、專業精英形象,最後是他的華巫血統,連一個會說些許中文方言也當作是新大陸般報導出來。

或許大家未真正發覺原來在野黨也是臥虎藏龍的地方。相對之下,阿都拉在昨日宣佈的新內閣名單人選,過半閣員是熟悉不過的舊人,只是大風吹換部門,另有3個備受注目而新入閣的閣員讓人乍喜,似是神來之筆,其餘就是乏善可陳了。

這三人是再益依布拉欣、阿米爾山以及沙里爾。不過前兩者是以上議員身份入閣,而再益與另加一個在大選前不受點名上陣的瑪西達,都是失而復得,卻跨過選票洗禮擠入國家領導核心。而再益與阿米爾山都有指定的特別任務來擔任。

如果細心想一想,難道國陣旗下中選的議員,沒有合適的人選來進行司法改革、提升國家行政效率?以致需像當年第二財長諾莫哈末與前教育部長慕沙般向外延攬?或者也是內定人選在大選時「所剩無幾」才出此下策,但這也是否折射出我們票選的領袖人才凋零?

攜帶超過380萬令吉現金出國,引起貪污嫌疑的老將,竟然也可以入閣,倒是教人感到莫名其妙,也讓整個內閣蒙塵。

除了拉菲達出局,較能製造話題以外,其餘不少曾經口出狂言的部長或副部長,仍然官運亨通,只是他們是否會像過去般口沒遮攔?誰會忘記裸蹲案時怒吼叫外國人不滿可以滾回祖國去的言論?還有誰曾經說過會對「公正之行」會不屑一顧,甚至裝襲作啞?還有一些更說過要管制部落格云云。

至于更大部份的閣員,在良莠不齊的印象下,由于只是「中規中矩」,少了媒體曝光,就顯得黯淡了。

我記得前高教部長拿督慕斯達法在上屆內閣改組時,取代沙菲宜出任時,大家也對他寄以厚望,更以他的教育背景、學者出身等大作文章,認為他可以勝任高教部長。他在位時只是推行過一項大馬高教發展大藍圖較讓人有印象,但當中要催生一個「甘榜式」、自我評選的「頂端大學」時,則是貽笑大方。

到現在,大馬高教是否就有成績?我們還未看到成果,慕斯達法的政績無甚建樹下,又被調任到農業部,而改由更加「名不經傳」的卡立諾丁(前企合部長、更早前是工程部副部長)。

卡立諾丁有多少斤兩沒有多少人知道,我只記得他在掌管企合部時,企合部總部的大禮堂天花板崩塌下來(儘管這不關他的事),但他是否有做過什麼大改革或突破,想起也要搔破頭腦。

此次的內閣是否有真正的瘦身?事實上是沒有,多了一個四不像的「非部長」卻享有部長待遇的莎麗札,其實是比上屆多了一個人。

同時,內閣是否真正反映出族群比例?答案也不見得是,因為32個部長職中,巫統就佔了22個,另加一個理應是日後加入巫統的阿米爾山,比例是高達71%。

是否唯才是舉?明眼人是心照不宣。

至于沙里爾與再益雖然過去形象鮮明,如今賦以重任,他們改革派的作風,是否發揮前鋒角色,人民不求敗筆再現,只期待他們偶爾也會寫下神來之筆,畢竟在整個客觀大環境、盤根錯節的結構體制下,螳臂擋車下會有新火花嗎?


此為加長版的專欄文章。

Lady In Red:拉菲達

還記得那天全日守候在國際貿工部門前,從大門前守到大門後,連大堂也無法踏入。從早上挨至入夜時分,就是為了等國際貿工部長拉菲達。

那時是2005年汽車入口准證(AP)風波爆紅的時候,我們左盼右等拉菲達出來解釋,當時她被前首相馬哈迪炮轟不透明化處理簽批數量,也遭林吉祥冠她為「國會女王」,因為她一年出席國會的次數少得不可思議。

在風頭火勢時,她還因為要進膝蓋手術而玩失蹤。到她手術完成後,我們記者們就在國際貿工部「待候」她。不料,連影子也見不著,即使傳說中她是拄著拐杖現身的,理應是行動不便,容易「擒獲」的。

後來我們才知道,國際貿工部除了有大門與後門以外,這幢建築物還設有左右兩側的樓梯,所以我們猜想,拉菲達應該是從旁側的樓梯間溜上了樓──只是她是否真的拄著拐杖?或許是健步如飛?

那時候,她真的像一個想像中的神奇女飛俠。

的確,拉菲達是帶有一些傳奇意味的人物,而且其個性塑造出一種「神奇」的意味。這樣多年來拉不倒,巫統婦女組主席捍衛失利後仍可當部長,後來到2005年時火火紅紅的AP風波中遭前朝主子馬哈迪猛轟狂炸也紋風不動,直到昨日阿都拉宣佈新內閣成立時,她的官運就此告終。

我心裡聽聞她出局時的第一個反應是:她得罪了拉伯?還是她真的有把柄被人抓住了?

但是,拉菲達在此時出局,也可真是姍姍來遲,特別是如今各造對力挽狂瀾的阿都拉政府是寄以厚望的時候。如果拉菲達不在內閣名單中,可讓外界對阿都拉政府的清廉度有所改善的話,那她的離去是對大馬政府的一大貢獻。至少不會是遺臭萬年。

只是,阿都拉現在才來要求所有部長需呈報財產時,拉菲達非部長身份,是否是逃過一大運?

我曾經在那天下午站在拉菲達的座駕前,那是一輛純白色的凌志(LEXUX)牌四輪驅動車,車牌是500號。在百般無聊,卻毫無斬獲的情況下,我只是近距離地端視著這輛天文數字的名車來打發時間,裡頭是黑色真皮的座墊,沒有什麼裝飾品,只是後座有一盒雜牌的面巾盒。

這是拉菲達的座駕。你以為她是駕著官方指定的本地貨將相來上班?No。或許在出席官方場合,有媒體守候的時機下她才會坐上那些黑漆漆的國產車來亮相,但其他時候,就是名車上陣,呼嘯離去。

當時拉菲達的部門一名官員無意中洩露了一份各政府官員與政治人物獲頒AP的名單,此事也引起軒然大波,但拉菲達是榜上無名的──我會覺得奇怪,她這輛凌志不是入口而來的嗎?



拉菲達是個嚴肅剛烈,不容廢話的女人。我採訪她很多次時,聽到她不斷重申:當官者就是「做工」,而不是「扮演角色」(playing a role)。她認為工作,就是工作,不像舞台劇般地,上台演一個角色(acting)。

事實上,扮演角色只是一種比喻,特別是在英文常常都會出現這種含糊其辭的修辭手法。可是,拉菲達連一個概念性的比喻也不允許,你就可以知道這是一個多麼執著、不容許「不拘一格」的女人。

還有一次,她又批評坐在馬航時,聽到空服員做空中匯報時發音不準。她更將那不準的發音即場「表演」給與會者聽,大家聽得津津有味似的。

無疑的,拉菲達是個演講高手。她開腔時有一種磁吸效應,因為人家會覺得:為什麼這女人說話這樣快?

我是較常聽她在部門上或是商業嚴肅場合致詞演講。她的語調是急促但字字清晰,解釋也是條縷分明的,除非是懂得速寫,否則記者採訪時一般是跟不上她演講的速度。

所以,她的講稿是我們的「救兵」,而那一圈圈的連字筆跡手稿,我也可以摸得透了。如果是採訪那種貿工統計與數字的場合,她都是用英文來演說,拉菲達的演講內容都脫不了固定的格式──講述多少個外資來到了大馬,已申請的及已獲審批的有多少項、哪幾種項目最多獲批的外資。而且這些講稿都是已打字妥善,只是拉菲達用「剪與裁」的方式自製成自己的講稿。

在更多時候,當你我們在巫統代表大會看見她時,卻發覺她是端出另一幅臉孔與笑顏。

披著紅色頭巾,半遮掩住一頭蓬鬆的頭髮,身穿著指定的baju kurung,拉菲達在台上時就開出她的政治演講腔,從容不迫,音調是頓挫抑揚,而且還會比手劃腳像在朗誦詩歌一般,那種原汁原味的馬來腔就這樣流洩出來。

她還會將現場比喻說:看,我們巫統婦女組如此紅火,如此壯觀,還會附上一兩句「eh…eh」那種拉音式的口腔,又或是「kot……kot」的尾助詞。

在這個時候,你卻發覺她是滿口政治辭令,修辭比喻更是一大堆。總之是市井味摻雜著傖俗,而且是俗不可耐地。

她這般亮相時,你是難以想像其專業的菁英形象與老江湖政客形象聯想在一起。總之,她至少是兩張臉孔的。

當然你不會忘記在2005年國慶日時,她在慶典上擁抱著拉著馬哈迪痛哭的樣子。是戲子,還是政客,還是一個真性情的安娣?沒有人給到我答案。



我也記得有一次,拉菲達上台演講時,台上背後放著她一張人頭照作背景襯衫。她才對台下的人說,她今天穿著的衣服,與當年的她所拍照片時所穿的衣物是同一套。她說她不知道主辦當局是如何找到這張舊照片。

但當時不是她自己說出來,可能我們也沒有察覺她已「撞衫」。會不會有人認為拉菲達穿著舊衣裳出席場合是一種寒酸表現?不過,拉菲達也即場化了這種尷尬氣氛,她說:「你瞧,我現在還能穿這件衣服,證明我沒有胖起來。我還年輕。」

當時全場都哈哈大笑起來。

另有一次我是看報章讀到她在為一間嶄新的佳世客主持開幕時,去巡視女裝部時也發覺撞衫,因為她身上的衣服與衣架上的是一模一樣的。

她又說:她是佳世客的忠實粉絲。讓在場陪同巡視的佳世客老闆笑得樂開懷。

或許,拉菲達買衣服是不挑剔的,對外表也「無欲無求」。不過,她可能較為捨得「砸」錢誰知道是否是她自己去掏腰包呢?去買名貴房車。而或許,那架凌志座駕,只是她的名車隊伍中的其中一輛。



她十年如一日的髮型與眼鏡框,總是帶著一股霸氣,像沉澱霞那種款,成了招牌形象。

每年國際貿工部都有舉行部門與各行業者對話會,說白了就是業者的「吐苦水大會」。有一次我又來到現場採訪。她看到某些政府部門沒有派出代表來聆聽業者,馬上狂轟這些缺席的官員,當然她狂轟的對象是一團空氣──反正沒有人在啊。但是她可以製造出一種同仇敵愾的氛圍出來,也拉近了與會者的距離,因為在場的業者都感覺到:啊,這個部長真是說中了我們的心聲!

她那一次也見到固定位置的桌子上,因缺席人數眾多,丟空了多個位置,她就叫坐在後座與會者坐前來。當時被點名坐前來的是大馬機場公司的總經理巴西爾。拉菲達叫不動他移駕時,巴西爾遭她現場痛罵:「我在叫你啊!你聽不到嗎?」

當時巴西爾只是憨憨地看著她,似乎搞不懂她在臭罵。因為她說話如此快,挨罵時也不知道原來她是射了子彈在你身上。

後來,我們就被請出去了,因為她說這是該部門的「家事」,需要閉門處理。所以傳媒就無法知道到底各行業者有什麼冤氣要申訴。

我們請到門外後,有一個貿工部的員工對我說:拉姐在憤怒起來時,即使是閉上門來,隔著一道門也可以聽見她發飆怒吼。

那位員工說:你做她的下屬的話…他做了一個砍頭手勢,不再言語。



拉菲達在2005年時千呼萬喚後,終于現身國會出席國會會議,惹來傳媒鎂光燈的聚焦。

當時國會反對黨領袖林吉祥還在國會上與她針鋒相對,不過整場辯論淪為吆喝與謾罵,毫無實質意義。我讀了兩人在國會上的對答後,大失所望。

不過,當時拉菲達一身艷紅的套裝亮相,成功搶鏡。而且,她還自詡地對著尾隨蜂擁而來的攝記說:我好像明星一樣。

她那時的形象,紅衣女的裝扮,可真是「觸目驚心」。如此血艷,如此華麗,彼時62歲的拉菲達,分明是戰士般的神采。

時轉星移,拉菲達終于卸下繁忙的公職了。她現在還是否擁有缺席國會的籍口?因為她現在也不必像當年那樣,因要成為空中飛人出國招商。

如果她只是安安份份地當回一個國會議員,那希望可以在即將開始的國會會議中見到她亮相。

國陣感受到反對黨前所未有的人多勢眾時,或許在國會慣見的鬧劇爭辯中,拉菲達可以發揮出她那把尖昂、潑辣、狠而快的剪刀口,鎮壓一下場面。

內閣誕生的那一刻

現在大家都在臆測著到底阿都拉政府的內閣到底有何人,是否得以瘦身。歷經逼宮威脅的阿都拉週三時還慢條斯里叫眾人等候幾天,不過新內閣陣容必須在週三前就公佈。

四年前的3月,阿都拉在全國大選後宣佈新內閣名單時,我被派往採訪。當時見證這項新內閣誕生的情況歷歷在目,擠在一大票的記者堆里恭候阿都拉的「駕臨」。等了好久,阿都拉才出場。阿都拉在大勝後的神采飛揚,當時每個人都覺得這份神氣是理所當然的。

然後他架著老花眼鏡,拿出懷中的一份名單出來唸讀,第11屆全國大選後誕生的內閣名單。

這份名單唸著時,他是完全沒有對望在席的記者的,如果有看電視新聞的你,會發覺阿都拉唸講詞時總是頭低低,他在台上時不會理會台下的互動。

當時內閣名單就這樣讀著,聲音不清晰,麥克風擴音效果差,阿都拉先從首相署的陣容開始唸起,每個閣員、副部長、政務次長會加上 Yang Berhormat,尾隨著他們各自的銜頭,不是丹斯里就是拿督斯里,或者是拿督。

當時,謝寬泰、姚長祿、馬袖強都沒有拿督或拿督斯里的銜頭呢!

所以,一連串的尊稱帶頭,再加上名字以急速的速度唸出來後,在場的記者根本抄不及這份名單。

為什麼不索性省卻這些YB們的尊稱呢?囉里囉嗦地唸了火車般長的尊稱,還有名字,再加上馬來長官的名字通通不是附上「莫哈末」,就是「阿都」,而在中文譯名來我們是鮮少翻譯採納的,所以稱上莫哈末後,再加名字,再加父親的名字,或是父親名字的銜頭,彷如是一個新人名字。

當時,至少每一個職位的名字,經過語音不清的宣讀下,至少是5個詞組,音節則有20個以上,我是聽到頭昏腦脹──手中的筆隨著發音抄到「拿督」的銜頭時,接下來是何人,就完全跟不上了。

當時我聽到交通部長是謝廣才( Chia Kong Chye),我心裡想,沒可能吧!後來拿到名單時才知道是謝寬泰是受任為國內安全部副部長,陳廣才是真正的交通部長。

唸著唸著,我就越聽越懊惱,心裡怪叫著這是什麼鬼內閣?除了那些拉不到的政治老手如拉菲達、三美威魯是熟悉的名字以外,許多都是陌生的名字,突然之間彈跳出來,就要當我們的部長。

另一個叫我印象深刻的是唸到科學、工藝與革新部副部長時,我又聽到一頭霧水,什麼「蝦」(HA)?有哪個領袖有個「霞」字的?

我是回到報館查詢時,才知道原來是KONG CHO HA,江作漢。但到底他是誰,我是打問號。

而這份纏腳布般長的內閣,還添加了不少新部門,才讓大馬成為全球一個非常獨特的景象──一個蕞爾小國竟然有高達31個部長、36個副部長和22個政務次長。

名單終于唸完時,我記得當場的官員慌慌張張地派發已準備好,扣押不放的名單,在記者會一結束時,全體記者蜂擁而上搶奪最新的名單,厚厚的一疊,不到一分鐘馬上派光。

許多沒有拿到名單的記者當然起哄,可是官員無可奈何,不知所措,給我的整體感覺是,這份名單即連派發給傳媒,也沒有經過良好的規劃與部署。

後來我們飛奔回去,繼續寫新聞。阿都拉在稍後一年又宣佈內閣改組,但只是局部更改。



當時我記得寫新聞時,我已寫好了一兩篇有關當時情況的花絮情況,來描述一下這份纏腳布名單面世時的「盛況」,但當時的主任怯怯地告訴我說:不要寫這種東西啦。所以封殺了那一兩篇花絮新聞。

四年後,我才有機會記載下來。

但也是在四年後,我才真正的明白這些所謂的官位,是迎合地緣政治、派系爭執所作的結果,因為要凸顯出「權力共享」,因為要彰顯大馬是多元種族,也因此見到許多庸才就位、上位,甚至不知所謂的長官。

不少在當年染指官場的領袖,在大選落敗後無緣再當官。而當時寂寂無聞的政黨領袖,即使踏上了仕途後,陸續獲冊封拿督斯里等的銜頭,又如何呢?

到最後,他們也是過氣的YB,也是落敗的戰將,或是前任什麼什麼。

而在大選前,這些官位在國陣如此繁多的成員黨下,哪有足夠的席位可供分豬肉?

如果因為各政黨慘敗後,在寧缺勿濫的情況下能達到內閣瘦身,達到精兵簡政是好事,至少不必硬掏納稅人的金錢來「豢養」各政黨派出的代表。

在短短的兩個月內,看著這些政治人物脈脈爭相寵,化成生旦靜末丑登場演鬧劇,還未贏大選就爭當官位,如今兩頭不到岸。我再想起4年前採訪時的過程,那時新人輩出的內閣高官名單從陌生到熟悉,如今再看著他們消失滅頂。

還有看著部份惡名昭彰、內部腐朽的庸才高官,依然受欽點提名上陣競選,阿都拉忌諱砍下的人馬,大馬人民卻更勇敢地用選票否定了他們。只是還有更多的敗絮其中的政棍依然安然過關,叫人更大的唏噓。

政治凌駕一切的種種,真的是影影綽綽飄飄忽忽,讓人落得滿目迷離。在新內閣名單公佈之前,憶起四年前,讓我怔忡了──只是這屆大選後的內閣,能有多長的壽命?

看到就想撕報紙

看到今早所有主流報章(除了本報以外),每份報章的頭條都將民主行動黨中央策略與研究局主任林吉祥昨晚聲稱要杯葛霹靂州大臣宣誓典禮的文告放大成為頭條,巫統黨報《新海峽時報》更以「危機」來形容此次霹靂新的州政府。

看到這些報導,真的是有一種想要撕報紙的沖動。

儘管林吉祥早上時已發文告道歉,但是,他的作法已對火箭真正的升空造成了傷害。看到這種事態經過,第一的感覺是失控後造成的「鬧劇」,意氣用事,卻於事無補。

最重要的是,林吉祥這種做法赤裸裸地告訴全世界,霹靂州政府真的是反對黨在同床異夢。「同床異夢」的背後,就是否是烏合之眾?

這已是三黨聯線的死穴,大家已心照不宣,但現在又抖了出來,未來四五年的路如何走下去?

主流媒體已抓到機會大作文章了,渲染情緒,更會陸續對行動黨「大潑紅漆」抹黑了。

好不容易50年來才出現天賜的「奇蹟」,讓反對黨絕地反彈逢生,人民的聲音透過選票洩洪地爆發出來,而讓反對黨否決了國陣霸權,奪取五州政權,可是為了首長之爭卻滾地、撒嬌,是不是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為什麼不看長遠線,不看宏觀格局而只是一兩席位之爭?

只能說,有些恨鐵不成鋼。行動黨撕破臉皮,我卻無力去撕報紙,因為接下來將有排山倒海的圍剿聲音,出現在主流報章中。

種族不是選民的依歸


新任檳州首席部長委任莫哈末法魯斯和P拉瑪三米為檳州第一及第二副首席部長。史上第一位印裔擔任州副首長的第二把交椅,這是一個新聞賣點。這項宣佈是耳目一新,聽似也是皆大歡喜,因為三大種族皆在檳州能有權勢代表。

除此之外,我們也看到已變天的州屬在組織州政府時,也費思量為行政隊伍陣容佈局,州行政議員是關鍵,而正、副州務大臣人選來自哪一個政黨、哪一個種族也成為議論問題,蒙上宗教與憲法等的技術問題後,更趨棘手。

再回到聯邦政府時,新政府的內閣也大費周章,政黨的重量領袖或有潛力上位的候選人落馬後,有位無人坐,遺留下的政黨固打填不滿。

另外要顧及地緣政治考量、共治派系,又要顧及各成員黨的平衡生態,在慣有的「內部協商」下得密談,這種涉及公共權力的資源分配,又是另一場角力戰。

種種官職與行政佈局的宣佈,以膚色一刀切,用種族作區分,再放大政黨的種族色彩來安排,這也不是我們之前常聽到的「權力分享」的主調嗎?難道這就是「團結」的意思?

除了膚色以外,我們又用性別來作話題。例如雪州有可能出現首位女性副州務大臣,並由風頭一時無兩、贏得金鑾區州議員的郭素沁出任,我們又眼前一亮來議論紛紛。

在這種粗淺的分類下,反映出大家在討論長官人選就是以膚色、語言或性別來打轉。比較可悲但又不可忽略的現實面是:人民種族化的意識形態還是一個框框,成為一個合理化的邏輯。

此次大選反風凜凜,反對黨在許多黑區大受歡迎,皆因各族票源大跨界,即使是馬來票源也唾棄國陣,這可從多個掉入反對黨的選區成績可反映出來,主要也是選民對國陣大玩種族牌(舉劍等行動),種族思維根深蒂固、巫統一黨獨大的現象感到厭倦,大家是因為對議題、現象有共鳴,而不是為了種族來投票,才有「投黨不投人」現狀,這反映出普羅選民的思想突破。

我們現在看到官職的安排,又回到種族角度出發作考量。對于黨或執政者來說,這是戰略性的權衡方案,但這也是撫平人民情緒的因應。

這種種族化意識型態,是否已趨向一種無形的制度化?在變天州屬組成州政府的人民公正黨、行動黨和回教黨,是否也會用回這一句話說:「我們是權力共享的」──那麼這種情形與國陣有什麼兩樣?

如果說這是順應選民的要求,要在權利機構內出現各種族的代表,但我們是否能打破這種僵化的框框呢?

作為一個選民,用選票表達民意後,我想一個掌權單位或機構,應以績效、能力為依歸,除非是特別事務非要特定條件不可,例如回教事務,委任一個回教徒出任官職處理會較為恰當。但是,更多的政務與民生議題,是人人攸關的話,即使是印裔、馬來人或是華人,只要有能力處理,也不是大問題。

否則不論是什麼膚色、性別或是財富地位,當家當權後是以服務各族人民作治理的凝聚力。為什麼我們在談到官權職位這種公共資源分配時,還是要繞在種族牌上打轉呢?我們若是投票給反對黨,就是對國陣無理的種族色彩作無聲抗議,為什麼到最後我們又萎縮回族群利益的桎梏內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這場選舉結果也是沒有意義的──儘管選民是站起來說話了,可是一旦沒有善用到這種打破種族籓篱的局勢來施政,我們也是面對另一個形式的國陣再現。而大選成績,只是國陣與反對黨的定位對調。

順帶一提的是,我一向以來比較喜歡訪問或接觸非政府組織的負責人,或許是公司企業的頭頭。如果你說談環保,許多環保組織是不分種族的人員去耕耘,婦權組織也有不同膚色的女性在深耕,他們之間的語言不同,但是使命感都是一致的,也為同一項議題來出發與奮斗。在企業公司裡,他們的目標就是賺錢與商業利益,所以才有不同族群的人們一起工作,大家的出發點就是「盈利」,這是business sense。

可是,為什麼來到政治時,我們往往就以膚色切割,粉碎了這股凝聚力。然後我們摸不著頭腦就說,這是政治化了,因為種族,因為我們身上流著不同的基因,因為我們先天的膚色,因為我們受到不同語文源流的教育。

這也是為什麼我一而再,再而三看到馬華與國大黨在競選期時,一直強調「不要削弱華人在朝聲音」時就覺得強詞奪理,即使我們同是華人,但馬華是否有做好本份來為華人爭取權益?而為什麼大馬華人,就一定要馬華來作保鑣?

所以,我們見到檳州有華人反對黨的首席部長,霹靂州有一個華裔副首席部長倪可漢,印度人在檳州又有一個史無前例的P拉瑪沙米當第二副首席部長,大家看起來都會振奮,也覺得這是一個合理的分配。

但是,為什麼我們需要因為膚色一樣而高興呢?這是大馬獨立五十年後,謎樣的問號。

注:原文是《東方日報》「太陽底下」的專欄,但專欄篇幅所言不能從露揮筆,此乃為不吐不快的加長版。





該死的走了,活的在哪裡?



今天清晨傳來雪州土霸王暴斃的消息後,現在更多人懷疑查卡利亞是自殺身亡,而他昨晚還好好地現身在巫統會議中。

這個消息如今已在當地政治圈與坊間盛傳。如果是自殺,那會是什麼原因?──畏罪自殺?那他到底有什麼罪?這些罪行是否此後就入土為安?由于今午他就會在馬六甲安葬,而剖屍研究是不可能的,真相永遠就埋沒了。

現在另一個問題時,到底雪州原任州務大臣基爾去了哪裡?當地也盛傳他進了醫院,而且還是人在急切治療部。但哪一間醫院還是行蹤成謎。

基爾的雪州政府失勢易權後,到現在如同幽靈鬼魅般隱形起來,他在3月8日早上不是很拉風地騎著新買的8888車牌摩哆去投票嗎?但一夕之間什麼都完蛋,現在他「發」到哪裡去了?

無論如何,基爾人在醫院的消息還未確定。

我們笑謔,他是不是因為在兩天前丟失政權而丟了臉子,現在要去醫院再整容一下,挽回「顏面」?反正他近期來皮光肉滑返嫩的樣貌,人人都說是整容削骨而致…

但肯定的,今午就在馬六甲入土為安的查卡利亞可以離開塵世,但在世的基爾,總得要亮相交代一下吧!

查卡利亞暴斃!





連死都累人!

我剛收到同事電話時,才知道查卡利亞在今日清晨二時許暴斃。這個電話是在4小時後傳接到我的手機來。睡夢中的我聽到是誰──原來是巴生港口前任議員、違建「皇宮」的風雲人物,查卡利亞。

現在睡意全消了,在清晨的6時53分。

查卡利亞連離世的時機都那麼累街坊,因為全體的媒體要為了報導他的死訊而賠上了睡覺。

如果他是正常的上班時間裡離開人世,那就會方便我們安排一下人手去採訪。

現在還不知道他是怎樣暴斃。不過心裡老轉著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真是千真萬確的名言。

我想很多人在起初閱讀到他囂張地建皇宮時,都在心裡暗罵著「死人頭」時,終于 「皇天不負有心人」。

是不是在兩天前代他上陣的媳婦羅詩琳達在全國大選中敗選後,查卡利亞刺激過度而陣後亡?

無論如何,雪州新政府還未成立,前朝政府必有遺下未曝光的醜行,而查卡利亞在任時當州行政議員,他生前所干的其他罪行,是否會隨著他的死亡而湮滅?

若是這樣的話,他的死,對他而言又是最好的時機。

如果是這樣的話:安息吧,查卡利亞!

我還是倒頭大睡了。世界少了一個壞蛋,天下會太平些,夢境也會舒服些。

在反風中起飛




3月8日就這樣 渡過了。我在3月9日中午去上班時,彷彿仍在夢中──因為仍是睡眼惺忪,更甚的是,幾小時前一連串的大選成績,真的感覺到有如在夢中。

我今天才讀回週日的報紙,特別是週六晚上未開票前的新聞報導。許子根說:週六晚不會公佈檳州首長人選,只是會在一兩天後公佈。

還有更早前,檳州首長人選在鄧章耀、丁福南手中推讓,大家看了一頭霧水。

另外還有財政部副部長阿旺阿迪,已內定是吉蘭丹州的州務大臣。

這都是新聞印象比較鮮明的重頭人物。還有更多的是,在提名前一大票不知名人物急嚷著要出位代表黨上陣,拚命要當人民代議士,到最後拚到了名額,還是輸得乾乾淨淨。

不能忘記的還有有多少個政客掛著「鱷魚的眼睙」,自白著自己如何憂心憂民,到最後,只成為噱頭。

只是一個晚上,一切都不重要了。那些新聞即使是如此顯著地刊載著,也形同廢紙文字一樣。

真的是夢幻泡影。因為一切都空了。

民政黨連檳城的政權也拱手讓人,談什麼檳州首長?林吉祥先形容這是一場政治海嘯,太的是太傳神,因為突如其來,人人都哀鴻遍野。

突然間多了「失業」的政治領袖,赫然間又冒出了許多年輕的YB。連林冠英之前說會尊重檳州首長由民政黨人選來當,豈料他自己在一夕之間當了檳州首長。

最惡搞的是,雪州與霹靂州的州務大臣也換人,雪州大臣基爾踉蹌搬離官邸,霹靂州務大臣達祖羅斯禮避而不見記者,這是政治最吊詭的一面,也是人生最無常的一刻──誰會料到他們會手上所擁有的權勢,突然架空?

所以,這真的是一場夢。




國陣搞了那麼多場豪派的劇場,讓自己的候選人與宣言出街轟炸人民,對真正纏壓著人民的課題避而不見,粉飾太平之餘,還壓制媒體報導事實的真相,這次輸到脫褲子,人人都說:活該。

不過,只是我沒有料到人民化為選民時,原來每個人的共鳴是如此強大,化成了一股無形的集體意識,就是投反對票──這真的是情緒票嗎?我覺得這是一場人民在這四年來打壓後,爆發出來的怒吼。只是突然間,我們都找到了「知音」,原來大家都想對政府丟臭蛋前,大家都是心照不宣:是的,我們就是不要國陣。

這次大家不分種族彼此地投票給反對黨,明顯地,是對國陣投不信任票,投給反對黨時是投黨不投人。這種「反正不要國陣」的想法,也襯托出人民真的是沒有多少個選擇──因為除了國陣以外, 他們只有投給反對黨,即使反對黨可能拿不到好成績,可是就是別無他選。

而本屆大選的廢票真的不像上屆那般多,僅是全國選民人數最多的加埔,一如以往般出現出最廢票,反映出選民寧愿投給反對黨,也沒有浪費一票,更不要投票給國陣。

而馬華一向以來都被冠上是「巫統的臉孔」,慘敗是無可厚非,只是我覺得民政黨在此役中兵敗如山倒,他們遭遇的是無妄之災。

或許這樣說,一些在朝的領袖或代議士的確是有功于民,可是在這次反風猛颳的選舉下,成了受災者。

我在巴生看到一張照片,是幾個印裔同胞在投票日當天早上拿著回教黨青色旗幟製成的雨傘時,向選民拉票時,這種情況在1999年大選時,是否曾經出現過?

我只希望那些在本屆大選中,突然走紅的政治新星,請記得他們是在反風中起飛,而不會在下一屆大選時成為斷線的風箏。




當晚選舉成績揭曉時,我們大家聽著四面八方傳來前哨的戰績時,起初是不可置信,人人爭相呼喊最新的成績,連平時覺得不可能勝利的在野黨人選,逐個遙遙領先,我們像中了彩票一樣地般亢奮。

當時有傳來靈北區的潘儉偉一路凌駕周美芬,勝選在望時,大家都在狂呼著,到後來逐漸越來越多類似的消息──即之前是五五波的選區都一一爆冷,在朝黨人馬哀鴻滿佈時,我們逐漸麻木了。

漸漸地,從不可置信中,我帶有一絲絲的慌亂,到底日後會怎樣?尤其是聽到一些平日口碑不錯,無甚過錯的領袖也被砍下來時,那真的是觸目驚心。

不過,當聽到一些政治菜鳥都勝出時,心底裡暗自為人民這次的反風吃驚。這真的是多虧國陣不忍一睹的政績表現,給了反對黨一次絕處逢生的機會。

到凌晨時分,我們只是看在朝黨的領袖,或熟悉的人物還有誰倖存,因為平時最不可能輸,之前認定是白區的選區,那些候選人都墜得粉身碎骨──多數票就是一個最好的明證。

那情況像是在「撿屍骸」,心情是有些悲壯。

然後還要看看這場廝殺中,還有哪個死不了。到後來發覺最應該死光光的竟然活生生,當上了國州議員。

然後一邊逼自己專心寫稿,因為要與時間賽跑。

可是,那一晚,真的是驚心動魄。心裡太多太多的雜念,迸發成不可收拾的漩渦,再加上週遭人人疾奔高呼的聲浪,我們也陷入另一場戰場中。

這次的大選是驚濤駭浪,也會讓人津津樂道很久很久。



想起一些同事在兩週前,斬釘截鐵地說:「某某某不會輸的啦!那是安全區來的」語畢後還會丟一個鄙視的眼神給你暗斥你無知時,我現在覺得,做人說話也不需要這麼絕對。

這場大選教訓我們,真的沒有一回事是大是大非的。

而且,接下來還有更多深層的因素,我們得一一剖析出來了解。

只是,報章是否給予我們這樣的空間?我們還需怎樣去遷就尺度,如履薄冰或是拐彎抹角地寫現象?

國陣廣告到底花多少錢 ?

我的姐姐在客廳看著電視畫面,「又是黃家定的廣告?剛剛不是打過廣告了嗎?」

我在她的怪叫聲中走上樓,打開電腦上網,扭開收音機收聽電台時,聽到國陣的文宣廣告──vote for Malaysia, Vote for BN,這個廣告口號像陰魂一樣地縈迴著。

然後我上著網查看電郵,雅虎電郵信箱的首張介頁出現了這個刺眼的廣告,一個星期以來盤鋸在我的電郵信箱裡。




再移著滑鼠一覽,彈跳出另一個更大的視窗,如果雙擊的話,就會引進國陣的文宣網站中。






除了海報與平面廣告強烈的攻勢外,國陣大灑銀彈真的是無孔不入。從耳朵到眼睛,從指尖到鍵盤,都滲透到我們這13天的生活裡。

在雅虎一個國際大企業裡張貼廣告,你可以說國陣政府是無奇不盡,不擇手段? 但是這種Pay Per Click的方式,到底成本會有多少?

只要用戶一擊這網站,每一擊就是雅虎的收入。我沒有確實的數據,但據悉是每一click的話,收費可高至50仙美金(約1令吉59仙)。雅虎至少也有百萬電郵用戶吧,如果百萬用戶都隨意敲擊一下,粗略估算,那麼國陣至少就需付出160萬令吉給雅虎了。

可是一天裡到底有多少click呢?國陣在雅虎刊登了多久的廣告?這是一筆難以想像的數據。而這些金錢來自哪裡?是否來自納稅人貢獻的國庫?或是每一輛昂貴的入口車稅收?

這還不包括其他電子媒體的開銷。而國際透明組織(吉隆坡分會)在上週已揭露在2月24日提名後,25日至27日大馬各大主流報章的廣告費已耗去104萬9000令吉。

再加上互聯網的廣告,這場大選,到底要讓國陣耗損多少國家資源才能保住江山? 如果這些經費用來造福民生,有多少個貧戶會受益?

不拿大選當回事

一位銀行界的朋友告訴我,他有許多同事都不會使用電子銀行來做網上交易或過賬等。何故?皆因一切都是如此方便,要提款過賬,只需用人手的方式到櫃台,或通過同事處理。

他們寧愿相信繁瑣的程序、原始的做法,心裡感到踏實些,也不愿相信虛擬的電子世界來交易。

這是教人相當費解的情況。我們以為銀行界人士一定會知道懂得操作電子銀行,況且銀行不是一直鼓勵客戶網上交易嗎?銀行員工也不是要用電腦為客戶作業嗎?為何他們選擇倒退車地以人手方式來提款過賬呢?

這情況與現今大選的氣氛雷同。我們讀報時感到大選熱,但事實上如同虛擬的世界。

我問身邊的親友,不少人都答稱不會去投票,即使是同行也如此。

最多的原因是大部份人還沒有登記為選民,第二,選區地址是遠在家鄉,沒有更新當下的地址,這情況對于隆雪一帶的遊子更為明顯。

第三,他們認為沒有需要投票,反正投選誰情況也是一樣,這種想法在城市的中產階級最為普遍,而且是不分種族都會有這種觀念。

第四個原因更為可悲:不知要投給誰。而且往往他們都會說,他所在的選區沒有華裔候選人。

不去投票就是棄選,也形同大選前的「廢票」,因為未投先廢,廢自己一票,也廢掉民主的意義。

所以,我國是否有所謂的「民主政治」呢?但在大馬的大環境下,往往因族群、矯枉過正的法治、政客大搞民粹主義、或是「賄聲賄影」,甚至因幽靈選民而「鬼影幢幢」,民主政治宣告缺席。

這是很吊詭的情況,因為民眾對政治疏離,大選根本無法反映民意,所謂的領袖,繞過票選洗禮,也沒有立足在真正的民意基礎上。

這種廢票心態的冷,不只讓新聞從業員在本屆大選中感到大選吹冷風,相信朝野政黨人物點滴在心頭。大馬號稱是民主國家,可是人民不拿大選當回事,因為只當大選是娛樂性質的選秀,如同看綜藝節目般地袖手旁觀。

無論如何,本屆大選至少可以看到千萬人會走上街頭聽講座。聆聽另類的異議聲音,是否是社會深層裡打壓已久的慾望?又或者是湊熱鬧?

如果說這種肯聆聽的心態轉變是一種成熟度,我希望選民的成熟度能有一套兼顧宏觀與微觀、理性與感性、理想與現實的批判意識,當我們看到政治人物化為歌仔戲的苦旦時,更要看清楚什麼是「鱷魚的眼淚」,畢竟選舉不是選秀!

我們的揚眉女子

3月8日是投票日,人人都知道那是三八婦女節。但是,在大選來臨之際,我們是否會在投票那一天,思索大馬是怎樣為女性爭取權益、大馬女性的地位在哪裡?







她們在拉票時,往往被稱為功不可抺。當然,還需要上台串場子,確保候選人在政治演講時,不會出現冷場,她們耍出渾身解數,以不專業的舞姿,成為台上的業餘舞孃,為的是娛興,為政治討好選民。

你可以看到以上這幾個安娣穿著靈北區候選人周美芬的T恤,就知道她們是為了這位原任家庭、社會事務部政務次長的周美芬助陣,所以不惜載歌載舞,甘為一場政治作秀的附加點綴品。








又或者,大馬的婦女們要學學馬華婦女組主席黃燕燕(中)般,除了只會談菜籃、還有談性感睡衣等的言論外,在拉票時也要下場跳跳排舞。你看她左搖搖、右扭扭地,翹起不再青春的蘭花指,抬眼,一副煙視媚行狀,管你眾目睽睽,反正又不是大庭廣眾拋出媚眼,如此地投入地浸淫在自己的舞步裡,如此不羈地投身在一場秀裡。

你可以感覺到黃燕燕即使是澳洲公民,但是對大馬的文化還是不會放棄,她的投入與忘我,已忘了自己的身段,站在她右邊的黃秀金,何必看似扭扭捏捏、尷尬得堆起笑顏以為自己在演著一齣小醜戲?就放心地去跳排舞吧!




除了跳舞,我們的婦女組還能作什麼?

對,當然是要當候選人,可以出線,就有一把聲音可以帶進國會。特別是我國女性代議士的代表率比一些非洲國家還要低,女性也可以作揚眉女子的。

不過,當士布爹國會出現兩雌對決的局面──周紫琳與郭素沁化為短兵相見,以一決雌雄時就有另一番景象。因為,沒有政見交鋒,沒有先禮後兵,就以市井方法來打仗。

郭素沁在馬華周紫琳的手下化為街口的一位紅衣女,披著一雙紅色高跟鞋,配上「我的新歡」、「貪新忘舊」的對白 ,「從一而終」、「不離不棄」的潛台詞,就是父權社會下的貞節牌坊觀念,連女性候選人也不自由主地遵從了,而用來攻擊另一個女性。



原來女人與女人鬥的時候,不只是會扯頭髮,出手狠一點,沒有人會怪你陰險。只是女人何苦難為女人?







讓我們為三八婦女節的第12屆全國大選投票日掌聲鼓勵!

名人光圈下是否有好料?

這是比較「取巧」的新聞報導,在此轉載,純為參考。但是行文時確實相當為難,畢竟我需要「美化」他們真正的表現

(吉隆坡1日訊)本屆大選見證多名打著專業牌的政治新丁,奉朝野政黨之旨意出征新選區,然而這些「大有來頭」卻不曾上陣服務的候選人,在台上演講時是否能挾著名氣光圈散發民眾魅力?

據觀察,這些來自學者、企業家、新聞主播、律師等組成的專業人士,以精英身份出擊,不過演說內容、口才台風、民眾互動等的表現參差不齊。

當然,「演講」不是作秀,也不是只演不講,但搶眼球及吸引人潮,則有助于增加勝算。

玩味的是,即使他們是大有來頭,但也是小圈子的知名度,而台上演講拉票,台下握手拜票時,有者則無法放下身段,因為不論是俊男美女,也需讓人感受到草根性,才能拉近普羅百姓的距離。

在投票日進入倒數一週後,《東方日報》綜合他們亮相6天後的表現,即可分出高低,讓我們檢閱他們如何運用公關技巧,塑造個人魅力。


●胡漸彪(國陣馬華.百樂鎮州議席候選人)
來頭:新聞主播、節目主持人,高調加入馬華。
演講點評:



捨棄當新聞主播時總是身向前傾,一副叫陣盛氣凜人的模樣,胡漸彪在上台拉票時,展現出另一種放軟的身段姿勢,態度轉為謙恭,改為讓人感覺到一絲絲誠懇。

他也盡作軟性訴求,在拜票時多是自我告白式,除了介紹自己,也是說明為何自己會挑選馬華來政治爭取平台,至于民生問題與政見、時局看法是著墨不多。

中文系出身的胡漸彪也多使用華語公開演講,在老本行的語言上發揮當然也較為得心應手,他勝在訊息傳達能力較強。然而在民眾的台上,不像當新聞主播台只對著鏡頭攝錄自言自語,胡漸彪需達到更高的現場互動性。


●林時彬(國陣民政.峇都國會議席候選人)


來頭:民政黨顧問兼政治強人拿督斯里林敬益的公子
演講點評:

林時彬首次上陣,台風還未散發出壓場的氣勢,儘管有對稿宣讀,但還不至于明顯地怯場,他確實讓人知道他是「有備而來」。

不過,縱觀他的演講表現,與林敬益慣有的「活潑」與無厘頭方式頗有相似,以謔戲的方式突出本身的學歷與家庭背景優點,提及時事課題中也慣用拐彎暗諷方式來彈唱。


●何國忠(國陣馬華.居鑾國會議席候選人)
來頭:馬大中國研究所所長、博士、文人從政
演講點評:

何國忠在演講時語調不緩不急,態度也不慍不火,基于有講堂開講的經驗洗禮,他上台致詞時能掌握一定的現場反應,而且在表達內容時,有條不紊、具有層次感。

何國忠也在演說時釋放出親和力,其演講內容保持著文人的風雅,不會人身攻擊,內容沒有殺傷力,相對地欠缺爆發力,因此觀眾需要像學生般全程聆聽,才能聽出韻味。

他的演講內容圍繞在對選民的承諾等,但從一些小枝節處,則顯現出他對地方與民生發展掌握並不全面。


●張念群(民主行動黨.沙登國會議席候選人)
來頭:執業律師、去年杪處理馬六甲豬農起訴甲州政府而竄紅

演講點評:
由于出身辯論隊擁有口才與辯才,張念群的演講技巧相當出色,同時演講時能透過音揚頓挫的語調,字字清晰地吸引觀眾。

她也沒有咬文嚼字,而改以深入淺出、單刀直入的方式來製造現場觀眾的互動,而演說內容則圍繞在民生的貼身事項如交通等,易于引起共鳴。

張念群在過去幾場演講都吁求對手一起辯論,而缺席的競選對手成了挖苦對象,特別是她擺出了空凳子等候對手駕臨,顯示出她有一定的搞場手段。


●潘儉偉(民主行動黨.八打靈再也北區國席候選人)
來頭:曾是新加坡最年輕的掛牌公司CEO、英國牛津大學碩士

演講點評:
潘儉偉的招牌笑容和畢業自赫赫有名的牛津,是最大的品牌資產。他在演講時較常用他最在行的英文,當中也摻雜了華文,在英語圈為重的靈北區,這一招相當管用。

同時,潘儉偉的英語遣詞用句也沒有拋書包,而改為生動活潑的字眼,精而深中也有淺易近人的內容,他也擅以用本身的經歷作拜票,例如以女兒的牛奶粉漲價來反映物價騰漲,輕易制造現場互動。


●周紫琳(國陣馬華.士布爹國會議席候選人)
來頭:原任財政部副部長黃燕燕機要秘書、澳洲昆士蘭大學雙學士
演講點評:

周紫琳的華語演講可輕易讓人讀到她是畢業自獨中,因為是典型的標準獨中生口音作祟。她在演說時台風相對沉穩,但四平八穩、條文縷析的背後讓人誤以為出席演講比賽。

當然,演講時需要製造現場共鳴,周紫琳也有一慣地抨擊反對黨,只是力度溫和,她是否能成為如黃燕燕所希望的,票選勝出為另一個小辣椒?

無論如何,最重要還是演說內容,她的確是沒有唱高調,只是現場談馬華的功效。

華社還需要馬華?



這是《馬來西亞前鋒報》在2008年3月1日的頭條新聞。這則新聞以顯著位置現身在巫統的「黨報」中很令人懷疑,特別是打出「投選國陣華裔候選人,讓那族群在政府擁有政權、聲音」。

第一,黃家定的新聞一向以來「無法」成為前鋒報的頭條,巫統黨報不像中文報會「瞧得起」當家不當權的馬華

第二,有多少個華裔讀者會去讀馬來報?精通多語的華裔讀者大多選讀英文報,那麼這新聞放在前鋒報的頭條就浪費了。

第三,這則新聞若翻成中文,也是我們一直都聽到的「不要削弱華裔聲音」、「有人在朝好辦事」的呼聲,中文報讀者在聽馬華這種呼籲聽得奇厭無比時,馬來報竟然似發現新大陸般以頭條處理,那麼背後的原因就不簡單了。

第四,馬來報章以此做頭條,顯然地是做給馬來讀者去評讀,這是否要傳達訊息給馬來社會:馬華在這次大選果真形勢不妙?

但從更大的方向來解讀,黃家定的談話在這則新聞中很明顯地被看出很不妥,原來只有國陣的華裔候選人能代表大馬華社,那麼其他華基政黨消失了嗎?民政黨為何「甘為牛後」?

首相阿都拉常常都說:「我是全民首相」,我們又說不要課題種族化、政治化等,黃家定聲稱只有華裔國陣代表能代表大馬華裔,那麼首相在哪里?

而難道大馬華裔永遠都屬于馬華嗎?我們為何一定要馬華要為我們辦事?為什麼沒有其他種族的議員可為馬來西亞華社辦事?

這是種族政治的另一次明證。馬華只是因為歷史淵源而以「馬來西亞華人公會」為名成立,但歷史只是一個定點,馬來西亞華社不能因為一個歷史典故就永遠被特定的一個政黨騎劫。這種代表性也不是永恆的。就正如我相信馬來西亞的回教徒,不能只是由一個巧合而立黨的「回教黨」來代表。

我們的族群區隔化就是為了迎合這些打種族牌的政客,成為他們撈取的政治資本,馬來西亞人只是因為膚色,就成了無可逾越的鴻溝。我們的政見與思維,永遠只能從種族出發。

馬來西亞種族偏差的問題已淪為根深蒂固的官僚與行政問題,自新經濟政策後已日趨制度化,形成一頭摸不見的獸,侵蝕著公民的權益。

但馬華在過去一直以來只是補補釘釘漏洞的動作,並不是太大的作為,甚至在許多課題上似是一面撲火,一面作秀。

例如公共服務局獎學金固打制、大學醫生學額不足,中小型企業貸款艱辛、搬遷華小等,都是整個公共官僚制度陷入無可往返的偏差所造成的惡果,如果沒有種族政治氾濫,這些都是政府應該所做的本份,不需要旁人諸多指點。

如果沒有族政黨在操弄人民情緒,馬來西亞的種族化的情況並不會惡化。說起來,馬華這種不斷邀功,不斷乞求選票的做法,不斷強調華社怎樣「失而復得」應有權益,加劇華人對政府的反感,因為這已凸顯出大馬華人邊緣化,否則為什麼華人需要馬華在朝廷辦事?

現在每天都讀到馬華在各大報章的拜票廣告就是圍繞著這種主軸。我不覺得需要夸張到敲鑼打鼓去邀功。

反過來想,馬華這種拜票廣告,除了切切實實反映出馬華自己當家不當權的局外人身份外,如今再加上馬來報章如此顯著刊載黃家定的哀兵訴求,我們真的很懷疑,到底華社是否還需要馬華。